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一隻手託着腮,看着他,脣邊掛着一抹淺笑。

    好一會兒,她粉脣微啓,“我考慮下。”

    說完,垂下眸子,脣邊的笑意也加深了幾分,臉頰上也浮上幾分嬌羞的薄紅。

    楚穆何其聰明,對於她的這句話,再配上她此刻的神情。

    他又怎麼不懂她的意思?

    以往談到這個問題,她要麼就是不開口,要麼就是直接逃避。

    而她這句‘我考慮下’卻是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她已經決定一步步朝他靠攏了。

    只有他知道,此刻他心中有多麼雀躍。

    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他下意識收緊了幾分。

    臉上亦是按捺不住的雀喜。

    “好,本王等你,但棠棠不要讓本王等太久了。”

    阮棠依舊垂着眸,但臉上的紅暈更甚,特別是知曉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她沒有談過戀愛,上輩子,她即便已經是大齡剩女了,都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慾望。

    這也與她的原生家庭有關,在父母身上,她看不到他們的愛。

    對父母的唯一印象,也是永無止境的爭吵,打架。

    還有對她這個累贅的嫌棄。

    所以,她不相信愛情,也不敢相信愛情。

    其中更多的也是害怕。

    她害怕本就相愛的兩人,在時間的磋磨下,會相看兩厭,會互生怨懟。

    所以面對他的一次次剖白示好,她的處理方法便是逃避,不談論這個問題。

    她知道自己是還沒有勇氣去接受,從心底裏害怕,這段感情,她沒有辦法經營好。

    也怕她全身心投入了之後,萬一哪天他不愛了。

    自己可能會真的受不了。

    她的性子便是這樣,要麼愛,要麼不愛。

    一旦接受了,那就是永遠,絕不接受半途退出。

    如果是這樣,她情願不要開始。

    但楚穆對自己所做的點點滴滴,她都看在眼前,記在心裏。

    他對自己的好,不是裝出來的。

    他每日小心翼翼地討好自己,哄自己開心。

    即便是換作一個普通人,都未必能做到。

    可他一個高高在上,誰都不會顧忌的王爺,竟然做了。

    她不懷疑他的真心。

    加之他剛纔的坦誠,更是讓她堅定了他對自己的心。

    她的心中也不免鬆動了幾分。

    也許,他們可以嘗試下。

    她也緊緊地回握住他:“那就要看殿下的表現了。”

    她的聲音俏皮嬌糯,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楚穆笑着將她擁入懷中。

    “我定會好好表現,讓棠棠知曉,我是你值得託付一生的。”

    “待棠棠答應了,我便同母後請旨,給我們賜婚,我要娶你爲妻。”

    阮棠一聽他要請旨賜婚,連忙從他懷裏起身。

    “不行,即便我答應你了,你也不能馬上去請旨賜婚。”

    “爲何?”

    “哪有人一確定關係就成婚的,不得先談談戀愛,先了解對方纔行。”

    “可我已經很瞭解棠棠了。”

    “……”

    “棠棠不相信?”

    楚穆說着,便開始如數家珍地開始一樣樣的說了出來。

    比如阮棠最愛喫的菜,最愛的點心,最愛的顏色,最喜歡做的事,最討厭的人,最討厭喫的東西……

    一樣樣的,他都一五一十地羅列了出來。

    阮棠還是第一次見一個人將自己的信息如此清楚地在自己面前說出來。

    反倒他說完之後,她好似都不認識自己的。

    有的她喜歡的東西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是喜歡的。

    “我相信,你別說了。”阮棠擡手捂住他的脣,生怕他接下來,連自己喜歡什麼款式什麼顏色的內衣褲都要說出來了。

    楚穆這才住了嘴。

    “我知道你瞭解我,但我對殿下的事情,所知甚少,我也想先了解殿下之後,才慢慢商議這成親的事,畢竟這婚事不是兒戲,還是要慎重考慮的。”

    “只要這人是你,本王便無需多考慮,但棠棠需要考慮,本王可以給你時間,不會逼你的。”

    “本王要的是棠棠心甘情願嫁予本王。”

    阮棠笑着‘嗯’了一聲,再次窩進她的懷裏。

    經過阮棠的索吻挑釁之後,阮棠便沒有在寧王府門口再見到那個成亦柳了。

    她以爲楚穆已經將她安置好了,以後也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可就在一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她正想要出門的日子裏。

    成亦柳出現在她的別院門口。

    這一次她依舊是帶着帷帽,見阮棠打開門的時候,她便走了過來,直接站定在門口。

    “阮姑娘,不知可否同你聊一聊?”

    阮棠上下打量了她幾分才道:“我又不認識姑娘你?聊什麼?”

    成亦柳嗤笑一聲,“不認識我?阮姑娘原來這麼慫的呀?”

    阮棠沒有生氣,反之脣邊也揚起一個笑容,“我確實挺慫的,但我不怕承認,不像有些人,連真實面目都不敢示人,也不敢報上姓名,論慫,你怕比我過之吧?”

    成亦柳一噎。

    她之所以帶着帷帽出來,完全是那些人最近一直在找她。

    她現在還不能讓他們找到,她必須要進王府,成爲寧王的人,這樣,她纔不用受制於他們。

    她定了定心神,擡手將頭上的帷帽摘了下來。

    “我叫成亦柳,是……寧王殿下的舊……友。”

    “哦?!”阮棠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寧王的朋友啊,然後呢?”

    成亦柳來找阮棠,本就是想要故意氣她的。

    但現在好像被氣到的反而是她自己。

    她努力壓制住體內的怒氣,笑着說道:“阮姑娘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

    “哦,我還有事要出去,就不請你進去了,你要是有事,便在此處說吧!”

    成亦柳預想中,她見到自己,應該是慌亂,害怕的。

    可現在的阮棠沒有一丁點慌亂和害怕,反而一副淡然。

    阮棠見她久久不開口,只好再次說道:“若是沒事,我也要走了。”

    說完,就跨出門口,往馬車那邊走去。

    “等一下,你就不好奇,我和寧王殿下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阮棠停下腳步,回頭有些不耐煩地道:“成姑娘真是健忘,你自己剛剛不是說了,你和殿下是……舊友。”

    “那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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