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我們公司你可以在網上查到的，我們公司好幾個大主播，小魚兒，花兒姐是不是都刷到過，都是我們公司的，還有好些，全都是我們公司打造出來的大主播，人家一年掙好幾千萬。”
他說的這些，江心都有刷到過，之前她看到的那些禮物滿天飛的主播，就是有她們。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江心還是有點猶豫，“我沒做過，我怕我做不好。”
“沒事，慢慢學嘛，你上學學的知識是不是也沒學過，那不是也在學嗎？直播很簡單的，你就坐在電腦面前跟觀衆說說話就行了。”
“以我的眼光來看，不出一年，你就會成爲下一個大主播。而且你看也不影響你上課，閒暇時間直播一下就能賺錢，是不是比你出去兼職刷盤子輕鬆得多？”
江心不得不承認，她心動了。
她又問，“那要交押金嗎？我沒有錢。”
“我們是正規公司，叫什麼押金，只要你簽了合同，馬上就可以直播了，最開始我們會給你買流量，還會給你刷禮物，吸引大批粉絲來你直播間，但是能不能留下那些人，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那，那籤合同怎麼籤？要來找你們嗎？”
“你在哪裏？”
“我在海市。”
楊經理想了想，“這麼遠啊，那不用了，線上也可以籤，你要是同意的話，我現在就把合同發給你看看。”
聽到不用見面就能籤合同，江心也鬆了口氣，之前她聽過俞周的兼職經歷，她可不敢單獨去見陌生人。
“嗯嗯，那你發我看看吧。”
“行，先掛了哈，我把合同發給你。”
掛了電話，江心心裏撲通直跳，她本身是有點社恐的，真當主播要坐在鏡頭面前自說自話，她就尷尬的不行。
沒多會兒，那位楊經理就把合同發了過來。
江心點開看了下，太長了，看得她眼睛花。
只看了幾條關鍵的合約，她直播賺的錢，在平臺扣除一半之後，還要和公司對半分，另外就是一個星期要播夠24個小時，或者完成公司給的指標就可以。
指標這個東西沒有明確寫出來多少，不過楊總的說法是，根據不同主播的等級，任務也會不同，叫她不要擔心。
另外一個就是合同要籤五年，五年內不得解約，否則就會賠償百分之兩百的違約金。
江心覺得這個不太合適，她上學只有三年多時間了，她不想一直當主播，還是要以學業爲重。
楊總還在給她畫餅，什麼五年賺的錢都不用她再出去上班了。
可江心倔得很，五年她不籤。
最後楊總沒得法，不想放棄這麼個有潛力的新人，於是把合同改成了三年。
後面就沒什麼問題了，江心想搏一搏，說不定三年內就把霍垣的錢還清了。
籤合同和要把合同寄到楊總他們公司，然後他簽了字後還要再給江心寄回來，這樣合同就生效了。
等簽完字，江心把合同寄了出去，做完這一切，她才吐出一口氣。
又拿出手機看了眼，好吧，還是很安靜。
如果一直不聯繫，不見面，這段關係大概就算雙方都默認結束了吧？
江心揣起手機，垂下眼簾往學校走去。
而在她看不到的斜對面，一輛車裏，有雙眼睛正盯着她。
他手裏摩挲着香菸，直直地望着那道纖細的人影，等她身影消失在後視鏡裏，他閉上了眼。
這道質問的聲音傳來，他又睜開了眼，屏蔽了那道聲音。
“既然我們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但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他像是喃喃自語般，“我討厭被人支配的感覺，包括我自己。”
有時候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更分不清對江心的情感，是因爲那段記憶，還是這段時間的相處。
在知道那些記憶不屬於自己後，就少了那種感同身受的刻骨銘心，這種被強行加諸在身上的枷鎖，讓他彷彿在過別人的人生，他所有的行爲都在被另外一個人支配。
更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當他嘗試把自己和那段記憶剝離出來後，發現其實這一段時間自己的表現，好像和舔狗沒什麼兩樣。
另外一個人犯的錯，他在彌補什麼？
錯了就是錯了。
或許站在他人的角度來看，如果沒有那段記憶，他會走上同樣的路，但這人，總是對自己迷之自信。
他要丟開那些記憶，重新正視自己，拋開那些記憶的加持，正視他對這段感情真正的態度。
男人升起車窗，開車揚長而去。
一星期後，江心收到了TS發來的合同，已經簽約完成了。
楊總現在成了她的經紀人，和她商量了直播時間，要找個流量高的時間段直播。
江心看了看自己的課程，週五晚上正好，下午她沒課，可以準備一下。
這兩天她就先按照楊總髮來的清單，買了直播設備，拿回家裏直播，在宿舍她還是不太好意思。
她不怎麼會化妝，楊總讓她不用畫，開個濾鏡就行。
江心搗鼓了半天，找到了一個還算自然的濾鏡，七點整，她打開了直播。
看到視頻裏自己的臉，江心有點不太自在。
楊總也按照承諾的，給她買了流量，還叫上公會的幾個老闆號來給她刷禮物，屏幕上一片虛假繁榮。
一開播就有幾十個人進來，有些是被那些大額禮物提示進來的，還有些陸陸續續的買流進來的。
楊總一直給她發私信，讓她說話。
江心看着下面彈幕，刷的太快了，她根本看不清，反正直播怎麼都會有人罵的，說難聽的話，江心偏偏就看到那些不好的彈幕，心裏拔涼拔涼的，甚至都後悔籤合同了，而且快哭了。
楊總急的不得行，沒見過膽兒這麼小的，連話都不敢說。
但是漸漸地，她不說話好像進來的人更多了，都在問她是不是啞巴，一大堆人等着她開口說話。
當然也有蹲了半天蹲不到她說話的又走了。
江心看着那些禮物，心裏想肯定都是楊總公司人刷的，所以沒什麼欣喜。
但她並不知道，除了那些會全頻道播報的大額禮物，其他的基本都是用戶刷的。
而陸銘因爲俞周跟他鬧分手，也在無聊的刷視頻，然後就忽然刷到這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主播。
他蹙着眉，點進去看了眼，怎麼這麼像江心？
隨後又在心裏否認了，應該不是，老霍怎麼可能讓江心來拋頭露面當主播，不過長得真好看。
於是他刷刷的點了幾個禮物，關注一波，又給主播發私信，發的是：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好像。
他的號等級也不低，楊總認識他的號，這是個有錢人，他的號都是真金白銀刷出來的，刷了一千多萬。
他立馬給江心發消息，讓她和那個59級的L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