這麼大一片山,真燒起來那可不是小事,搞不好連下面村子都會被波及。
“有問題?”霍霖眼神一寒。
越朝遲疑了兩秒,點頭道,“沒問題,我這就去。”
霍霖帶人撤出了山裏,留下幾個人在山裏點火。
在竹林裏的蕎麥發現了那羣人全都撤回了山下,她晃了晃江頤,指着下面興奮地說,“江頤你看,他們走了!”
江頤蹙了蹙眉,他並沒有覺得開心,都追到這裏來了,他們沒理由這麼快放棄。
他回頭看向霍垣,霍垣不知在想些什麼,又點了支菸,坐在那裏靜靜地抽着煙,什麼話都沒說。
江頤走過去,猶豫了片刻問道,“霍垣,你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嗎?”
霍垣擡頭看了他一眼,餘光又瞥向蕎麥爺孫二人,淡淡地說了句,“不知道。”
江頤有些狐疑,他不太信霍垣的話。
“你真不知道嗎?”
“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江頤一噎,也覺得自己想多了,每次見到霍垣這麼淡然,他就總覺得霍垣心裏有主意,給他一種運籌帷幄的安全感。
說不定,他天生就是這種表情。
想到此,他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蕎麥以爲那些人撤了,高興的不行,她甚至忘了這裏是墳地,抱着老頭的胳膊高興地說,“爺爺,等他們走了我們馬上就能回去了,你的那些寶貝沒事了!”
老頭嘆了口氣,“但願吧。”
爺孫二人都望着下方那羣人,以及海岸線剛升起的日出,水面波光粼粼,那羣人紛紛退回村子裏,但並沒有着急離去,而是守在海邊。
這下就更弄不懂他們要做什麼了。
不多時,山下突然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村民們紛紛跑出來眺望着山頂的方向。
蕎麥也循着左後方看去,頭頂被樹蔭遮住了視線,看不到什麼,只能看到下方聚集的村民越來越多,有的甚至往山裏跑去。
“他們在幹什麼?”蕎麥不解地問。
“怕是出事了,丫頭,你快下去看看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都往山上跑?”
“好!”蕎麥點頭應下,撒腿就往下面跑去,那羣人都退到了海邊,往山上跑的村民多,也不怕引起注意。
蕎麥跌跌撞撞下山後,她拉住一個男人剛想問怎麼回事,然而一擡頭,就看見了上方的林子裏,冒出了濃濃的煙霧,這下不用問了。
山裏着火了,他們都是去撲火的。
如果火勢太大,到時候整個豐漁村都會被燒成灰燼。
蕎麥連滾帶爬的跑回去,她喘着氣,又急又害怕地說,“爺爺不好了,山裏着火了,肯定是那些人放的!”
老頭臉色一變,柺杖狠狠在地上一杵,憤恨地開口,“真是一羣狂徒!火大不大?”
蕎麥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都去滅火了,我只看到好大的煙,應該挺大的,我們該怎麼辦啊。”
她急的快哭了。
從一開始的驚險刺激,到現在害怕無助。哪怕在來墳地之前,她都覺得那羣歹徒離她很遙遠,畢竟沒有正面接觸過,她又沒遇到過這種事,所以一直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老頭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一把骨頭了不可能去滅火,更不可能讓蕎麥去冒險。
可又是自家闖下的禍,連累了這麼多村民,他更是懊悔!
老頭扭頭惡狠狠地看向霍垣,“都是你們!我當初就不該救你們,給我們村帶來這麼大的災禍,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江頤心中有愧,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火已經點了,他現在下去投降也來不及了。
“你們現在給我下去,趕緊把那些人帶走,別再讓他們禍害我們村了!”老頭指着霍垣說道。
霍垣將菸蒂在臺階上碾滅,站起身來,走到老頭面前,“他既然敢放火燒山,就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就算我們下去,你們村的人也難逃一劫,那麼多人見過他,他不會留下證據的。”
這話如同驚雷狠狠劈在老頭身上,他驚愕的瞪大雙眼,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
自己這是…招惹了什麼怪物?
比預想的逃犯還要恐怖,因爲逃犯不會給村裏帶來滅頂之災。
蕎麥哭着問,“那該怎麼辦呀,難道我們都要死了嗎?”
因爲他們除了下山這條路,沒有其他生還的可能,蜿蜒的盤山路,他們靠雙腳是絕對走不出的,屆時大火覆蓋整座山,他們在半路就會被燒成灰。
一陣風襲來,衆人已經能感覺到風裏帶來的熱浪,以及嗆鼻的煙味。
老頭回過神來,他一改臉上的兇惡,變得卑微且討好,幾乎是懇求地拉着霍垣的手。
“小兄弟,你能惹上這些人,說明你也不簡單,你想想辦法,救救村裏的這些人,只要你能救他們,救這場大火,以後我這條老命都是你的,你叫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霍垣平靜地盯着他,“此話當真?”
老頭拼命的點頭,“當真,絕無虛言,可以以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
空氣裏的溫度已經開始升高了,老頭認爲這個男人,除非是神仙,否則不可能撲滅這場大火。
他也是萬不得已,死馬當活馬醫來求霍垣。
倘若他真有本事救這個村子,那他就算把自己賣了也值了。
“好。”
沒想到霍垣答應下來了,不止是老頭,就連蕎麥都忘了哭。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老頭看到他淡定的神情,不知怎的,他心底突然升起一絲希望來。
“你,你一個人,要怎麼滅火啊?”蕎麥擦了擦臉上的淚,抽噎着問道。
這話剛剛說完,忽然不遠處的山路傳來汽笛聲,她和老頭猛地扭頭看去。
透過根根竹子的縫隙,隱約瞧見山上有車開下來,一輛接着一輛,一直連到了彎路後。
除霍垣外,剩下的三人都紛紛震驚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