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承志在國企工作,還是高薪從海外聘回的,年薪四五十萬。
沒想到連二百塊的飯錢都要計較!
蘇靳招手示意服務生,正要給蘇軟安排了個高標準的健康營養餐。
有人推着餐車過來了。
身材高大的服務生畢恭畢敬地將菜品送到蘇軟跟前。
“小姐,這是爲您準備的前菜,鱷梨吐司。”
帶着獨特質感的沉啞聲音沉穩而有力,熟悉到蘇軟耳朵起繭子。
蘇軟驚愕擡眼。
傅霆深怎麼在這兒?!
傅霆深穿着服務生的制服,黑色的整齊地梳在腦後,顯得整個人都很沉穩幹練。
他笑眯眯朝着蘇軟眨了下眼,然後將另一份菜品端到蘇軟面前。
“煎頂級海鱸魚配香草烤土豆和烤蘆筍,希望您能喜歡。”
蘇軟沉默了下。
她雖然對酆承志沒什麼好感,但還不至於因爲一個奇葩的相親對象跟傅霆深站到一個戰隊去。
正想說自己沒點這些菜,讓傅霆深拿走,酆承志先說話了。
他怒目圓睜,衝着蘇軟直嚷嚷。
“你點的這些菜?”
蘇軟滿腦袋問號。
她就在他跟前兒坐着,她點沒點,他眼睛看不到,耳朵還聽不到嗎?
蘇軟輕吸一口氣,努力保持着微笑。
“酆先生,剛纔服務生點菜的時候,我可沒有開過口。”
酆承志狐疑地盯着蘇軟。
他可不會天真到以爲餐廳會白送這麼昂貴的西餐過來。
不說那道香煎頂級海鱸魚,就那道前菜,鱷梨吐司也五百多一份呢。
酆承志冷笑一聲。
“賈小姐,你該不會是這家餐廳的飯託吧?”
蘇軟直接無語。
她懶得跟酆承志這種奇葩爭辯。
原本想要退回的菜乾脆不退了。
操起刀叉,切了一小塊鱷梨放進口中。
果香濃郁,味道不錯。
酆承志見她不答話反而動起了刀叉,更加認定蘇軟是飯託,生怕自己上當受騙當冤大頭。
他把原本想加蘇軟好友的手機往口袋裏一揣。
“好友不用加了,你一會兒自己結賬。”
說着起身就要走人。
傅霆深錯身擋在酆承志面前。
他身材高大,肩膀寬闊,壓迫感十足地俯視着比自己矮了快一頭的酆承志。
冷笑一聲。
擡手按在酆承志肩膀上,把人強行按回去。
酆承志被傅霆深的氣場壓住。
他吞口唾沫,一時間愣是沒敢說話。
傅霆深將餐車的素意麪端下來,隨手往酆承志跟前一放。
整個人散發着低氣壓。
“你的素意麪。”
酆承志瞧着盤子裏冰涼的,連醬料、蔬菜都沒配的意麪,皺皺眉頭。
他剛纔被傅霆深的氣場給震懾住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是餐廳的顧客,是上帝,爲什麼要怕一個服務生?
當即挺直腰桿。
“你這個服務生怎麼回事!還不讓人走嗎?!”
傅霆深冷眼瞥過來。
目光銳利如刀。
酆承志語氣頓時虛了不少。
還是硬着頭皮大聲嚷嚷。
“瞪什麼瞪!這些菜,只有這一道素意麪是我點的!”
“我不吃了不行嗎?!”
“你們還要強買強賣嗎?!”
酆承志鬧出的動靜有點兒大,餐廳其他顧客紛紛看過來,竊竊私語不停。
蘇軟不願惹是生非。
她還得顧着父親和大哥的臉面。
於是開口。
“麻煩酆先生走之前,把自己點的素意麪和雞排錢結了。”
酆承志兩眼一瞪。
“雞排是給你點的!”
蘇軟快無語死了。
她強忍着怒氣,努力保持着禮貌,問傅霆深。
“雞排還沒上,可以取消嗎?”
