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睡了,給你做飯去,你想喫啥?”俞周心想,自己這個私人管家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看着江心那欲言又止的樣,俞周從凳子上站起身,“算了,我隨便做,霍總說你不喫蔥對吧?”
江心微微一怔,輕點了下頭。
郊外的樹林裏天也亮了,韓淵與霍霖負傷逃了半夜,這會兒正靠在樹上休息。
霍霖傷的挺重的,被劃傷的胳膊血染紅了繃帶,他來不及換,只是在外面又重新纏了一圈。
韓淵也好不到哪去,露在外面的肌膚到處都是劃痕,看着多少有些狼狽。
韓淵偏着頭,看着霍霖的側臉,他笑道:“阿霖,你這侄子果然不簡單,你敗在他手裏不冤。”
霍霖動作一頓,他驀地看向韓淵,眼底有一絲戾氣閃過。
“怎麼?你也覺得我不如他?”
“怎麼會呢,我相信你在某些方面應該比他厲害。”韓淵語調中充滿了曖昧,就好比對一個女人誇,雖然沒有對方聰明,但你胸比她大差不多。
霍霖當即就黑下了臉,他冷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比他厲害?”
“自然是我猜的,你又不給我證明的機會。”韓淵靠着樹幹,從兜裏摸出一支菸叼在嘴裏,又反手遞給霍霖。
霍霖沒要,他自顧自地說道,“你如果栽在這裏,你會後悔嗎?”
韓淵叼着煙,懶懶地開口,“我不會栽在這裏。”
霍霖笑了一聲,對他的自信表示了嘲諷。
“你如果不管我,想逃出去很簡單,或者你把我交給霍垣,他應該也不會和你交惡。”
韓淵道:“他不會,但是那個百里欽會,這兩個人是一夥的。”
“你這個侄子確實聰明的很,萬一沒能抓住我,到時候我第一個報復的肯定是百里欽,而不是他。”
“如果抓住了我,就當賣了百里欽個順水人情,好人全讓他當了。”
“而百里欽怕我報復,他一定會不餘遺力的追殺我,我和百里欽互相牽制,就沒精力去找他麻煩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以他目前對霍垣的瞭解,他是沒有那個能力對付兩方勢力的。
儘管韓淵知道了霍垣的陰謀,他也只能按照霍垣設下的圈套走,百里欽已經纏上他了,想不想和百里欽對上都得對上,都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了,他現在的對手,也只能是百里欽。
這點霍霖是贊同的,哪怕韓淵死在這裏了,也會有人給他報仇,報仇的首選自然是找最直接的兇手,也就是百里欽。
“這計劃是不錯,可他卻親自出手了。”霍霖蹙着眉,他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單純的覺得百里欽太笨了?
“該走了,這些等我們出去了再思考。”
韓淵取下菸頭,扔在地上,又點燃打火機,扔在地上的樹葉堆裏,火苗緩緩蠶食着樹葉和四周乾枯的植被,向着四周蔓延開來。
霍垣帶人追過來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火焰已經點燃了五六棵樹,並且沿着地面的樹葉像四面八方擴散着。
“霍總,您回去吧,這火這麼大,搞不好等會整片樹林都會燒起來!”喻誠說道。
霍垣眯了眯眼,煙霧隨着微風散開,瀰漫在四周的空氣中,前面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喻誠張了張嘴,只能硬着頭皮答應。而且霍垣已經先一步繞開大火,朝着深處追去。
林子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只要被追上,自然就必死無疑。
韓淵與霍霖在林子裏艱難地逃亡着,兩人都沒注意到,身後一支漆黑的槍口瞄準了霍霖的後腦勺。
韓淵似有所察覺,他猛地回頭,與此同時,那人扣動了扳機。
“小心!”韓淵抓住他胳膊,往旁邊一帶。
霍垣走了幾步,忽地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他神色一凜,立即朝着聲音的源頭飛奔而去。
喻誠等人也急忙追了過去。
等到了那個地方,卻只看到一個保鏢捂着腹部躺在地上,喻誠認出他,衝上去把那人扶起來,“小趙!”
叫小趙的保鏢捂着腹部,另一隻手緩緩擡起,指向前方,“那邊…跑了。”
小趙滿臉的不甘,差點就能殺了霍霖立功了,沒想到韓淵反應那麼快,還被他給反殺了。
不過韓淵爲了救霍霖,自己也受傷了,那顆子彈打中了他胳膊,此刻他胳膊彎成了詭異的形狀,鮮血順着手臂流淌而下。
霍霖看着他的胳膊,神色有些複雜,“爲什麼救我?”
韓淵扯了扯蒼白的嘴角,笑道:“要是連你都救不了,我還來這裏幹什麼?”
說完,他又毛病又犯了,補了句,“你是不是感動了?”
霍霖再次擰起了眉頭,他真是到死都不忘口嗨。
正說着,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是霍垣帶人追上來了。
隔得老遠,韓淵扯着嗓子朝他喊了一聲,像打招呼似的,“霍總!”
霍垣腳步也是一頓,隔着百米的距離,透過樹幹的空隙,往兩人的方向看去。
韓淵繼續說道,“你火滅了嗎?不把火滅了,等會兒你怎麼出去啊?”
他聲音裏透着一絲虛弱,但更多的是不羈與囂張。
霍垣似乎察覺到什麼,他忽地擡頭往天上看,雖然樹葉遮蔽看不見什麼,但他聽到了螺旋槳的聲音。
下一秒,天上掉下來一個東西,不遠不近的落在他三米處,濃濃的煙霧竄了出來。
霍垣瞳孔一縮,“臥倒!”
嘭——
一聲巨響,滿地的樹葉和泥土被揚了起來,滿天都是。
等緩過勁來,霍垣等人才從地上爬起來,他摁着生疼的耳朵甩了甩頭。
再擡頭時,韓淵跟霍霖兩人已經爬上了繩梯,緩緩上升,最終消失在茂密的樹葉之後。
“霍總,我們下次再玩。”
韓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完全不像受傷的樣子,反而帶着調侃和玩味。
喻誠正要追過去,霍垣卻出聲阻止,“別追了。”
喻誠憤憤地錘了下樹幹,“可惡,這都讓他們跑了!哪來的直升機啊?”
霍垣望着他們消失的地方,目光微沉,“剛纔的火,是他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