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簡陋,阮棠只能嘗試用排水法,利用氧氣不易溶於水的性質來收集氧氣。

    這個方法成功的話,收集到的氧氣純度比較高。

    她先是將竹筒裝滿水,再用一塊平滑的瓷片蓋住竹筒而後迅速倒立到水中,然後把瓷片抽掉。

    再將一根空心的稻草放入倒立的竹筒裏,而後往稻草在外面的的那頭吹氣,加速倒立的竹筒排掉水。

    待水完全排出之後,再用瓷片蓋住竹筒口,從水裏拿出來。

    阮棠先試驗了一個,待將上面的操作全部完成之後,她讓楚穆拿着一個燃燒的木棍,慢慢靠近竹筒口,她則是輕輕挪開瓷片。

    本來微弱的火苗,在靠近瓷片挪開的瞬間,火苗瞬間變大。

    阮棠大喜。

    “成功了!”

    她將瓷片重新蓋好,而後用布包住,再用細繩將布捆綁結實。

    楚穆在一旁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阮棠這一系列的操作。

    明明那竹筒裏什麼都沒有,爲何她說成功了?

    “你說的這個是什麼氣?”楚穆忍不住湊近阮棠,好奇地問道。

    “氧氣,我們現在能活着,靠的便是氧氣,若是這氧氣沒有了,人就活不成了。”

    楚穆蹙眉,還是不明白。

    “你說我們現在活着就是靠這……氧氣,在何處?爲何本王看不到。”

    阮棠笑道:“氧氣是看不見的。”

    不過她將剛剛又做好的一竹筒氧氣湊到他面前。

    而後示意他湊近,把瓷片拿開,將竹筒口湊到他的鼻子下面。

    “你深吸一口氣。”

    楚穆照做,確實從裏面聞到一股清香,香甜的味道,淡淡的,幾乎微不可聞。

    但吸上一口之後,覺得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你現在或許沒有特別大的感覺,若是上了高山,覺得頭暈時,來上一口,絕對舒服。”

    楚穆雖不知是不是這樣,但聽着阮棠說,卻覺得新奇不已。

    “你怎麼懂這些東西?”

    “我讀書那會兒可是學霸,自然是懂的。”阮棠一邊搗鼓一邊說着。

    “學霸?”

    阮棠一愣,‘學霸’這個詞是她的那個時代才流行的說法。

    “哦,就是說學習能力很厲害的人。”

    “所以你是你們靖安侯府裏學習最厲害的?”楚穆繼續問道。

    她以前的事,他了解的不多。

    之前去查她,也只是查了個大概。

    對於她這些事,倒是一點都不知,現在他突然很想聽她說說。

    “只是你們府裏的教書先生都教這麼新奇的東西的嗎?”

    像這個什麼製作氧氣,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也沒有聽過哪家夫子先生教這些東西的?

    像她們這些女子,大多數學的都是女則女訓,還有古詩詞之類的。

    阮棠啞言,她這些哪裏是靖安侯府裏的夫子教的?

    那可是幾千年後的知識,靖安侯府的夫子可教不了這些。

    “這些不是跟府裏的夫子學的,是我這些年在外面漂泊,跟一些闖江湖的師傅學的。”

    阮棠不過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想着不要讓他懷疑她的來歷。

    可楚穆聽完之後,臉色卻有些凝重。

    剛開始阮棠還沉溺在製作氧氣中,沒有注意到。

    只是許久沒見他開口,不由地擡頭看了他一眼。

    見他緊蹙着劍眉看着自己,眼眸中有些她看不明白的情緒,似心疼,又似懊惱。

    才忍不住問道:“殿下,你怎麼了?”

    “你這些年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還好。”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剛開始的那一年確實很難過,因爲那一年,她喫不飽穿不暖。

    後來去了一家飯店,求了那個老闆好久,那老闆才願意收留她在後廚燒火。

    只不過沒有工資,就是包喫包住而已。

    後來她在那裏做了幾個月,給老闆出過幾次攬顧客的小招,老闆賺到了錢了,高興了纔開始給她發工資。

    慢慢地她攢了點錢,便辭去了工作,自己也開始做起了生意。

    一開始是街頭上的小生意。

    不過她結合了現代的一些營銷策略,生意倒是做得很好,慢慢地,錢賺得多點了,她便開了小店鋪,而後是大店鋪。

    一步一步這樣走過來的,除了一開始吃了些苦之外,後面其實都挺順利的。

    倒是回了上京,惹了他之後,喫的苦最多。

    阮棠想到這,看着楚穆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憤懣了。

    不過她很快便斂去情緒,繼續搗鼓她的東西。

    現在她沒有辦法離開他,待兩人的協議期滿,她就可以離開了,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跟他翻什麼舊賬,免得他一個不高興,橫生枝節,又要折騰自己了。

    楚穆自然是發現了她的異樣。

    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熠熠生輝到憤懣,再到現在的無所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麼了?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一個女孩子在外漂泊,肯定是會喫不少苦的,也肯定遇到很多難事。

    她都是怎麼熬過來的?怎麼將自己保護地這麼好的?

    這些,他突然通通都想知道。

    只是阮棠卻搖搖頭,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慾望。

    之後不管楚穆怎麼問,她都閉口不談。

    饒是楚穆一直壓着的氣性都忍不住了,沉着臉回了房。

    阮棠繼續在院子裏搗鼓着她的那些東西,只是後面她的心緒有些煩躁,有好幾次都分神了,剛收集好的氧氣,被她踢倒,廢了好幾個。

    不過她後來穩了心神,又做了十來個,確定了差不多了,才收拾收拾回房休息。

    本來她是和楚穆住一間房的,但不知怎地,她今晚突然不想和他一起住了,去找店家又開了一間廂房,自顧自地去睡了。

    而回房生悶氣的楚穆,等了好久都沒見阮棠回房,沒忍住出來找她。

    可在客棧的後院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人,就在他急得不行,準備召集人出去找人的時候。

    客棧的掌櫃看到了他,“楚公子,怎麼了?是在找楚夫人嗎?”

    楚穆和阮棠這些天是住在一個廂房,客棧的掌櫃以爲兩人是夫妻,是以一直都是喊阮棠楚夫人。

    剛開始阮棠想要糾正他,卻被楚穆攔下了,說什麼他們這次出行不宜引人注目,他們扮作夫妻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阮棠覺得他是胡扯,但是也拗不過他。

    最後便也懶得解釋了。

    左右不過一個稱呼。

    “嗯,你可有見到她?”

    “見到了,剛剛纔見到。”

    “在哪?”

    “尊夫人剛剛叫我另外開了一間廂房,想必此刻應該是在廂房休息了。”

    楚穆一聽,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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