傅霆深演得跟真的似的,一手搭在胸前,一手放在背後,專業地朝着蘇軟微微一鞠躬。
“當然,只要您一句話。”
蘇軟對傅霆深也沒什麼耐心。
語氣不佳。
“那把另外一份素意麪和雞排取消了吧。”
傅霆深帥氣擡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隨後柔聲笑道。
“已爲您取消。”
蘇軟:“………………”
一邊是奇葩到極點的相親對象。
一邊是虛僞造作的傅霆深。
這飯她是一口也喫不下去了。
蘇軟把還沒動的煎頂級海鱸魚搭香草烤土豆,烤蘆筍以及香煎鵝肝往旁邊假扮成顧客的保鏢桌上一放。
“請你們的。”
“不許浪費。”
然後直奔收銀臺。
保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留一個人喫飯,其餘三個火速跟上二小姐。
蘇軟對收銀員說。
“結賬。”
傅霆深一直跟在她身邊。
小聲地說。
“阿軟,賬已經結了。”
蘇軟氣鼓鼓的。
“你也覺得我結不起飯錢?”
“怎麼會?”
傅霆深匆忙解釋。
“是我想請你。”
蘇軟執着地調出付款碼,遞給收銀員。
“把錢退他,我還用不到一個服務生幫我結賬。”
收銀員雖然不知道傅霆深是誰,但是經理提前打過招呼要配合這位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尋常的先生演戲。
於是爲難道:“抱歉,這位小姐。系統裏的賬單已經結算過了,沒辦法再次結算。”
傅霆深在一旁說。
“阿軟,你要是在意,下次請回來就好。”
蘇軟聽了只想甩傅霆深兩個大白眼。
強忍着耐性,問收銀員:“一共多少錢?”
收銀員悄悄看向傅霆深。
蘇軟皺眉。
“你看他幹什麼?我喫頓飯,不能知道多少錢嗎?”
收銀員只好說:“一共三千六百元。”
蘇軟直接對傅霆深說。
“我會從你的藥錢診費裏把這筆錢抵出來。”
說完轉身就走。
傅霆深連忙跟上去。
蘇軟瞪他。
“你不是服務生嗎?不上班了?”
傅霆深火速將服務生外套一脫,把領結一解。
“我下班了。”
“下班就回家,別跟着我。”
蘇軟說着朝保鏢使了個眼色。
跟上來的三個保鏢立即擋在了傅霆深面前。
他們都認得傅霆深。
其中一位朝着傅霆深做了個請的姿勢。
“傅總,請回。”
傅霆深原本也只是想攪了蘇軟的這場相親。
他柔聲道。
“好,我不跟着你。”
“阿軟,你不要太生氣,小心身體。”
蘇軟聽出來傅霆深話裏有話。
他這是在說她懷孕了,不能生氣。
傅霆深不提這茬還好,提了,蘇軟心底的火更是蹭蹭往上躥。
她是捨不得打掉孩子。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可懷孕這件事到底不是她的意願。
如果不是傅霆深,她不會意外懷孕。
父親不會迫不及待地給她安排相親。
她也不會遇到酆承志這種奇葩的相親對象。
歸根到底,一切都是傅霆深的錯!
可這些氣,這些話,又不能跟傅霆深說。
蘇軟深吸一口氣,冷冷看着傅霆深。
“我身體怎麼樣,和你無關!”
傅霆深臉色一僵。
這兩天他一直在努力說服自己。
如果懷上顧澤安的孩子並不是阿軟的本意,那他就不能輕易放棄阿軟。
這不是阿軟的錯。
他可以先把阿軟追回來,然後勸她打掉這個孩子。
她想要生孩子,他會陪着她生,想要幾個都行。
如果她實在捨不得,他也可以勉強做這個孩子名義上的父親。
他們還年輕,日子還長,不怕以後沒自己的孩子。
大不了,提前做好有關財產繼承的相關準備。
可看蘇軟的態度。
她是寧可跟酆承志這種連二百塊錢的飯錢都要斤斤計較的屌絲男相親,也不願給他機會。
傅霆深瞧着蘇軟離去的背影,臉色越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