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阮長歡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阮文宣更加怒了,也終於忍不住了。

    “祖母和母親辛辛苦苦教導你,將你養成大家閨秀的模樣,你倒好,自輕自賤,竟……竟爬了男人的牀,你還要臉面嗎?你對得起祖母和母親的一番苦心嗎?”

    阮長歡沒想到她剛剛的事,阮文宣竟然會知曉,頓時嚇得臉色都煞白了。

    她想着,拿下沈千禕,才能讓他去家裏和阮棠解除婚約,而後娶她。

    剛剛沈千禕亦在榻上承諾她了,找到時機,便會去跟祖母提。

    可她沒成想,這事竟會被自家哥哥撞破。

    “哥哥,你要幫我,我……我真的很喜歡禕哥哥。”

    阮文宣本來對沈千禕的印象還挺好。

    他作爲男人,雖然身邊也有不少女人,也會朝三暮四,也會到外面沾花惹草。

    可沈千禕千不該萬不該,有了阮棠,還要來招惹他的妹妹。

    “幫你?怎麼幫?要是祖母知道你這麼不知廉恥,恐怕爲了保住我們家的名聲,把你殺了,也是可能的”

    “不會!不可能!祖母最疼我了,她怎麼捨得讓我去死?要是她知道了,肯定是會竭力撮合我和禕哥哥的。”阮長歡邊哭邊說。

    其實她自己心裏亦沒底,祖母雖最疼她,但祖母最注重的亦是門楣清白。

    她未婚便舍了清白,她也怕祖母會舍了她。

    自從她和阮青鸞打了一架之後,祖母又像以前一般了,到處再給她物色男子,她只要一提沈千禕,她的臉色便黑了下來,而後怒斥她,讓她以後絕了和沈千禕一起的念頭?

    她怎麼可能絕得了?

    是以,今晚沈千禕撩撥她的時候,她也就半推半就從了他。

    只是她偷看了一些牀上祕事話本,裏面都說,初次會痛得撕心裂肺。

    可她並沒有感覺,而且男人那物什也沒有話本描繪的那麼粗壯和堅硬。

    她禕哥哥雖折騰她好幾回,但都並沒有多痛,反而是後幾次,她都覺得沒夠,他便結束了。

    事後想想,那些話本定是誇大其詞,騙她這種純情的小姑娘,她決定回去要將它們全部燒了去。

    但不管怎樣,她和禕哥哥終於融爲一體了。

    有了這個籌碼,她才能和祖母談判,才能讓祖母妥協。

    阮文宣嗤笑一聲,“你真是天真,祖母是什麼人?你當真以爲拿着這個籌碼她便會依了你?”

    “我相信祖母,她是最疼我的,而且,不試怎麼知道?”

    阮長歡是鐵了心了,反正她現在已經是沈千禕的人了,不嫁她,亦不會再有人會娶她了。

    阮文宣看着她,突然覺得可笑。

    “罷了,你要試便試去,哥哥再也不管你了。”

    阮文宣對她很失望。

    但阮文宣卻不准她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去叫了船家,要來了一張小木筏,便逼着她同自己離開了大船,返回了岸邊。

    阮棠坐在位置上等了好些時候,都沒有見到阮長歡和阮文宣回來。

    後來,出來甲板這邊一打聽,才知道,阮文宣帶着阮長歡回去了。

    阮棠懊惱極了,知道剛剛就跟着出來,說不定可以跟着他們一起離開,省得在這裏,要防沈千禕,還要防楚穆。

    阮棠沒有心情再回去那載歌載舞的地方,只好轉身往之前她住的那個船艙那邊走去。

    只是她剛走到那船艙的門口,便有一個小廝攔住了她。

    “姑娘,殿下讓您還是回二層畫舫那間房,那處安全,不會有閒雜人敢去那間房,姑娘可放心在那休息。”

    跟楚穆的那間房相比,她眼前的這個小船艙確實是不安全,不說其他的,就連小艙門都關不緊。

    阮棠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那小廝見她應下了,便退下了。

    阮棠這才一個人重新往二層畫舫而去。

    只是剛走到樓梯口,她便停下了腳步。

    她有些擔心會不會碰到沈千禕,畢竟剛剛他和阮長歡也在二層。

    而且剛剛阮長歡出現了,他卻沒有出現,不知是不是還在房間裏?

    她躊躇了片刻,不敢踏出一步。

    直到那個小廝又出現了。

    “姑娘放心,上面沒人。”

    阮棠疑惑,這小廝該不會是一直跟着她吧?他真的是楚穆派來的嗎?

    而那小廝似乎也猜出了她的想法,又忙解釋道:“小的是殿下身邊的侍衛,姑娘不必疑心。”

    阮棠蹙了蹙眉,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拾階而上,上了二層。

    果然沒有碰到沈千禕,此處此刻也靜悄悄的。

    她重新走進楚穆的那間房間,裏面還瀰漫着兩人的氣息。

    阮棠不由地紅了臉。

    她靠着門板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那張牀上,和衣躺了下來。

    她就這樣看着牀幔,不知過了多久,她竟睡着了。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困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呼吸,她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悶疼了起來,才猛地睜開了眼睛。

    而後也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趁着此際,她也看清了房中,竟然煙霧瀰漫。

    她哪裏還敢躺在牀上,連滾帶爬地從牀上爬了起來。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去開門。

    可門纔打開一個小縫,便涌入一大股濃煙。

    她差點都被嗆到原地去世。

    她急忙把門重新關上,而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無奈,只好把牀上的春被拿起,走到裏面的耳房,而後將被子丟進那浴桶裏,待被子吸滿了水,她纔將它撈起。

    攤開,而後披在身上,又拿了一張洗臉帕子,也打溼,圍在臉上,而後在腦袋後面打結繫緊。

    做好一切後,她纔再次打開了房門。

    滾滾濃煙撲面而來,還好她有防備,倒是也沒有吸入多少,她連忙朝着樓梯口那處跑去。

    可是還沒跑到樓梯口,便看到火舌沿着樓梯竄了上來。

    阮棠哪裏還敢繼續往下跑,只好又退回房間裏,重新關上門,而後開始找可以逃生的出口。

    她轉了半圈,終於在一旁看到一個小小的窗口,從窗口處爬出,跳下去,便是船邊走道,再爬下去一節,便可以到甲板那處。

    到了甲板,她便可以跳湖逃生了。

    只是這窗口小,根本就容納不了她爬出去。

    她又在房間裏搜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可以撬開那窗子的工具,最後,只好拿起一把凳子,朝着上面猛砸了好幾下,才把那窗口砸大了些。

    她不敢猶豫,披着溼透的被子,便爬了出去。

    很快他便到了甲板那處。

    只是剛走到那裏,便看到甲板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人,身上都是血跡。

    阮棠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畫面,頓時嚇得腳都軟了下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