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靳評價得頗爲客觀。
蘇軟背靠在鏡子旁的櫃子上，“大哥，我不是問這個。”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蘇靳對着鏡子整理下衣領，然後說。
“我呀，一直拿顧染染當妹妹，跟你一樣。”
“是嗎？”
蘇軟幽幽瞧着自家大哥。
“可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最近的關係有點兒曖昧呢？”
蘇靳動作一頓，“有嗎？”
“有呀。以前染染來找我，除非你正好在家，會和染染碰上一面。可這一週，你天天下午都要回來，天天都會和染染見面。”
“算起來，光我碰到你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就……”
蘇軟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強調道。
“七八次了。”
說完，蘇軟偏偏頭。
“大哥，今天回來沒看到軟軟，是不是有點兒失望？”
蘇靳：“……”
彎起手指輕輕砸在蘇軟腦門上。
“想太多。”
蘇軟揉揉眉心，瞅着大哥新換上的衣服，毫不留情地揭穿。
“大哥，你就別瞞我了。你看你現在這身衣服，跟回來的時候穿的那身沒什麼區別。”
“你就是想回來見染染，換衣服只是個藉口吧？”
蘇靳瞧着鏡子裏得意揚揚的小妹，眉角揚揚。
“老爸在幫你相親的事情，你知道嗎？”
蘇軟一愣，“老爸在幫我相親？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蘇靳把外套脫了，重新拿出一件相對比較休閒的套上。
“你沒發現最近老爸跟他的老友們喝茶釣魚的次數變多了？”
蘇軟想了想，還真是。
“那也不能說明老爸是爲了給我相親呀。”
蘇軟說。
“我懷着孕，怎麼相親呀？我看，多半是老爸在幫大哥找對象。”
蘇靳拍上蘇軟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的傻妹妹，就是因爲你懷着孕，老爸才急着要幫你肚子的孩子找個名義上的父親。”
蘇軟手指輕輕落在平坦的小腹上，頗不以爲然。
“不可能。”
哪有人相親是爲了給別人的孩子當父親的。
蘇靳輕笑。
“向上找，不好找。向下看，估計啊，這種人真不少。”
蘇軟：“……”
蘇靳一語成讖。
當天晚上，剛把傅霆深打發走，蘇軟就被父親叫進了書房。
“軟軟啊，你來看看這個。”
蘇正澈把一本相冊交到蘇軟手上。
蘇軟隨手打開，差點被口水嗆到。
這是一本寫真集，每一頁都有一名男性照片，旁邊寫着這個人的姓名、年齡、民族、工作單位、性格、愛好……
甚至還有推薦人和對該名男性的人品評價。
蘇軟想到大哥白天的話，無語道。
“爸，您這是幹什麼呀？”
“當然是給咱們蘇家未來的小寶貝找個靠譜的爹啊。”
蘇正澈坐到蘇軟身旁，往後翻了幾頁，指着照片上英俊神武的男人說。
“爸比較看好這個，年齡呢雖然稍微大一點兒，但人比較誠懇，是你李叔一手提拔起來的——”
蘇軟不敢置信地瞧着父親。
“您不會把我懷孕的事情都告訴你的那些朋友了吧？”
“我怎麼能把這事往外說。”
“那……那您怎麼跟那些叔叔伯伯們說的呀？”
“還能怎麼說？”
蘇正澈拍着蘇軟的手，一條條給她數。
“之前有一段不好的感情，不想找比自己強的，門當戶對也不行。想找個經濟條件差點兒的，沒什麼大本事的，但是人品要好，要實在，顧家……”
蘇軟很是無語。
這不成找老實人接盤了嗎？
“爸，這種事情瞞着對方，我覺得不好。”
“誰說要瞞了？”
蘇正澈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抽出一份調查問卷。
“我專門做了一個調查問卷。你看，這上面有兩百多道題，其中就有是否能接受對方已經有孩子的這個問題。”
蘇正澈一本正經地拍拍寫真集。
“這上面所有的人，都是能接受的。”
蘇軟無語地接過那份調查問卷，隨意掃了眼。
第一題，老婆和母親一起掉水裏怎麼辦。
蘇軟無力地捂住腦袋。
“爸，這題都是誰出的呀，什麼跟什麼啊……”
蘇正澈一本正經地說：“軟軟，你可不要小看這套題，這是爸爸專門找研究心理學的教授出的。”
“比如這第一題，選a，救老婆的人。這種人呀，急於表態自己的立場，親媽都不顧了，自私自利，不可靠。”
“那選b，救母親的呢？”
蘇正澈說：“明知道是測試，是假的，也不肯說一句好聽的哄哄人。情商太低。”
蘇軟默默看向選項c，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是不是覺得，選c是萬能答案？”
蘇正澈哼哼笑幾聲。
“選c的，逃避現實，花言巧語，容易出軌。”
蘇軟：“那豈不是沒有正確答案？”
蘇正澈非常得意。
“軟軟，這套題的重點不在於答案，而是答案背後映射出的心理狀態。”
蘇軟：“……”
“這兩百多道題，只有是否能接受對方有孩子這道題是擁有唯一正確答案的，剩下的，都是用來篩選答題人的心理狀態是否健全健康，用來作爲性格品行對照的。”
蘇正澈把沉甸甸的寫真集重新放回蘇軟手上。
“這五十個人，不僅通過了專業心理學家的測試，還通過了你父親我的親自面試，你一定要好好選。”
“哈？”蘇軟感覺自己在聽天方夜譚，“還有面試？”
“對呀。”蘇正澈說，”我挨着個去他們單位見了，保證真人和照片相差不過百分之五，照片比真人帥的一律不要。”
蘇軟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爸，我現在沒心思相親……”
蘇正澈笑眯眯的。
“爸知道，你呢，還沒從上一段情傷裏走出來。爸不逼你，你呢，就先當這些人是網友，或者你的患者，在網上先聊聊。”
蘇軟揮了揮那本厚度堪比磚頭的寫真集。
“爸，五十個人呢，我聊得過來嗎？”
“沒事，爸拉了個羣。”
蘇軟滿腦袋問號，聲音都止不住走了調。
“您把這些人全拉到一個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