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頤很快把醫生帶了進來，看到江心一張臉蒼白無血，他催促道：“快過去看看她。”
醫生則是看了眼霍垣，詢問他的意思。
霍垣站起身，瞥了眼醫生，“給她看看吧。”
醫生點點頭，他來到江心面前，彎着腰扒着她眼睛看了看，又問她身體感受。
江心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模糊的說個大概，身上像是有針在扎，骨頭縫裏很冷。
醫生餘光偷瞄了眼霍垣，後者也在看他，但沒有給任何的提示，就是那麼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醫生沉吟了片刻，只能自由發揮，他從藥箱裏拿出一隻止痛劑說道：“江小姐，你這應該是生產後沒主意修養，身體本就虛弱，會面又發生車禍導致的後遺症。”
江心艱難地擡頭看了眼醫生，顫抖着嘴脣問：“真的嗎？”
醫生點點頭：“是這樣的，你需要好好休息，這種後遺症之後可能還會犯，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醫生說還會再犯的時候，江心感覺身上好像更疼了，她咬着牙，疼的她彎起了腰。
霍垣本想開口說話，但張嘴，最後又忍住了。
醫生見狀，忙拿出止痛劑給她注射。
等了幾分鐘後，江心身上的疼痛變得輕了一些，這一會兒，她額頭上佈滿了好密密麻麻的汗水，臉色又白了幾分。
醫生憂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霍垣面前走去，他小聲跟霍垣說，“這個止痛劑恐怕也堅持了不了幾次，還是要想想別的辦法。”
霍垣聽了醫生的話，他轉頭看向正在和江頤說話的江心。
其實說白了，這東西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在意志力這點上，江心早在之前就已經展示過了。
硬抗的話，她或許能抗過去，只是身體太過虛弱，搞不好扛着扛着人就沒了。
“你先出去。”霍垣道。
醫生點點頭，拿着自己的箱子便走出了房間。
霍垣再次回頭看了眼江心，視線從她蒼白的臉上移到她和江頤緊握的雙手上。
他神色暗了暗。
但他卻什麼都沒說，轉身跟着醫生一塊走出房間。
這個時候，江頤在她身邊，或許比他有用多了。
那麼多煎熬的日子，讓她活下去的就是江頤了，現在可能還有個想想，至於霍垣，他自己都不敢確保自己在她心中排列的位置在哪兒。
說不準，俞周都排在他前面。
霍垣出來後，在樓梯口點了支菸，打火機響起的聲音在樓道里輕輕迴盪。
過了會兒，喻誠走了過來，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霍垣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沉。
喻誠硬着頭皮喊了他一聲，“霍總。”
霍垣微微側頭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
喻誠道：“韓淵好像動真格的了，酒店外潛伏着許多人，還有機場那邊咱們估計也過不去了，幾乎所有的出口都被堵着。”
“知道了。”霍垣倚着牆，淡淡地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
喻誠愣了愣，想問等什麼，但又想到霍總連計劃都沒和他說，訕訕地閉上了嘴，還是別問了。
韓淵這頭其實已經自顧不暇了，有些資料泄露，不少人陷入了麻煩，雖然本人來不了，但來找麻煩的人並不少。
除此之外，有些暫時還安全的人，知道這件事後，也開始人人自危，問韓淵什麼意思。
韓淵只能先穩住這些人，承諾幫他們將所有的證據銷燬之類的，所以這段時間他忙着銷燬資料。
資料證據一旦消費，就相當於和這些人之間的紐帶斷了，起碼有三分之二的人會選擇跟他斷絕聯繫，金盆洗手好好做人，反正該賺的也早就賺夠了。
“老大，史提夫的資料銷燬完畢。”手下關掉電腦上其中一個窗口，但手並未停下，還在繼續操作計算機。
韓淵坐在一旁的電腦桌上，靜靜地抽着煙，目光盯着電腦，沒回話。
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只不過腳下已經堆積了一堆菸頭。
這房間里加上韓淵，總共有五個人，除了他，其他人全都在忙碌着操作電腦。
他在裏面又坐了半個小時左右，抽空最後一包煙，才站起身離開。
這是個老舊的貧民窟，一出門到處都散發着惡臭，他穿過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巷子，來到路邊的一輛保時捷車裏，手機在副駕駛震動，他目光盯着前方漆黑的馬路，拿起了手機。
不等那邊的人說話，他率先說道：“動手，除了霍垣，不管是誰，格殺勿論。”
那邊稍微沉默了兩秒才應下：“是，包括江心嗎？”
韓淵手指摩挲着方向盤，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會兒才說道：“如果局勢緊急，她也不是不能死。”
“明白了。”
就是能不殺還是儘量不殺唄。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留下霍垣和江心，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夜越來越深了，整個城市靜悄悄的。
江心睡得迷迷糊糊，她醒了幾次，雖然那股疼痛已經退了，可時不時身上的肌肉還是會時不時傳來一下刺痛，像是被冷不丁被針紮了一下，將她驚醒了。
她揉了揉手腕，睜開眼，房間裏燈依舊亮着，她環視了一圈，看見霍垣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着。
他那身黑色的襯衣在這個白色調的房間裏格外醒目。
霍垣正襟危坐着，閉着眼，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反正江心是睡不着了，她從牀上坐起來，揉了揉手腕，像被針扎過的地方又疼又酸。
她下了牀，剛想去廁所，還沒走兩步霍垣忽然睜開了，把江心嚇了一跳。
“你，把你吵醒了啊。”江心悻悻地看了他一眼。
而霍垣卻看了眼門外的方向，他皺起眉頭，突然站了起來。
“你在房間待着不要出去。”
他只丟下這句話便走了，沒多會兒傳來關門的聲音，江心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霍垣走出房間，走廊裏卻是靜悄悄的。
他一邊往電梯走，一邊給喻誠打電話。
喻誠電話秒接，“霍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