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本是懷着看熱鬧的心態調侃楚穆的。

    可他的一句‘你喫醋了’,卻讓自己的心裏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特別是她重新再看到那些女人對楚穆投來戀慕的目光時,她竟會覺得有些礙眼。

    甚至會覺得她們不要臉。

    她驚覺此點之後,眉頭忍不住緊緊地蹙起。

    難道真如楚穆所說,她在喫醋嗎?

    可她明明不愛他。

    還是因爲在潛意識裏,她已經覺得他是她的了?阮棠突然被自己這個不要臉的想法嚇到。

    他怎麼可能是她的?他們不過是協議關係罷了,而且這關係馬上就要結束了。

    阮棠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發現竟不足一月了。

    這明明是她很期盼的,可卻不知爲何,這次她卻好似不怎麼高興,甚至有一點失落。

    她不由地又側眸看了一眼楚穆。

    此刻的他,正和旁邊的一位官員說着話。

    如果以後她的身邊沒有了他,如果以後他的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如果以後他對自己的那些好,全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阮棠突然發現,好像自己有些難以接受。

    “一定是自己這段時間習慣了他,等離開了,就會好的。”阮棠在心裏安慰着自己。

    她垂下眸子,不再看他,但心裏卻覺得悶悶的,好像有什麼不得紓解。

    她的目光看向他桌面的那壺酒。

    就在她伸手想要拿它的時候,楚穆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能喝。”

    阮棠擡眸,與他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一塊。

    楚穆的眸光柔和,但是裏面又含着一絲警告的意味。

    本來就是很稀疏平常的對視,平時他們也有過這樣。

    可是此刻阮棠卻覺得臉頰發燙,被他手握住的地方也燙得不行。

    心臟那處也劇烈地跳動着。

    她像是受了驚嚇,直接便甩開了楚穆的手,而後急忙垂下眼眸。

    “不喝……就不喝,誰稀罕。”阮棠的聲音有些顫抖和慌亂。

    而且沒等楚穆開口說什麼,她便站起身來,“我要去如廁。”

    丟下一句話,她便轉身走。

    楚穆以爲是自己不給她喝酒,耍小脾氣了。

    但想到她對皇宮不熟悉,連忙朝站在不遠處值守的東展招招手。

    東展快步走到他身旁,“殿下。”

    “阮姑娘去方便了,找個宮女帶她去,你在後面跟着點,隨時保護着。”

    東展得令,轉身朝阮棠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途中叫上了一個宮女,很快便追上了阮棠。

    “阮姑娘,您跟着這位小宮女去吧。”

    阮棠剛纔因爲自己出現那些怪異的感覺,一時心慌,根本就沒想過,皇宮自己是第一次來,根本就不熟悉。

    看到東展的時候,她便知曉是楚穆派來的。

    她朝東展點了點頭,“有勞了。”

    “阮姑娘無需客氣,你快去吧,我會在不遠處跟着,無需擔心安全。”

    阮棠再次點點頭,纔跟着那個宮女一起走。

    路上那個宮女忍不住側眸悄悄地看了一眼阮棠。

    她在宴會上知曉了她是寧王身邊的小廝。

    一開始她還感慨,寧王的小廝果然不同,長得真俊俏,卻不曾想,是個姑娘。

    不過她也不敢過於明目張膽再打量她,能讓寧王帶着來的姑娘,想必身份也是不簡單的。

    大約半刻鐘,那宮女便把阮棠帶到了一處房屋。

    “姑娘,這裏便是恭房,您進去吧,我在外面給您守着。”

    “好,謝謝。”

    阮棠道謝之後,才推門進去。

    剛在外面的時候,阮棠已經做好了裏面‘芳香撲鼻’準備了,可沒想到進來之後,這裏竟沒有多大的臭味,反而是有一股薰香的味道。

    不愧是皇宮,連廁所都是不一樣的。

    阮棠往裏走了幾步,看見裏面有一處坑位,也都是乾乾淨淨的。

    在這個時代,極少能見到這麼幹淨的廁所,這一次她的小解倒是舒舒服服解決了。

    不過她剛起身將衣服穿好,那個小宮女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來,“姑娘解完直接出來便可,奴婢進去清洗。”

    阮棠哪裏好意思讓她進來替自己沖廁所,“無妨,我自己沖洗就行。”

    可她還沒未來及去提水來沖洗的時候,恭房的門從外打開了。

    “姑娘,還是奴婢來吧。”

    阮棠被她弄得有些尷尬,但想着會不會就是皇宮的規矩,她也沒再說什麼,默默地退了出去。

    那宮女沒多久便出來,接着給阮棠引路。

    東展雖說跟着,但是阮棠環顧了一圈,也沒看到他。

    想着他可能是躲在某個角落,也就沒再糾結了。

    跟着宮女往宴會方向走去,可走到半路的時候,她遠遠的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的花園廊道上,匆匆走着。

    她下意識走快幾步,待靠近了些許,藉着廊道上昏暗的燈光,她認出了是沈千禕。

    剛纔宴會上,她並未發現他。

    她還以爲他沒有來。

    可他此刻不在宴會上,爲何會來這裏?而且他去的方向並不是宴會的方向。

    阮棠轉頭朝旁邊的宮女說道,“你先去忙吧,我在這邊散散步,稍後便回去。”

    那宮女有些爲難,阮棠又接着說,“東展侍衛在這邊跟着,你無需擔心。”

    她的話音一落,東展馬上便現身出來。

    “好了,你回去吧。”東展也朝那宮女說道。

    那宮女福了福身子,離開了。

    待那宮女離開之後,阮棠才朝剛纔看見沈千禕的方向匆匆走去。

    東展急忙也跟上。

    “阮姑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我發現了可疑人,我們去看看。”

    東展雖不知他說的可疑人是誰,但這是皇宮,到處都有巡邏的侍衛,有什麼可疑的人,都逃不掉。

    但阮棠是自家主子的心尖肉,他也不敢忤逆違抗,是以只好跟在她身後,朝花園那邊走去。

    兩人沿着廊道走了盡頭才停下來,阮棠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再看見沈千禕的身影。

    “跟丟了?明明是朝這邊來的。”

    東展並不知道她要跟的人是誰,但是他還是屏息豎起耳朵細聽。

    一會兒,他朝西北方向指了一下,“可能在那邊。”

    阮棠疑惑地看着她。

    他馬上解釋,我從小耳朵就比較好使,能夠聽聲辨位。

    阮棠眼睛一亮,沒有任何猶豫便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沒走多遠,阮棠遠遠地便看見了沈千禕的身影,只是他此刻是定定地站在一處大樹下,似乎是在和誰說着話,但是阮棠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和他說話的人的是誰?

    東展帶着她,又靠近了些,在一處的假山後站定。

    但是距離還是遠,阮棠除了能看見沈千禕的背影,什麼都聽不到。

    她只好朝東展輕聲說道:“只能靠你了,你耳朵好使,看能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東展眉頭蹙了下,他是能聽聲辯位,但是隔着遠,也只能聽到說話聲,但說話的內容,對他而言,難度就大了。

    但是他看着阮棠期盼的目光,也不敢拒絕她,只好硬着頭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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