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青妤的認知裏,喜歡一個便是長長久久的,怎麼能說不喜歡便不喜歡了。

    但她未反駁阮棠。

    她覺得這次重逢後,阮棠給她的感覺變了好多。

    以前的阮棠是個安靜話少的,甚至是膽小的。

    可現在的阮棠卻是活潑話多的,這段時間她們每天幾乎形影不離,她的那張小嘴叭叭的,能說出很多她以前聽都沒有聽過的笑話和見聞來。

    她猜想應是這些年,她在外面漂泊,外面的人心險惡,讓她漸漸地改變了心境和性情。

    阮棠說到了年少無知,便又想到了葉青妤的前世。

    “阿妤,如果,我說如果,現在出現一個男子,比顧仲優秀,比顧仲對你好,人品還好,而且很愛你,你會願意放棄顧仲,和他在一起嗎?”

    葉青妤被她的言論弄得緊蹙起眉眼。

    她與顧仲已經互換了庚帖,她是不可以再對別的男子生出異樣的情感的。

    那樣等同於背叛,嚴重的話,是會被審判浸豬籠的。

    “阿棠莫要拿我打趣,我雖未嫁給顧世子,但我已認定他是我夫君了,我是不會做出背叛夫君的事來的。”

    “那如果你的顧世子背叛了你呢,在未與你成婚前,勾搭上了其他女子,你是不是還依然死心塌地要嫁給他?”

    葉青妤的眉眼擰得更緊了。

    “顧世子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待我真誠,是個極好的男子。”

    “那好,就算他婚前安分,要是他婚後納妾呢?你當如何?”

    “男人三妻四妾,這不是正常的嗎?”

    阮棠看着她,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代的女人啊,思想固化迂腐,終究是害慘了自己。

    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的,如果一味依附男人,靠男人憐惜施捨,那還真是悲哀。

    看來她要讓葉青妤放棄顧仲,放棄男人本應三妻四妾的那種思想,她還得下一番功夫。

    阮棠沒再繼續和她討論這個問題,轉移了話題聊起了別的事。

    第二日傍晚,阮棠在葉青妤的帶領下,出了莊子,入了城。

    她離開寧王府已有十幾日,不知現在春晗他們怎麼樣?

    她不在那裏了,楚穆那廝有沒有把他們放了?

    不管怎樣,她都得去探一下。

    她們的馬車在離寧王府後門還有幾百米處停了下來。

    阮棠坐在馬車裏,撩開窗簾的一角看向外面。

    後門不像前門那般有侍衛把守着。

    這邊一般都是在裏面鎖上,裏面會有看門婆子在那兒守着。

    府裏平時別人都不會走後門的,只有送菜的纔會走着後門,是以這邊沒有人進出。

    阮棠同葉青妤交代了幾聲,讓她在這裏等自己,而後便戴上面紗,下了馬車。

    她貓着身子,利用這邊道路兩旁的樹木作爲遮掩,很快便摸到了寧王府高牆之下。

    此刻天已漸漸暗了下來了,能見度極低。

    阮棠憑着記憶,辨別方位,終於在一處牆角處發現了那小小的洞穴。

    這是她得了楚穆的允許辦賞花宴,她有一天累了,逛到一處院子的後花園,意外發現了這隱蔽的洞穴。

    這個洞穴狹小,但是她發現,能夠容納她和春晗的這樣纖細嬌小的身子通過。

    她發現的時候,特別興奮,甚至和春晗都想要從這裏逃出去。

    但想到了曉峯凌青他們還在王府裏,如果她跑了,楚穆會不會把怒火發泄到他們身上。

    青峯她是不擔心的,但曉峯和凌青,武功不濟,要是楚穆動起粗來,他們兩個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不能害了他們。

    只是她沒想到,她沒跑,自己卻被楚穆那廝拉去擋了一劍。

    現在她一想到這個,都恨得牙癢癢。

    阮棠貓下身子,撥開草叢,鑽了進去,待鑽到一定距離的時候,洞穴才變成豎着的。

    她起身,側着身子,後背緊緊地貼着石壁,一步一步慢慢地往裏挪,全程她都全神貫注。

    稍稍不注意,很容易就被凸出來的尖石擦傷。

    得虧她此刻穿着一個緊身的黑色勁服,胸部亦用繃帶勒了一圈,不然,她還不一定能通過。

    一刻鐘後,她終於在洞穴的另外的一個出口處出來。

    她望着熟悉的寧王府,失神了好一會兒。

    明明她在這裏也沒住多久,明明她是很討厭這個關住她的牢籠,可是一進來這裏,她卻會生出了一種歸屬感。

    這是她想不到的。

    但她也沒讓自己沉迷其中,貓着身子,穿過那假山,出了那花園,悄眯地摸到了滄浪苑。

    她今晚其實是在冒險。

    她不在寧王府,說不定春晗也不住這邊了。

    畢竟這滄浪苑可是楚穆常住的院落。

    只是她來了這寧王府,楚穆讓她住進了這裏,春晗要服侍她,也才住進了這裏。

    阮棠一到滄浪苑,便發現之前她住在這裏的時候,這裏院門處是有侍衛把守的。

    但現在卻是沒有了。

    看來之前有侍衛,是爲了防她逃跑。

    阮棠撇撇嘴,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了一聲楚穆。

    不過也好在沒有侍衛,她輕鬆地便摸進了滄浪苑。

    只是裏面此刻所有的房間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很明顯,沒有人在。

    阮棠先去摸到主臥室旁邊的一個耳房,之前春晗便是住在那裏的。

    她到了門邊,悄然地打開門,閃身進去。

    裏面黑漆一片,她只好根據記憶摸到了牀邊,在牀上摸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睡在這裏,纔再次出了耳房。

    春晗不在這裏,那就很有可能是在丫鬟住的那邊院子裏。

    阮棠準備摸出滄浪苑,再去丫鬟院一探。

    不過她從耳房出來,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她還有一小箱金子藏在這主臥室裏。

    現在她既已離開了寧王府,這金子自然是不能便宜楚穆那廝。

    只是不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時日,他有沒有發現那金子的藏身之地?會不會把它們佔爲己有了?

    但不看一眼,她又不甘心。

    只好轉身,進了那主臥室。

    這邊亦是和耳房那邊一樣,黑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她又不敢點蠟燭,只好如法炮製,按着記憶,摸到了牀邊,而後走到那拔步牀的後面,在那專門放她衣物的櫃子裏面,伸手進去開始摸索。

    她突然眼睛一亮,摸到了她要的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個小箱子,而後放在懷裏摸了摸,很是滿意。

    她抱着那個小箱子,依着原路,向門外走去。

    就在她走到門外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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