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來就算了。”霍垣回答的很乾脆,秦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掛斷了。
秦煥愣了下,他看了看手機,一轉頭,看見本該熟睡的顧箬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醒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秦煥收起手機,握住了顧箬的手,“還是我吵到你了?”
顧箬搖了搖頭,盯着他看了半晌,確定他沒有走的打算,她才扯出一個笑意,“我想喝水。”
秦煥應下,起身去給她倒水。
和顧箬看着男人的背影,心裏忽然升起一絲悲涼,從前和女人爭,現在竟然還要和一個男人爭風喫醋。
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報應嗎?
秦煥很快把水倒了過來,他貼心的扶起顧箬,把水遞到她嘴邊,“有點燙,小心點喝。”
顧箬靠在他懷裏,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眉頭蹙了蹙。
隔壁傳來嬰兒的哭聲,顧箬有些着急,她傷口好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沒法下牀走動。
“女兒哭了,你去看看吧。”
秦煥頓了頓,“不用擔心,有月嫂看着呢。”
顧箬擡頭看了他一眼,他還是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全然沒有對女兒的關心,“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怎麼這樣問?”
顧箬抿了抿脣,艱難地開口,“月嫂和我說,這些天,你一次都沒去看過珂珂。”
秦煥解釋道:“我這段時間有點忙,等我空了就去看她。”
這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了,孩子就在隔壁,出門轉個彎就能看到,這得忙到什麼程度,纔沒時間去看一眼?
顧箬也沒有力氣和他爭執這些,她不懂,秦煥對她可以無微不至,能半夜起牀給她倒水扶她上廁所,卻對女兒不聞不問。
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顧箬只覺得很累,她離開秦煥的懷抱,重新躺了回去,“我先睡了。”
秦煥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水杯。
……
拆遷房外,百里剛將手裏的煙抽完,就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助理聞聲,立即轉身,就見來人額頭上都浸出了一層冷汗。
助理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目視前方的百里欽,那模樣像是想事情正想得出神。
他壓低聲音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那羣人把居民押着出來了。”來人想到剛剛的場面,身子都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對方像是爲了示威般,就直接用鋒利的匕首抹掉了一個居民的脖子。
“那羣人這麼瘋狂?”助理眉頭微蹙,“他們可有說什麼?”
“他們什麼都沒說,就殺了第一個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來傳信的人想到那個長着天使面孔,卻披着惡魔面具的男人說的話,立即說道:“現在,他們說給我們十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我們不離開這裏,他們將殺光這裏所有的人。”
“苟助理,那羣人看上去就像是亡命之徒,他們能說出這樣的話,一定也敢這樣做的。我們,我們怎麼辦?”
苟勳低罵一聲,“真是瘋子!”
“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苟勳見百里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索性就直接說道:“這羣人這麼猖狂,如果不滅了他們,將他們永遠的留在這裏,以後我們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要是讓他們活着離開了,他們一定會殺回來報復,到時候我們…”
“我知道。”百里欽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連說話的語調都沉了沉,“既如此,那就把他們都留下。”
“可是,少爺,如果我們要把對方都留下,我們將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那又怎樣呢?”
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退路,從他答應霍垣帶着人來到海市抓韓淵開始,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在這場較量中,他必須取勝,否則,就算他活着,日後等待他的也將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家裏那羣人已經讓他很不省心,若是讓韓淵等人跑了,再跟家裏那羣蠢貨聯合起來,以後他就算不被整死,也會被扒掉一層皮。
與其如此,不如今日在此放手一搏。
“這裏即將拆遷,暫時成爲廢墟。”百里欽眼裏閃過一道暗光,“廢墟,可是掩埋屍體的好地方。”
“少爺,這…”
苟勳還想再說什麼,百里欽卻擡了擡手,苟勳立即閉嘴了。
他知道,百里欽已經下了決心,無論他怎麼勸,都勸不動了。
“那,我們怎麼做?”苟勳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要給霍總打電話,請求他支援?”
“這個時候,他不會來的。”百里欽說道:“而且,他也不適合摻和進來。”
“那我們…”
“將計就計。”百里欽道:“我不會殺無辜之人,他們叫我們退,爲了那些人質的安全,我們就往後退。”
“少爺?”苟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您的意思是,要放過他們?”
“誰說要放過他們了?”百里欽說完這句,率先朝拆遷房的方向走去。
苟勳見此,立即跟了上去。
百里欽走到路中間時,恰好碰到霍霖和韓淵兩人開車出來。
在兩人的車後,又跟了兩輛車,兩輛車上都坐滿了人,那些人雙手被反手捆綁在身後,嘴上也被封了膠布。
當他們看到百里欽時,眼神裏寫滿了求救之意。
苟勳看到那些人質神色慌張,眼裏寫滿了驚懼害怕,以及求生欲,他的內心觸動,幾度想要開口求情。
可他見百里欽神色冷峻,對面車子裏的兩人神色淡然,完全就是在等着百里欽心軟求他們,苟勳立即閉了嘴。
心裏想着,等將韓淵和霍霖抓到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兩人。
可當思緒拉回現實,苟勳的目光落在兩人乘坐的車子四周,圍滿了國外的僱傭兵。
每個僱傭兵的手上,也都押着一個人質,一隻手押着人,另一隻手則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人質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