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睨着地上跪着的張媽媽,眸光幽深。

    隨後將懷裏的那本《香樓祕籍》拿出,蹲下身子,把那本書丟到她面前。

    “解釋下吧。”

    張媽媽看到那本《香樓祕籍》之後,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書是她這裏的祕寶,但是不對外銷售的。

    寧王爲何有?

    她擡手想要拿起那本書,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們香樓所出?亦或是被仿了?

    可她的手還未碰到那書,楚穆的手指便按在上面,阻止了她的動作。

    張媽媽收回手,顫顫巍巍地回道:“這書應是我們香樓所出,不過我們不對外銷售,只供院裏的姑娘閱讀。”

    只供院裏姑娘閱讀?

    楚穆的眸光愈發冷沉,他再次問道:“既是如此,爲何聲稱不認識畫像裏的女子?”

    按這老鴇的說法,那膽大妄爲的女子必定就是她這裏的人了。

    “本王的手段,想必你也聽過,既然嘴硬,那便試試本王府裏的刑法,最近本王有個新的玩法,正缺個試驗的人。”

    浸滿寒冰的嗓音響起,如絲絲縷縷的蛛絲,一寸寸地盤繞住張媽媽的脖子,讓她突然喘不上氣。

    “南風,把人帶走。”

    “是,殿下。”南風得令,立馬就把匍匐在地上的張媽媽給拎了起來。

    張媽媽哪裏還經得住這樣的驚嚇?頓時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

    急急喊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說,我都說。”

    楚穆勾脣,露出一抹駭人的嗤笑。

    他擺了擺手,南風就把拎起來的人重新丟回地上。

    張媽媽重新匍匐在地上,才戰戰兢兢地開口。

    “那,那畫像的姑娘的確不是我含香樓的,不過,昨……昨天,有……有一人來找我……給了我一百兩,讓……讓開一個廂房。”

    “可是畫像上的女子?”

    “不是,是一少年,但,那廂房確實是給一女子所住,但我並未見到其真容,不知是否是王爺要找之人?”

    張媽媽說完,擡眸看了一眼楚穆,便又急急地低下了。

    “那廂房住的女子現在何處?”

    “應……應在後院。”

    剛纔那少年又拿了一張銀票給她,讓她找了粗使婆子的衣服,還讓安排一個粗活位置。

    她一時財迷心竅,也沒多想,就讓人去安排了。

    現在不出意外的話,那人應是在後院的放恭桶的那處。

    “帶路!”南風再次把張媽媽拎起來,命令道。

    張媽媽哪裏敢不聽,趕緊走到前面,帶着人往後院走去。

    走了將近半刻鐘才走到那處,這處院子跟含香樓是相連的,但是卻是隔絕開的,估計是爲了隔離那難聞的味道。

    果然,靠近那院子,一股刺鼻的味道便飄了過來。

    楚穆有些嫌惡地擡手捂住口鼻。

    很快張媽媽便走到那處院落門前,把那吱呀的木門推開。

    那股味道越發濃重,直接撲鼻而來,衆人差點沒忍住吐了。

    楚穆壓了壓心頭的噁心,擡腳便走了進去。

    他環顧了四周,並未看到有人影。

    但不得不說,能想到來這種地方藏匿,那女人對自己確實夠狠的。

    “搜!”寧王下令。

    他身後的侍衛魚貫而入,開始在各個恭桶處,和能藏匿人的地方都看了遍。

    但無所獲。

    此刻坐在院子裏那棵大樹高處分枝上的阮棠,透過濃密的樹葉看向下面。

    楚穆那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下面,離她明明很遠,但她就無端地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

    這是上位者身上才能發出的迫人威壓。

    她的心臟突突直跳,沒想到那老鴇這麼快便把她賣了。

    她那錢算是白花了,若今日她能脫身,必定找她算賬,把她喫進去的錢給吐出來。

    還好她反應快,也好在她前世是農村長大的娃,捉魚打鳥,上樹掏蛋,這些事不少幹。

    不然她還爬不上這樹,那麼現在她就已經被那寧王砍於刀下了。

    然而,就在此時,男人微微仰起頭,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迸發的眸光就落在了樹上。

    彷彿隔着濃密的樹葉與她對視,阮棠腳下一軟,差點從樹上掉了下來,還好她及時穩住了心神。

    而男人的眸子也移開,看向別處。

    阮棠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下面的寧王突然招手,南風快步走到他面前,只見他低聲說了幾句。

    不一會兒,南風轉身,突然疾步飛身上樹。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阮棠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南風提住了脖子後面的衣服,一個縱身,她就被帶着飛到寧王楚穆的面前。

    南風一扔,她整個人就撲倒在地,堪堪趴在楚穆的腳邊。

    阮棠被摔得眼冒金星,彷彿看到了黑白無常在向她招手。

    她在心裏把青峯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遍,沒事就不能好好待在她身邊好好保護她?弄得她現在如此狼狽。

    沒等阮棠緩過勁兒來,楚穆就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擡了起來。

    當看到一臉滿是皺紋和老人斑的臉時,微怔了下,收回了手。

    阮棠這才反應過來,此刻的自己,不是那個容貌驚人的小姑娘,而是一個年邁的老嫗。

    她啞着聲音,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哎喲,摔死老婆子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下手真是重,老婆子我就上樹掏個鳥蛋,至於麼?”

    楚穆看着眼前的人,實在沒法和那晚的女子聯繫到一起,他憤憤然地站起身來。

    轉頭看向一旁一臉懵的張媽媽。

    “你不是說人在這?爲何是這麼一個老嫗?你耍本王?”楚穆盛怒,那眼神恨不得把張媽媽給剮了。

    張媽媽此刻也是一頭霧水,她明明記得入住這裏的是一個姑娘。

    雖然那日她沒有親自去安排她入住,但是派去送飯的小喜回來說,見到背影,確實是個小姑娘。

    怎麼現在變成了一個老嫗?

    她匍匐在地,慌忙解釋道:“奴家也不知何故?不過,這老嫗奴家不認識,她不是我含香樓的人,肯定是和那姑娘一夥的。”

    本來以爲要逃過一劫的阮棠,聽到張媽媽的話,頓時氣得恨不得站起來,給她個七八十腳。

    果然,楚穆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這次他沒再蹲下身子,而是站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伸出腳,踩上她的一隻手,而後碾轉一下。

    阮棠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原身這細皮嫩肉的,即便是她給手部也做了改造,但也禁不住這樣糟蹋啊!

    她嗷嗷地叫着,啞着聲線發出難聽的哎喲聲。

    “說,人去哪了?”楚穆寒着聲開口,根本無視她的哀嚎。

    阮棠當然得抗爭一下啊。

    她操着哭腔,掐着嗓子,那低啞的聲音難聽得很,“老婆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年輕人,你趕緊放開,老婆子的手要斷了。”

    然,楚穆不但不放,還加大了力度,在她手上又是碾轉了一圈。

    阮棠疼得差點連國粹都脫口而出。

    就在她以爲自己這隻手要廢了,突然一陣怪異的風襲來,踩着她手的楚穆身形一晃,突兀地往後退了幾步。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