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可不像是霍垣這樣的人會說出來的話。
霍垣站起身來，轉頭對喻誠道：“打電話給百里，他應該對這個一等功比較感興趣。”
越朝：“……”
喻誠愣了兩秒，旋即樂了，“好，我這就去給百里少爺打電話！”
霍總還是你霍總，借刀殺人玩的比誰都溜。
韓淵大搖大擺的孤身跑來海市，就等於一塊會行走的大蛋糕，這多好抓啊。
都不用霍垣出手，只要放出消息，不少人都等着抓他吧？
霍垣讓人把越朝帶下去，秦煥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小垣，霍霖的位置我知道了，我現在帶人過去，你的傷還沒好，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聽說江心回來了，你…多陪陪她。”
霍垣沉默了片刻，倒也沒推辭，“你小心點。”
“嗯，我會的。”
說完掛了電話，霍垣在外面站了會兒，又回頭看了眼屋裏，在外面抽了支菸。
念念聽故事，聽着聽着靠在江心腿上睡着了，江心講完第三個小故事，她低頭看了眼，小姑娘睡得很香。
她合上故事書，放在了桌上，拿起旁邊的毛毯給念念蓋上。
隨後，霍垣就走了進來。
江心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霍垣給旁邊的女傭使了個眼色，後者很有眼力勁兒地走到江心面前，小聲說道，“夫人，念念小姐睡着了，我抱她去屋裏睡吧。”
“好。”
女傭彎下腰，輕輕地把念念抱起來，然後上樓了。
於是，客廳裏陷入了寂靜。
江心低垂着頭，她知道霍垣在看自己。
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跟他分開這麼久，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
她仍舊有些害怕他的靠近，他每一次的靠近都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可過了會兒，霍垣還是走了過來，比起江心，他自然了許多。
就像是，在外工作的丈夫回家後第一時間就來找尋心愛的妻子，回到家想要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妻子。
他極其自然的在江心身邊坐了下來，“餓了沒？”
江心抿着脣，微微搖頭。
“江心。”他喊了她一聲。
江心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兩人離得很近，卻又彷彿隔了很遠，再次相見，彼此的心情都很複雜。
他問她，“你還在恨我嗎？”
江心不知如何回答他，在得知他死的那一刻，她對他的那些怨恨也都在那瞬間煙消雲散了，對她的壞也好，對她的好也罷。
然不可否認的是，她怕他真的死了，又怕他還活着，一想到這些江心腦子就開始疼。
這種感覺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楚，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
她捂着額頭，情緒有幾分激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不知道，你別問了。”
“好我不問了。”他握住她的手，“你別胡思亂想，你就當之前的那個我死了，現在的我是另一個人。”
他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好像說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唯一不同的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和往常不太一樣了。
有了喜怒哀樂，有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不再是那麼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在她面前，不再掩藏自己的情緒了。
江心看到他的眼睛，彷彿也沒有了那種下意識的恐懼。
他緊握着她的手，又緩緩放到她小腹上，很輕，還有些小心翼翼，他問江心，“你覺得，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他下意識的附和，下一秒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
他好像不知道什麼叫尷尬似的，又繼續說，“不過沒關係，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江心正尷尬的腳不知往哪放的時候，外面傳來陸銘大嗓門的聲音。
“老霍！我來看你啦！”
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傳了進來，江心躲開霍垣的手，往旁邊挪了挪。
察覺到江心的動作，霍垣臉色沉了沉，冷冷地看向門口。
陸銘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異常，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俞周。
他還很得意的回頭，跟俞周說，“你看我沒騙你吧，江心真的回來了。”
俞周見到江心有些欣喜，本想着過去給她一個擁抱，可看到霍垣的眼神，她又忍住了。
倒是江心率先站起身向俞周走去，“師姐。”
俞周握住她的手，偷瞄了眼霍垣，擠出一個笑，“你沒事就好，這些天我擔心死你了。”
這頭陸銘一屁股坐在霍垣身邊，“老霍，我是不是馬上就能喝喜酒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要不然你交給我辦吧，五千萬絕對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他嗓門不小，江心和俞周都聽見了。
江心拉着俞周往外面走，“我們出去說吧。”
陸銘還以爲她是害羞了，笑嘻嘻地說，“都快當媽的人了，還這麼害羞。”
這話說完，胸口遭了一拳，陸銘捂着胸口，痛苦地瞪着霍垣，“你打我幹什麼？”
霍垣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就要走。
陸銘急忙追上去，“你倆啥情況啊？你不會還沒求婚吧？不會吧不會吧！”
霍垣腳步一頓，陸銘瞧見他眼神的瞬間，立馬縮起了脖子。
他能跟霍垣成爲朋友，靠的就是這點，臉皮厚，不怕死，但又不是完全不怕。
霍垣沒理會他，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外頭俞周也在問江心，“聽說你懷孕了，那是不是要結婚了？”
“師姐你呢？”江心避開了這個話題，“陸少不是和你求婚了嗎？”
俞周愣了愣，臉色有點不自然，“醉鬼說的話，哪能當真。”
那天陸銘醒了以後，兩人尷尬的坐了半天，誰也沒提視頻的事兒，最後陸銘因爲丟人落荒而逃。
如果沒有後面的狗叫，他可能還會跟俞周認真的談一談，但想起自己汪汪叫的畫面，他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