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無奈,只好出聲低低地安撫道:“棠棠,乖,別鬧了,再踢被子,待會該着涼了。”

    阮棠又是一聲不滿的哼唧,她睡覺本就不是個老實的,現在這樣被桎梏着,她哪裏舒服?又哪裏願意?

    很快被子底下的人就已經開始手腳並用,上面的手推,下面的腳踢。

    楚穆一雙手,又如何防得住?

    上面是死死的壓住了,可是腰部以下,卻是沒了遮擋。

    楚穆只是短短地瞥了一眼,便倒抽一口涼氣,突地感覺一個悶雷從腦子裏炸開,將他劈得個乾脆。

    而腹下也開始熱浪翻滾,將他打得措手不及。

    無奈,他直接將壓在她身側的一隻手移開,將下面被她踢開的被子重新給她蓋回去。

    可阮棠卻像是瞅準了時機一般,他的手剛從她身側離開,她的手臂便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而楚穆蓋好了下面,想要將她手塞回去之時,下面又踢開了。

    手忙腳亂間,那雙細膩柔若無骨的藕臂已然抱住了他放在她身側的一隻手臂。

    要命的是,那團雪白擁簇着緊緊地貼在他的手腕處。

    細潤的觸感,有意無意地磨蹭着他的肌膚,他緊繃的那根弦,在此刻,已然斷成了七八截,接都接不回的那種。

    可他依舊強迫自己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他並不想在她稀裏糊塗的情況下發生點什麼,他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兩人同爲凡人的時候,已然有過親密關係。

    但現在的他和她的這副身子,其實還是個完璧的。

    他想他們的第一次,能夠在兩人都清醒的情況下,是順理成章,心甘情願的。

    而不是她現在不清醒,他趁人之危。

    爲凡人之時,他便覺得他們的首次有些倉促,有些兒戲。

    彼時兩人都還是陌生人,她不懂,他也初嘗,且全程都是她在主導,說真的,那感覺其實不甚美妙。

    雖然後來兩人都很契合的時候了,想到初次,他還是有些遺憾。

    這一次,他不想再如此草率。

    他不想趁人之危,不想草率的後果便是,被赤身裸體的阮棠抱着,一晚都不放。

    最後他無奈,只好在她身側躺下。

    但一整晚他都不敢蓋被子,只好用被子緊緊地裹着阮棠的身子,企圖利用薄薄的被子隔絕自己的慾望。

    但阮棠無意識地拱進他懷裏,那個煎熬,差點讓他爆體而亡。

    脹痛一整晚,並不是什麼好體驗。

    他沒想到,這副天神的身子,明明就沒喫過,怎麼就反應這麼激烈?

    難道是憋太久了,一旦觸發便一發不可收拾?

    一直到卯時,他才困得堪堪閉上眼睛。

    只是他剛眯着沒多久,身邊的人兒便動了一下,沒一會兒,那雙好看的杏仁兒眼便睜開了。

    剛睜開眼的那會兒,阮棠有些怔忪,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

    直到感覺到頭頂處傳來細微的呼吸聲,且溫度的氣息,她才猛地驚了一下。

    還未來得及去看躺在她身邊的人是誰,她便擡手將身旁的人用力推了一下。

    將將睡着,且只是堪堪靠着牀沿的楚穆,被阮棠一推,直接整個人滾到了牀下。

    失重感加上疼痛感,讓楚穆頓時清醒了。

    只是他剛睜開眼睛,便見本來躺在牀上睡覺的阮棠已經醒了,此刻正坐了起來。

    而她身上的被子,也因爲她突然坐起來的動作,全部滑落到她腰間。

    整個上半身就這樣明晃晃地呈現在楚穆的眼前,含苞待放的梅花蕊,經微風拂過,堅挺地立於雪峯之上,似在等人採擷。

    熱流直竄腹底,小楚穆‘昂首挺胸,鬥志昂揚’。

    他馬上從地上爬起,扯了扯衣襬,遮蓋他的尷尬,而後匆忙地轉過身去。

    而阮棠在看清他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呆愣住了。

    她神情恍惚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甚至還擡手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是出現了幻覺。

    待看到面前的人真的是楚穆之時,才激動地哭了出來。

    只是她眼淚掉落之時,滑過胸前,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此刻,赤身裸體。

    又是一聲驚呼,眼淚生生被止住了,她才慌忙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

    但隨即想到,她和楚穆已然坦誠相見過很多次了,即便是給他看她的身子又有什麼關係?

    可當她想把被子掀開的時候,又覺得有些難爲情。

    他們是坦誠相見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現在這般,好似確實有些尷尬。

    不過見他一直轉身背對着自己,阮棠又有些不得勁兒。

    “你不敢看我,是因爲我不好看嗎?”阮棠忍不住質問道。

    楚穆沒想到她開口的第一句就是這樣,正想解釋不是。

    阮棠的聲音再次傳來,“是不是當回了天神,你就不稀罕我了?我知道,這天界,美貌的仙子無數,你定是看不上我的。”

    經過了靈池的浸泡,阮棠身上淤堵的筋脈通了,兩股力量也融合了。

    她自然也就恢復了記憶和功力。

    但她同時也擁有着在凡間爲人時的記憶,所以,現在的她,已經不單純是鳳羽,也是阮棠。

    確切地說,她更想做阮棠。

    可有了鳳羽記憶的阮棠,自然也是知曉了楚穆在這裏的身份。

    他也是天神,以往在天神殿的時候,他們時常能見到面,可是兩人卻是極少說話。

    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大多都是關於公事的。

    很多時候遇到,他都是目不斜視,甚至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她在他面前是自卑的,因爲她不入他的眼。

    現在雖然醒來了,也已然不是單純的鳳羽,更是和楚穆在人間經歷過生生死死,和他情深似海的阮棠。

    可是此刻看見他本能地轉頭不看自己,她作爲鳳羽時的那股自卑感又再度涌上心頭,讓她覺得酸澀不已。

    楚穆亦聽出了言語中的委屈和難過,忙擺手,“不是的,我怎麼會不稀罕你,只是你現在……我……”

    “怎麼?我這般也無法引誘到你嗎?”

    阮棠突然想起了剛剛她醒來之時,他是躺在自己的身側的,可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異樣都沒有。

    她和他嘗過情事的,且這副身子還是完璧之身,若昨晚他們真的有了什麼,她現在肯定是有感覺的。

    而他躺在自己身邊一整晚,還是對着全身裸露的她一整晚,他竟然沒有衝動?還是說他,根本就看不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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