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兩輛馬車,十幾個騎着馬的隨從,包括青峯、凌青、曉峯在內,很快便從上京出發。

    大家都喬裝打扮了下,以商賈的身份出行。

    一出城,便快馬加鞭,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一個小鎮上。

    但到了小鎮之後,楚穆卻好似不急了,說要在小鎮裏找了一個客棧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

    反倒是阮棠有些急,本來他們的時間就不多,路程又那麼遠。

    這纔剛趕了一天路,大家其實都不算累,應該趁着身上還有勁兒,多走些路程,實在是累了再歇歇。

    可楚穆卻說:“本王身上的外傷還未完全痊癒,連夜趕路,可能喫不消。”

    無奈,阮棠只好答應。

    他們一行人,他是老大,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很快南風便將一個客棧包了下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住了進去。

    小鎮的條件沒有上京城好,但好在楚穆捨得出錢,房間倒是收拾的乾乾淨淨,也換上了新的被褥。

    阮棠以爲,就她和塔娜兩個女孩子,且客棧的客房有限,她和塔娜肯定是要一起住的。

    沒成想,她挽着塔娜的手,準備一同去房間的時候,塔娜卻嘿嘿笑了一聲,而後拿掉她的手。

    “姐姐,我睡覺不安分,我還是自己住吧。”

    阮棠:“……”

    睡覺不安分?有嗎?

    在靖安侯府的那幾天,她們不是睡在一起的嗎?

    她安不安分,她都知道啊。

    只是她還沒說話,塔娜便朝她眨了眨眼睛,而後便跑上樓去了。

    阮棠蹙着眉,一臉疑惑,不知塔娜葫蘆裏賣什麼藥。

    而一旁的楚穆,見塔娜走了,脣角倒是彎了起來。

    “房間夠的,你自己住一間吧。”楚穆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

    阮棠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楚穆讓老闆準備了飯菜,想要在大堂喫的,可留下來吃了再回房間,不想在大堂喫的,可讓小廝送到房間。

    阮棠自然是選在大堂上喫,同青峯、曉峯、凌青一起。

    而楚穆,也上樓去了。

    阮棠沒理會他,和曉峯幾人一同尋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很快小廝便將飯菜端了上來,幾人坐在一起大快朵頤的時候,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在蘇州時的日子。

    阮棠高興,不知不覺都吃了兩碗,還吃了不少菜。

    只是席間,青峯這廝不知道搞什麼鬼,急匆匆地喫完,便跑了,說有點事要去辦,晚點回來。

    阮棠知道,他想去做什麼,別人是攔不住的。

    但她知道,他向來講信用,說了回來便一定會回來。

    阮棠懶得管他,繼續和曉峯還有凌青聊天。

    一直到桌上的飯菜都喫光光了,他們才各自回房休息。

    阮棠回房之前,特地叮囑店家去幫忙找一個沒用過的浴桶給她。

    店家知道他們是富貴人家,錢是不缺的,自然是照做。

    沒多久便找來了一個全新的浴桶,還讓小廝將水打好。

    一切準備完畢,阮棠才鎖了門,舒舒服服地泡起澡來。

    只是她正泡的舒服的時候,聽到外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從浴桶上出來,撈起一旁椅子上放着的衣服,便慌亂地套上身。

    不過還沒等她穿好,燭光拉長的一道黑影被從外間往浴房這邊過來。

    阮棠緊緊揪着身前還未來得及繫上帶子的衣物,而後抓起一旁舀水的木勺。

    待那黑影走進浴房的時候,她拿着木勺便朝黑影砸去,而後便大聲喊叫出來。

    但她的木勺不但沒有砸到那個黑影,她還被黑影拉進懷裏,捂住了嘴巴。

    阮棠本能地便反抗,張嘴便想咬住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是我。”冷沉又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阮棠一愣,隨即擡頭。

    不是誰,正是楚穆。

    阮棠鬆了一口氣,拍掉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而後氣呼呼道:“你有病吧?這樣悄摸闖進來,你是想嚇死我嗎?”

    確實被他嚇慘了,阮棠不管不顧地罵起他來,絲毫不顧忌他是王爺。

    本來就是個小鎮,安全係數自然是比不上上京城,她還以爲是小毛賊偷摸進來了。

    若是劫財也好,可自己在洗浴,若是毛賊突然起意,也劫色怎麼辦?

    就剛剛的那下,她都將她怎麼寧死不屈的死法都想好了。

    沒成想是這廝!

    楚穆第一次被阮棠這樣不顧忌他身份的罵他,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心下涌上一股異樣的感覺,暖暖的。

    不過他也有些歉意,他是真沒想到會嚇到她。

    “本王想給你個驚喜,是以,才悄摸進來的。”

    “你這是驚喜?是驚嚇吧?”

    阮棠氣呼呼地推開他,而後轉身背對着他,開始將身上還未來得及繫好的帶子繫好。

    而後不再理會他,擡腳便直接出了浴房。

    而後進了臥房,直接上牀,鑽進了被窩裏。

    楚穆跟着她一起出來,在她牀邊坐下。

    “嚇到你了?本王不是故意的。”

    阮棠哼了一聲,還是沒理他。

    “好了,本王的錯,本王同你道歉,你起來,頭髮還溼着,本王幫你擦擦。”

    說着,楚穆起身,走到衣架前,取來了一條幹燥的棉帕,重新走回牀邊。

    阮棠依舊躺着,背對着他,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楚穆無奈,只好直接躬身去將人從被窩裏抱出來,放坐在自己面前,纔拿起棉帕裹住她潮溼的髮尾。

    兩人面對面坐着,他的動作很輕柔,很耐心。

    阮棠的氣,在他的溫柔動作之下,竟漸漸消了。

    她忍不住擡眸看向他的臉龐。

    男人在認真的替她擦着發,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他都沒有擡眸。

    兩人離得很近,即便房裏的燭火昏暗,她亦可以看清楚他長長的睫毛,還有細膩的膚質。

    她一直都知道他長的好看。

    只是除了第一次將他擄來的時候,細細地端詳過他的容貌,之後,她便沒有再這樣細緻的觀察過他了。

    但她發現,單純這樣欣賞他的美貌,真的很容易讓人沉迷。

    “本王好看嗎?”他喑啞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

    阮棠俏臉一紅,急忙移開視線。

    不過下一秒,他便擡眸,兩人的視線,頓時交匯在一起。

    剛剛沐浴過後的她,身上還殘留着皁香,而這股皁香又和她身上獨有的香氣糅雜在一起,散發出一種獨特又好聞的味道。

    剛剛在浴房,見到她溼發半披,衣衫不整的時候,他便燥熱不已了。

    他忍着,替她擦發。

    現在兩人離得那麼近,她身上的味道,時不時縈繞在他鼻息間,勾着他。

    她還敢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看,即便他想饒過她,怕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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