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懷錶其實不是你母親的。是我年輕的時候跟着表匠師傅學着自己組裝起來的,後來送給了你母親。”
“不怎麼值錢,一二百都不值。只有你母親,當成寶貝一樣貼身戴着。”
談起自己過世的妻子,蘇正澈眉眼間浮起幾抹淡淡的柔情,他笑看着自己的女兒,說道。
“懷錶雖然找回來了,但畢竟重新修過。”
“那塊懷錶想修好,機芯得全換。”
“你母親看重的是我當初的那份心,機芯都讓外人換掉了,只留個殼子,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啊,你不要再拿那塊懷錶當成寶,這個珠串纔是你母親真正留下來的好東西。”
蘇軟明白父親的心思。
盛欣然扔掉了母親的懷錶,傅霆深想盡辦法找回來,還幫她修好。
不管她有多麼不在意傅霆深了,只要看到那塊懷錶,就會聯想到因這塊懷錶而起的種種事端。
父親是想用這串赤紅玉珠代替母親留給她的懷錶,免得她思念母親時再想起傅霆深,惹得心傷難受。
因爲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所以無法拒絕。
蘇軟點點頭,認真道:“爸,我一定會保護好這串赤玉珠的。”
蘇正澈搖搖頭,語重心長道。
“小傻瓜,你母親留下的東西再重要,在我和你母親心裏,也比不上你跟阿靳重要。”
“如果爲了保護一個死物,害你們兩個受了傷,不要說是我,你母親九泉之下都要悔死了。”
蘇軟眼圈微微泛紅,她重重點頭。
“我記住了,爸。”
蘇正澈推推她,“去吧,給阿靳打電話,讓他派人來接你。”
“嗯。”
蘇軟應着,掏出手機給大哥打電話。
蘇正澈背過身去,望着窗外湛藍的天,輕輕擦了擦眼角。
*
蘇軟抵達土地交易所的時候,拍賣還沒開始。
她走到蘇靳身旁,低聲喊他。
“大哥。”
蘇靳拉着蘇軟在身旁坐下,他心情看起來不錯,似乎對今天的拍賣志在必得。
蘇軟小聲問:“大哥,今天是拍壹號盛景嗎?”
壹號盛景,就是盛家購買的那塊地。
蘇靳點點頭。
蘇軟掃了掃四周,人還不少。
“大哥,不是說那塊地地下有空洞嗎,怎麼還這麼搶手?”
蘇靳笑道:“今天拍賣的地不止壹號盛景,還有壹號盛景周邊的幾塊地皮。那些地可是好的。”
蘇軟不懂生意場的事情,她總覺得什麼事兒跟盛家沾上邊,沒好事。
蘇靳說:“咱們不買。”
蘇軟好奇:“那你來這兒幹嘛,看熱鬧嗎?”
蘇靳扣手輕輕砸在蘇軟腦門上,“以爲我是你呀,閒着沒事來這兒看熱鬧。”
蘇軟抱着腦門噘嘴,委屈巴巴的,“我又不懂……”
蘇靳笑,他壓低聲音。
“壹號盛景周邊有塊地,和C市搭界。據說C市有意開拓運河河道,正好在那塊地附近經過。”
“大哥是想把生意做到C市去?”
“嗯。”
蘇軟雖然不怎麼懂生意場的事情,但她也知道,正常情況下,這類涉及集團業務的拍賣,應該不需要大哥親自坐鎮。
只是拍賣現場人多嘴雜,蘇靳沒有多說,蘇軟也就沒再多問。
她好奇地東張西望,感覺拍賣地與拍賣各類珍玩藏品也沒什麼很大的區別。
望着望着,蘇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傅霆深一身黑色西服,沉冷自持地出現在拍賣大廳。
很快有人迎上去,引着傅霆深去了二樓的私人包廂。
蘇軟默默收回視線。
她想起大哥的話。
盛家即將破產,傅霆深不打算出手相助。
那他來做什麼呢?
傅霆深走進包廂,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祕書焦松拉開窗簾。
窗戶是單向玻璃,只能從裏面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裏面。
傅霆深隨意地掃了眼大廳。
他一眼認出了坐在蘇靳身旁的蘇軟。
傅霆深凝起眉心。
蘇軟怎麼會來這裏?
她不是從不插手蘇氏集團的業務嗎?
焦松見傅霆深臉色有變,低聲問:“傅總,怎麼了?”
“阿軟在這裏。”
“太太也在?”
焦松驚訝道。
儘管傅霆深和蘇軟已經離婚,但他還是會稱呼蘇軟爲太太。
沒辦法,叫別的,會被扣獎金。
“囑咐下去,今天傅氏集團不參與任何拍賣。”
焦松猶豫道:“傅總,壹號盛景的所屬權關乎着咱們之後的計劃……”
“不能讓阿軟誤會我對盛家還有私情。”
傅霆深轉動着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
那是他和蘇軟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