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韓淵不顧江心的掙扎,趴在江心的耳邊,在江心耳邊吹了一口熱氣,“江心,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江心拼命的掙扎,韓淵的力道卻大得她壓根動彈不得分毫。
眼見韓淵眼底的晦暗之色越來越深,江心心下一急,張嘴就要咬韓淵的手,韓淵卻輕易的避開,將她的手反手剪在頭頂。
“韓淵,你別亂來!”江心着急的喊道。
“江心,我說過了,別試圖用你對我淺薄的瞭解來判斷我。再有下次,暗自揣測我,我就殺了你!”
昏暗的燈光明滅不定,酒吧裏的音樂聲一陣高過一陣,再混雜着嘈雜的人聲,說出的話很快淹沒在嘈雜的環境之中。
但江心還是從他那雙幽深的眼睛中,看出了一絲殺意。
剛剛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或許是知道自己掙扎無用,反倒可能會惹惱了他,得不償失。
韓淵突然鬆手,翻身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從兜裏摸出了一包煙,開始抽起來。
江心撐着沙發直起身,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復了自己的呼吸。
她往旁邊挪了挪,跟韓淵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距離後,才穩穩地坐着,雙手有些不安的攪在一起。
坐在酒吧吧檯上有不長眼的,端着酒杯隔空朝江心敬酒,江心緊張得手心冒汗,卻裝作沒有看到一樣,偏了偏目光,落在韓淵的身上。
韓淵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煙霧在他臉上繚繞一片,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此刻給人的感覺,落寞又孤寂,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又像是失去了摯愛,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世上漂浮沉淪。
江心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警惕的注視着四周,防備着韓淵隨時隨地的發瘋。
而韓淵在抽完一包煙後,終於擡了擡眼皮,看向了江心。
江心心裏一個咯噔,韓淵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異常一樣,目光透過她落在前方的吧檯上,眼神繾綣溫柔又帶了一絲懷念。
江心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裏明明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空蕩蕩的位置。
“我和他,就是在這裏認識的。”韓淵突然開口,說話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我們的初見,並不美好。”
韓淵說到這兒,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眼底多了幾分迷離。
“可後來,我們是那麼的默契。”韓淵將一飲而盡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又重新端起一杯新的一飲而盡。
江心收回看向空椅子的目光,落在韓淵身上,她清晰無比的看見韓淵的眼睛有一絲髮紅,他像是在極力剋制隱忍着什麼。
“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那麼多次,他是我迄今爲止遇見的最有意思的人,他長得帥氣,臉上隨時都帶着溫潤的笑,讓人心生好感,又聰明無比,很多事情一看就透。
我喜歡活得那樣通透的人,和他在一起,有些話不需要我說,他都懂。如果他不懂,那便是他不想懂。”
“他那麼聰慧的一個人,明明知道…爲什麼偏偏要回國呢?”
韓淵像是喝多了一樣,自顧自的說着。
江心從他自言自語一般的話裏得到了許多信息,她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韓淵跟霍垣之所以會結下仇恨,不正是因爲霍四爺嗎?
一個念頭在江心腦海裏飛速閃過,震驚過後,心中百感交集。
而韓淵好似一點都不在意,他自言自語結束後,終於將目光收回來,轉而看向江心,陰惻惻的說道:“江心,你說我要怎麼做,他才能瞑目呢?”
韓淵的眼神,讓江心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挪了挪,滿眼都是戒備。
“阿霖死了,憑什麼他霍垣還活着?”韓淵突然起身,朝江心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說,直至將江心逼到了角落,“哦,不對,我要他活着,跟我一樣痛苦難受的活着。
不,他應該要比我痛苦難受千萬倍的活着,才能抵消得了我心裏的痛苦,才能讓阿霖在地下好過一些。”
韓淵說完,抓着江心的手,不由分說的將江心拖着就往人羣中走去。
江心以爲他是要羞辱她,結果他拉着她穿過人羣,最後來到一個包廂面前,隨後一腳踢開包廂,原本包廂裏的人醉生夢死眼神迷離,在看見韓淵後頓時清醒過來。
一個個的恭敬的喊道:“老大。”
韓淵淡淡的嗯了一聲,將江心甩在地上,包廂裏的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不懂韓淵這個動作到底幾個意思。
直到韓淵一個眼神,靠近門口的人秒懂韓淵的意思,將門給上鎖了。
“老…老大,您喝酒。”
“老大,您請抽菸。”
有人將煙和酒遞到韓淵跟前,韓淵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框的一聲放在茶几上,眼神掃過衆人。
最終目光落在江心身上,看着江心眼底的恐懼,他心裏升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舒坦的感覺,隨後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
“這個女人,我賞給你們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無人敢動,都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錯覺。
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可是見過,韓淵帶着眼前這個女人殺出重圍,那些試圖傷害這個女人的人,最終都被韓淵一擊斃命。
從這些點點滴滴來看,這個女人對韓淵來說一定很重要。
韓淵說賞他們了,他們可不敢接。
“聽不到嗎?”韓淵頗有些不耐煩,語氣裏怒火橫跳,“這個女人是霍垣的女人,我說賞你們了,你們給我好好伺候伺候她,務必要讓她滿意。”
韓淵說完,蹭的起身,朝外邊走去。
江心見他來真的,頓時慌了,“韓淵,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把我扔在這裏,我們的賭約時間還沒到,你不能這樣對我!”
韓淵像是沒聽到江心的話一樣,繼續往前,在場的人見韓淵剛剛說的是實話,目光落在江心身上時就變得赤.裸而直白。
那眼神,就像是要喫人一樣。
“小娘們兒,來吧,不要害怕,讓哥們幾個好好疼疼你。”
“別過來!”
江心眼疾手快,從茶几上抄了一個酒瓶子砸碎,一枚鋒利的玻璃碎片出現在她手中。
趁着衆人不注意,玻璃碎片逼近了她纖細的脖子。
只要她稍微用力,就能劃破她的脖頸,鮮紅的液體就能從裏邊流出來。
韓淵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動靜,突然回頭。
所有人的動作一頓,卻聽他道:“記得拍幾張照片,別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