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樣心腸狠毒的女兒,鸞兒未婚先孕是錯,可她萬不該私自下藥,她可是你姐姐,你怎就如此狠毒想要她的命?”

    “若不是府醫及時趕到,你姐姐便是一屍兩命了。”

    “你想要嫁給沈千禕,爲父也不攔着你了,可你們是親姐妹呀?怎可爲了一個男人自相殘殺?”

    阮長歡一直以來都是阮紀中最喜歡的女兒,他亦是在她身上寄予厚望,指望她能在光耀阮家門楣上出一份力。

    卻不曾想,爲了搶一個男人,她無極不用,連自己的親姐妹都能害?

    “爹爹,我沒有,我沒有……”阮長歡終於從阮紀中的那巴掌中回過神來了。

    但阮紀中不分青紅皁白便將這罪名按到她身上,她如何甘心?

    向來最疼她,最愛的她的爹爹,現在都不相信她了。

    阮青鸞是她女兒,她也是啊,她的手纔將將讓府醫接回來,她還疼着呢,他不但沒有關心她一句,還冤枉她,打她。

    阮長歡第一次感覺到不被愛的感覺,心中一陣悲痛,再次大聲痛哭出來。

    坐在上座一言不發的阮老太見阮長歡哭得傷心,不由心軟。

    “秀兒既說沒有,那便好好查一下,不能因爲一人之詞,先入爲主,失去主觀判斷,就斷定了這事是她所爲。”

    阮老太其實也是不相信阮長歡會做這種事,畢竟以阮長歡的性子,她做不出來,因爲她沒有那個膽。

    她平時看起來囂張跋扈,可是膽子卻是最小的。

    特別像這種謀命的事,她想都不敢想。

    可月鸞閣那邊又咬死了是阮長歡所爲,加上這段時間,兩姐妹都在爭着嫁給沈千禕。

    阮青鸞懷孕了,得了先機,阮長歡肯定是恨極了她,是以便想着,只要阮青鸞沒了孩子,那沈千禕就不一定會娶她了。

    那最後受益的是誰?自然是阮長歡。

    是以,大家先入爲主,覺得就是阮長歡做的。

    但阮老太的聲音剛落下,一個虛弱又悲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竟是丫鬟扶着阮青鸞進來了。

    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身子亦是顫顫巍巍,搖搖欲墜。

    本來伏在地上的柳姨娘見狀,連忙從地上爬起,奔到她身邊,將人摟住。

    心疼道:“你這個傻孩子,你跑出來作甚麼?你的身體不想要了?外面還下着雨,你竟冒着雨來,我的兒啊,你要剜爲孃的心啊!”

    說着,柳姨娘摟着阮青鸞痛哭了起來。

    阮青鸞強忍着淚水,倔強地掃過屋裏的每一個人。

    隨即哀怨道:“祖母要給青鸞做主啊,青鸞的孩子就是三妹妹下的毒手,是她親自去我的月鸞閣給我下的毒,她是想要一屍兩命。”

    “阮青鸞,你含血噴人!我何處下過毒給你?你說清楚。”阮長歡激動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就想要撲過去‘撕咬’阮青鸞。

    不過好在眼明手快的柳姨娘,一個轉身,將阮青鸞牢牢地護在懷裏。

    阮長歡只是堪堪抓住柳姨娘的外衣,便被阮紀中給拉開了。

    “夠了,鬧夠了沒?你做錯事了,還有理了?”

    阮長歡委屈極了,哪裏還願意罷手,她甩開阮紀中,繼續吼道:“我沒有做過,由不得她冤枉我,如果她非要說是我做的,那拿出證據來啊。”

    阮青鸞掩面抹了一把眼淚:“小寧便是證人。”

    小寧是阮青鸞的貼身婢女,也正是扶着阮青鸞進來的丫鬟。

    “小寧,你將你見到的都說出來。”說完,阮青鸞推了推小寧的胳膊,示意她站出來,揭穿阮長歡醜惡的面目。

    “是,小姐。”小寧應了一聲,才面向大家:“今早三小姐過來月鸞閣,和二小姐吵了一架,她沒吵過二小姐,便氣鼓鼓的走了。”

    “之後,奴婢便去廚房給二小姐拿喫食和安胎藥,可在廚房那裏,奴婢見到了三小姐,她一直在煨二小姐安胎藥罐旁邊徘徊。”

    “奴婢……奴婢還見她將二小姐的安胎藥罐的蓋子打開……”

    小寧沒有繼續說了,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瞭。

    阮長歡也有些心虛。

    但是她確實沒有給阮青鸞下藥。

    她本來是途經後廚的時,正好有些餓了,於是便想在廚房找找,看有沒有喫的。

    她一開始並不知道那藥罐裏煨的是藥,她好奇打開,聞道濃濃的草藥味,才猜測到是阮青鸞的安胎藥。

    她承認,當時看到藥罐裏的藥時,她腦子裏確實涌現過將安胎藥換成落胎藥。

    但她到底是沒有那個膽量,是以看了一眼便將蓋子蓋上了。

    之後便回了她的院子。

    “既你已經發現了歡兒,明知那藥湯可能有毒,爲何還要喝下去?誰能保證你不是自導自演,然後栽贓給我們長歡。”方懷柔哭訴道。

    “那藥我自然是沒喝,但誰知三妹妹如此歹毒,竟聲東擊西,在我的雞湯上下了紅花。”

    阮青鸞的聲音微弱,好似隨時都會斷氣一般,但她字字句句都在用力控訴阮長歡。

    “三妹妹,我不過是和你愛上了同一個男人而已,你怎能下如此狠手?”

    阮青鸞說着,眸子裏迸發出來的恨意和寒意愈發重。

    阮長歡的這記藥下得猛,她這輩子估計都沒有辦法再生孩子了。

    想到這,阮青鸞便恨不得殺了阮長歡。

    然,阮長歡哪裏由得她污衊自己?

    “你說我在你的雞湯下了紅花,那你可有證據,是不是你的婢女小寧又看到了?”

    “這還要再看到嗎??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在整個府裏,還能有誰看我不順眼?只有你阮長歡。”

    一時之間兩人僵持不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不讓誰。

    一直鬧到半夜,都沒有爭辯出一個結果來。

    最後只好將阮長歡關到祠堂禁足,若查明真相,真是她做的,定不會輕饒,若不是,以後這事誰都不可以再提及了。

    而且阮老太還下嚴令,這事不許傳出去半句,誰敢亂嚼舌根,直接打死。

    海棠苑,阮棠從二樓閣樓處下來之後,青峯就回來了。

    他沒有找到春晗和夏竹的蹤跡,但是帶回來阮棠最想要喫的瓜。

    也就是今晚福山園發生的事,青峯趴在屋頂聽了全程。

    他將事情全部闡述給阮棠之後,才道:“所以,你覺得下藥的人會是誰?”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