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霍垣意味不明的問了一句。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調家裏的監控，或者找醫生來給老爺子再做個全身檢查，看看那些醫生怎麼說。”
聽到霍霖這話，霍垣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四叔，您這麼話趕話做什麼，又沒有人說懷疑你。”
“小垣，我總不能整日在父親跟前盡孝，還落得個讓自己不孝殺父的罪名。”霍霖從容的說道：“你剛剛說的那番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有問題。”
“四叔，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您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些縹緲的流言了？”
霍霖被霍垣的話噎了一下，正想開口解釋。
卻聽霍垣說道：“既然四叔一直陪在這裏，老爺子跟前不缺人陪，我就先出去了。”
霍垣說完就走，速度快得讓霍霖微微愣了一下。
霍垣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信霍垣沒有看出問題，他本來以爲接下來他和霍垣有一場硬仗要打，霍垣會徹查老爺子這突如其來的病。
可霍垣就這麼走了？
真的，就這麼走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過問兩句，就走了？
霍垣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一時間，霍霖有些懵了，這個情況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本來，他都已經做了周全詳盡的計劃，就等着霍垣來查。
可霍垣現在這個樣子，似乎壓根就不打算徹查，那他所做的一切準備豈不是都白費了？
霍霖現在只感覺一切都沒有意思，就像是他重拳出擊，卻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這一切的一切，顯得他像個小丑。
到底是他高估了老爺子與霍垣之間的爺孫情，還是低估了他與霍垣之間的叔侄情？
霍垣從老爺子的房間出來後，就離開了霍家老宅。
一路上，程羿開着車，霍垣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不語，表情難說。
程羿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去觀察霍垣的臉色。
在程羿又一次用餘光瞄了霍垣之後，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進了程羿耳中，“程羿，去查查這段時間老宅裏發生了什麼。”
“是，霍總。”
程羿聽到這話，立馬就反應過來，繼而又問道：“需要把喻誠他們喊回來嗎？”
“讓喻誠回來。”
“是，霍總。”
得到霍垣的回答，程羿心裏頓時升起一股豪氣。
終於能大幹一場了！
這段時間，他跟霍四爺幹事情，可把他憋屈死了。
霍四爺表面上對他和公司裏所有人都和和氣氣的，可暗地裏卻安插進來不少他自己的人。
被安插進來的那些人，已經有些人開始在公司裏佔據着重要地位。
明明霍總都已經說了，不要霍氏集團了，四爺還暗戳戳的搞這些小動作，這就讓人有些不齒了。
雖然公司裏很多傻大個還沒反應過來，但他卻是知道的。
霍四爺能幹是能幹，但是手段不夠光明磊落，這就導致讓程羿很是看不上，因此早就想回來跟着霍垣幹了。
這麼想着，他不由得朝旁邊看了看，“霍總，霍氏集團，您真的要給四爺嗎？”
“嗯，給他。”
“可是…”
“給他了，我就一無所有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程羿立馬說道：“霍總您的能力和魄力擺在那裏，無論誰都奪不走，只要您願意，就算是把霍氏集團讓給了四爺，也一樣可以把事業做到跟霍氏集團比肩，甚至更強。”
“程羿，你盲目了。”
“霍總，是你很強，強到令人折服。”
……
夜色漸深。
此時，霍家老宅。
在霍家老宅前來探病的人，見老爺子的病情並沒有惡化，但是人也沒有醒來，於是都各回各家了。
只有老爺子的女兒黎夫人留下來了。
黎夫人在病牀前守着老爺子，守到深夜，實在扛不住了，就吩咐好傭人看着，起身去以前的臥室休息了。
夜越來越深，在老宅裏的人幾乎都陷入了沉睡。
就連守在病房門口的傭人也是，昏昏欲睡，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明明平日裏也沒有這麼困的。
又過了半小時，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推門走進了老爺子的臥室。
進入臥室後，他又將門輕輕地關上。
霍老爺子的臥室裏，靜悄悄的，躺在牀上的霍老爺子不知是夢到了什麼，還是察覺到了危險，突然睜開了雙眼。
不過纔過去一個月的時間，那個神采奕奕的富貴老頭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蒼白、瘦骨嶙峋，沒有什麼生機、隨時都可能死去的糟老頭子。
這樣的轉變，任誰聽了都不會信。
不論別人信不信，他自己是不信的。
霍老爺子一直都有在做定期體檢，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是知道的，明明最開始他只是一點點小感冒，用點藥就應該好的，但他的病情卻不斷地加重，最後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連起牀的力氣，都沒有。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暗中害他。
想到此，他大口大口的喘氣，氧氣罩裏全都是霧氣，檢測器發出滴滴滴的異響。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
霍老爺子看見來人，怔了一下，隨後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和驚恐起來。
來人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對着他笑。
那笑容明明溫暖和煦，卻讓老爺子後背冷汗直冒，身體緊張的繃着，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要深呼吸，不要像現在這樣大口大口的呼氣，對您身體不好。”來人臉上滿懷關切，說出來的話也全是關心之言，“醫生說的話，您要聽纔行。不遵醫囑的話，年紀大了身體只要一生病，就很難好起來的…”
不知是不是來人的話，點醒了霍老爺子。
一分鐘後，老爺子的情緒竟然穩定了下來。
來人見他這樣，無辜的眨眼，用欣慰的語氣說道：“您這樣纔對。”
“爲…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