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阮棠不爲所動。

    “你空口白牙,我怎能就相信你所說的?即便阮長歡和方懷柔真的要置我於死地,那又如何?你覺得我會怕?反之,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們要如何對付我?”

    阮青鸞想過阮棠會拒絕,因爲現在的她,已經不同往日了。

    她有寧王在背後撐腰,她有底氣和阮長歡對抗。

    可她沒有啊!錯過了這次機會,她想要對付阮長歡便不易了。

    是以,阮棠必須要和她合作。

    “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你會後後悔的。”阮青鸞說着,臉上都現出猙獰之色。

    “是嗎?那我偏不信這個邪。”阮棠丟下這句,轉身便走,這次她不帶任何猶豫。

    只是當她走到月鸞閣院門的時候,阮青鸞的聲音從亭子那處傳了過來。

    “你的婢女夏竹,還是一個叫什麼春晗的,你不想要了?”

    阮棠本要跨出院門的腳突然頓住,猛地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亭子裏的阮青鸞。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她們的失蹤會跟阮青鸞有關。

    她幾乎不假思索,轉身大步走向涼亭。

    在阮青鸞面前停下的那一刻,她的手也揚了起來,一巴掌扇在阮青鸞的臉上。

    “我就不該救你這個毒女!”

    阮棠的這巴掌用的力氣大,阮青鸞被扇得連連後退幾步,後背撞到涼亭的柱子才穩住了身形。

    她捂着臉,一臉陰鷙地看着阮棠,“你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我瘋了才救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就應該看着你流血致死。”

    “你……”阮青鸞憤恨不已,胸口處因爲憤怒而起伏不定。

    但她很快也就冷靜了下來。

    她還需要阮棠的幫忙,不能現在和她撕破臉。

    她收斂臉上的陰沉和憤怒,換上平時的嬌俏的笑臉。

    “姐姐都未聽我說完,何必如此着急打我?”

    但她剛站直身子,就被阮棠上前掐住了脖子。

    “她們到底在哪裏?你把她們怎麼了?”阮棠怒吼出聲。

    阮青鸞也不掙扎,由着她掐着。

    阮棠已經憤怒到極點了,眸底一片猩紅,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雖她不是習武之人,但阮青鸞也不過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很快便被她掐得雙臉通紅。

    胸腔裏的空氣一點點變少,阮青鸞雙手也本能地攀上阮棠掐住她脖子的那隻手,胡亂地抓着。

    就在阮青鸞以爲阮棠真的要將她掐死的時候,阮棠終於鬆開了手。

    剛纔是怒氣上頭,才忍不住想要將阮青鸞掐死,但是春晗她們的下落她都沒有問出,就讓她死了便宜她了。

    沒了鉗制的阮青鸞跌坐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

    而她脖子上的掐痕在她瑩白無瑕的肌膚上,刺目驚心。

    她匍匐在地上,良久後才緩過勁兒來。

    阮棠也適時蹲下身子,看着她,“她們在哪裏?”

    阮青鸞嘴角彎起一抹譏笑,擡眸與阮棠對視,“姐姐,你覺得我現在會告訴你嗎?”

    阮棠看着她這副模樣,更是恨得牙癢癢,“那你以爲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

    “若是姐姐真有那個能耐,又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她確實戳中了阮棠的痛處。

    是啊,她若真有能耐,怎麼到現在了,還是找不到她們?

    阮青鸞看着阮棠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她卻越高興。

    她還在擔心說服不了阮棠幫她呢,沒想到兩個婢女就可以輕鬆拿捏她了。

    “姐姐好好考慮我說的,若是姐姐幫了妹妹這一回,妹妹絕對會對你感激不盡的,你的那兩個婢女,妹妹自然也會告訴姐姐,她們在哪裏?”

    “你讓我見見她們,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故意詐我的。”

    阮青鸞聽了她的話,卻哈哈大笑起來。

    “姐姐,你是真當妹妹是傻子嗎?”說着,臉上的笑容馬上便斂了去,“現在想見她們,絕不可能,但你看了一樣東西,自然就會信我了。”

    說着從懷裏摸出一張摺疊着的手絹,攤開,再遞到阮棠的面前。

    在手絹上面躺着一雙翠綠寶石吊墜的小耳墜。

    這雙耳墜阮棠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春晗生日之時,她特地送給她的。

    但阮棠並沒有馬上就相信她,而是將那耳墜拿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手上細細端詳。

    像這樣的耳墜,在市面上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唯一不同的是,她定做的時候,特地讓做耳墜的師傅在鑲嵌寶石的銀飾上刻了一個小小的‘H’,代表春晗。

    若是仿做的,那必定不會有這個字母。

    阮棠用手輕輕地摩擦着耳墜,待摸到那個小小的‘H’時,心也沉了下來。

    她努力壓制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我只會開口讓阮長歡陪同,至於她去不去,就不關我的事了,屆時不管怎樣,你都要立刻將我的兩個婢女放了。”

    阮青鸞臉上終於露出得逞後的笑容,“姐姐放心,只要你開口了,她一定會去的。”

    阮棠將耳墜揣進懷裏,站起身來。

    “你想怎麼樣對付阮長歡,我不管,最好別牽扯上我,不然,我能救你,亦可殺了你。”

    “姐姐放心,這是我和阮長歡的恩怨,絕對不會將姐姐牽扯進來。”

    阮棠睨了她一眼,甩袖離開。

    在月鸞閣外面等得都不耐煩的楚穆,正想直接進去找人,便見阮棠出來了。

    待見她臉色沉沉的時候,他臉上也馬上變得冷肅。

    “怎麼了?她欺負你了?”

    阮棠搖搖頭,斟酌了片刻纔開口,“春晗和夏竹在她手裏。”

    “在她手裏?”楚穆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他的人之前不是沒有偷偷來這靖安侯府查探過,就差掘地三尺了,根本就沒有兩人的蹤跡,這個阮青鸞的話,可信嗎?

    “她的話未必可信?你別因爲心急被矇蔽了。”

    阮棠將手伸出,在他面前攤開,“這是春晗的耳墜,是我送的,剛剛這耳墜在阮青鸞那裏。”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楚穆馬上也就瞭然了。

    “那她想怎樣?她是不是威脅你?要和你做什麼交易?”

    阮棠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楚穆執起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帶着她慢慢往海棠苑走去。

    邊走邊緩緩開口,“所以,她到底要和你做什麼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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