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塔娜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只見過有人中過這蠱,並不會解。”
塔娜的聲音落下,肉眼可見,太皇太后神情再次黯淡了下來。
“不過我阿爹說,赤雪草可能可以解此毒,只是這草長在西域的冰山上,很難尋。”
大家燃起的希望又一點點地破滅。
先不說這草難不難尋,從這裏到西域,最快也要一兩個月的車程,即便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可能也要月餘纔到得了。
現在別說月餘了,即便是幾天,估計楚穆這廝都等不了。
他現在這副模樣,離死也差不遠了。
哪裏還有時間折騰?
要是有飛機就好了,也就幾個小時的事。
阮棠只好把希望放在凌青身上,“凌青,你可有辦法?”
沒想到凌青也搖搖頭,“若是單純的毒,我倒是有辦法,可這涉及到蠱,不在我擅長的範圍內,且這蠱,我也只是在我師傅的遊記中看到有描述過,並沒有見過。”
“那你師傅可有記載治療的方法?”阮棠繼續問道。
凌青搖搖頭,“沒有。”
凌青是年少的時候便拜師了,他是有極高的天賦的,不然也不會現在年紀輕輕就‘毒’霸天下。
只是他的這個師傅,極爲神祕,且行蹤不定,就連凌青想要找他都難,除非他來找凌青。
阮棠認識了凌青這麼些年了,都沒有見過他的這位師傅。
當初她遇見他的時候,他也是在大街上乞討的.
那時的阮棠已經賺了點小錢,能夠喫飽穿暖。
給他買過幾次喫的,凌青便一直跟着她。
時間長了,她便知曉了凌青有一身製毒的本領,且還會醫術,纔將他留在身邊。
只是他那時年紀也不算大,不過十五六歲,他的師傅估計只教他製毒,並沒有教他生存之道。
且他性子內向,見人就害怕。
而他師父在一次出去雲遊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凌青是餓得沒法了,才沿街乞討的。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靠此爲生。
若不是遇到阮棠,他現在可能還喫不飽飯。
所以,他纔會對阮棠這麼死心塌地。
就在衆人絕望之際,凌青看向塔娜,“或許這位姑娘所說的方法可一試。”
“可從上京到西域的路程,最快也要月餘,殿下……能等得到嗎?”南風忍不住發問。
“我有方法能讓這蠱蟲暫時休眠,他也暫時能醒過來,不過最多兩個月,且只能壓制一次,如果三個月內,尋不來解藥,蠱蟲一旦甦醒,便會馬上吞噬他,他可能便會立刻暴斃。”
說着,凌青從牀上起身,看向南風,又看向太皇太后。
“另外,這個姑娘所說的方法,我並沒有經過驗證,姑姑娘只說可能,未必就一定能解,只能一搏,你們要考慮清楚,若是願意試,我現在便開始研製壓制蠱蟲的藥。”
太皇太后臉色慘淡,一臉悲慼。
這些天,所有的太醫、大夫都看了,沒有一人能提出一點點有用的信息,現在有了點點希望,她也只能放手一搏。
“罷了,現下也無其他法,先生儘管一試吧。”
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允許,南風便帶着凌青下去準備。
阮棠拉着塔娜也連忙跟上。
不過她剛走幾步,便被太皇太后叫住了。
“阮大姑娘,可否留下來陪哀家說說話?”
阮棠一驚,沒有想到,她竟認出了自己。
她有些惶恐地在太皇太后面前跪下。
太皇太后見她一臉惶恐,連忙出聲道:“無須跪,起來吧。”
阮棠擡頭看着她,又看了一眼也已經停下腳步的南風,依舊是不敢起來。
“哀家沒有怪你的意思,起來吧。”太皇太后擺擺手,再次開口。
阮棠這才從地上起來,有些侷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而南風則是帶着凌青,還有塔娜一起離開了。
待大家都走出去之後,太皇太后纔再次開口:“你私自出府可是爲了穆兒?”
自從壽宴之後,知道自家兒子對這個阮家大姑娘感興趣,她便着人去查了她。
不查還好,一查才知,當初被他兒子帶回府裏寵幸的人,竟是她。
也難怪,他兒子會一直盯着她瞧。
還揚言,不管她是否有婚約,他想要別人也攔不住他。
原來早已經和人家姑娘……也難怪。
不過,當時她得知她和穆兒的關係時,也輕看她一段時間,覺得她不是個規矩的女孩子。
明知自己有婚約,還要與她家穆兒不清不楚。
而且這次得知她也在大船上,且逃生了回來,她便藏有私心,本想要直接將她處死的。
可後來細想,若她的穆兒救了回來,知道了她被賜死了,可能會恨她一輩子。
後來,太醫和大夫都束手無策的時候,她便想,若她的穆兒死了,就讓她給她兒陪葬吧,也算全了她兒對她的一片癡心。
只是,沒想到,她竟敢在禁軍圍府的時候,不顧危險,偷偷跑出來救她兒。
阮棠愣了愣,而後點了點頭。
她私自出府確實是爲了救楚穆,因爲他死了,她便也要死。
她可不想死,她還想長命百歲呢?
“你的一片癡心,哀家看到了,若是穆兒這次逃過此難,哀家做主,全了你對穆兒的一片癡心,讓你嫁入王府。”
阮棠被太皇太后這一番話,嚇得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嫁入王府?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要的是逃離他身邊,而不是嫁給他。
若是救活他,便要嫁給他,那她寧願他現在就去死。
大不了就真的給他陪葬,反正死了,不過一副白骨,不用日日夜夜對着他。
“太皇太后,我不是……”
“哀家知你的意思,你是擔心和國公府的婚約?左右不過一道懿旨,想必國公府也願成人之美,屆時,哀家再給那沈……沈世子指派另外一名高門貴女。”
阮棠連連擺手,“太皇太后,臣女不是,臣女沒有想要嫁給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