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別墅建在海邊,花園外圍連着一小片黃金私人沙灘。
兩個人赤着腳在沙灘邊漫步。
蘇軟穿了一件寬鬆的碎花裙,外面還罩了件輕薄的雪紡外套,文靜恬雅。
顧染染則穿着顏色鮮豔的比基尼在海邊跑來跑去,充滿活力和朝氣。
陽光如絲般柔和地灑落在海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腳下的沙粒軟綿綿的,踩上去十分舒服。
蘇軟彎下腰,捧起一把沙子,細沙從她的指縫中漏出,就像時間的沙漏。
越想抓住,越抓不住。
就像她倒貼傅霆深三年,非但沒有暖熱他的心,一片深情還被徹底糟踐。
如今放下了,不願陪着他了。
他倒是陰魂不散地纏上來了。
荒唐,可笑。
蘇軟輕輕甩甩腦袋,將繁雜的思緒甩開,然後望向遠方的天際線,放空大腦。
顧染染瞧着蘇軟一動不動怔怔望着遠方的海,以爲她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主動說。
“軟軟,我們去附近的亞熱帶森林公園轉轉吧。”
“好呀。”
“我回去換個衣服!”
顧染染說着跑進別墅。
蘇軟在花園裏等她。
這時,“趙丞”從隔壁走了出來。
他戴着墨鏡,一身深藍色的泳裝,泳褲緊貼在他健碩的身材上,完美地勾勒出線條流暢、肌肉結實的身形。
蘇軟愣了愣。
這身材……
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兒以爲站在面前的是傅霆深。
她甩甩腦袋。
“趙丞”是大哥和父親挑選出來的相親對象。
怎麼可能是傅霆深。
笑道:“趙先生是要去游泳嗎?”
傅霆深不想游泳。
他是看到蘇軟和顧染染去了沙灘,纔想跟過去。
爲了不顯得刻意,他特意等了十分鐘。
“今天天氣不錯,海風正好,適合衝浪。”
傅霆深說着,指指放在花園一側的衝浪板。
“賈小姐要一起嗎?”
蘇軟搖搖頭。
她現在懷着孕,不適合做這麼激烈的運動。
傅霆深腦子裏卻已經浮現出蘇軟在海浪衝擊下站不穩,跌進他懷裏的畫面。
連忙問:“是不會嗎?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教你。”
蘇軟還沒回答,顧染染走出來了。
“誰說我們家軟軟不會的。”
顧染染還是穿着那身比基尼,只是外面罩了中長款的雪紡衫。
她衝着傅霆深哼笑一聲。
“區區衝浪,我們小時候就學會了。”
“還是我哥手把手教的呢!”
傅霆深眉心不可見的皺皺。
腦海裏蘇軟站不穩跌入他的懷裏變成了跌入顧澤安懷裏。
手指不由得握成拳頭。
顧染染還在說。
“我哥和軟軟,可是青梅竹馬哦~~”
蘇軟無奈嘆口氣。
顧染染又開始了。
她挽住顧染染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閉嘴,再說下去她要生氣了。
顧染染get到了蘇軟的意思,不情不願地扁起嘴巴。
蘇軟對“趙丞”歉意的笑笑。
“趙先生,我們對衝浪不太感興趣,趁着這會兒風好浪頭合適,你趕緊去吧。”
傅霆深低低“嗯”了一聲:“賈小姐要出去?”
“想去亞熱帶公園轉轉。”
傅霆深心裏一陣懊悔。
早知道就不等那十分鐘了。
面上不顯,笑道:“中午日頭大,記得做好防曬。”
“不用你說,我們都知道。”
“又不是小孩子!”
顧染染嘟嘟囔囔地吐槽,她把遮陽帽和太陽眼鏡往蘇軟手裏一塞。
“軟軟,我們走吧。”
“再晚一會兒,趕不上花街遊行表演了。”
蘇軟戴好眼鏡,朝着“趙丞”禮貌地笑笑。
“趙先生再見。”
傅霆深目送着蘇軟離開。
等兩人消失在視野裏,他火速回房換衣服。
衝什麼浪!
當然是去亞熱帶公園跟阿軟來一場浪漫的邂逅!
想來一場浪漫邂逅的人不止傅霆深。
蔡俊在酒店別墅外圍蹲一晚上了。
他昨天一直在偷偷跟着蘇軟和顧染染。
見兩人進了一晚十萬的超豪華獨棟公寓別墅區,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別墅區的安保設施十分嚴密,所有人出入都需要人臉識別。
他混不進去。
只能在外圍蹲着等蘇軟出來。
可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
蔡俊伸展一下僵硬的胳膊,心中默唸。
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等他抱上小富婆們的大腿,就是飛黃騰達之日!
區區十萬一晚的酒店別墅,到時候他都不稀罕!
另一邊,蘇軟和顧染染早已經通過vip通道抵達了亞熱帶公園。
顧染染有很多項目想要體驗。
什麼瘋狂過山車啦,海上急速漂流啦,一看名字就讓人腎上腺素飆升。
不過這些項目蘇軟都不能玩。
顧染染只能作罷。
她故作“忿忿不平”彎腰,對着蘇軟的小腹說。
“小傢伙,等你長大了,要陪姨姨把這個公園裏的項目玩個遍!”
蘇軟失笑。
“你想去就去,我沒事的。”
雖然大哥沒提。
但她能感覺到附近有人跟着。
偶爾還能透過餘光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是一直負責保護她安全的保鏢。
大哥應該是怕她散心散得不痛快,才囑咐這些人暗中跟隨。
“那怎麼能行。”
顧染染拍着胸脯,頗爲浮誇的說。
“此時此刻,在z城的顧染染,第一身份是蘇二小姐的貼身保鏢。”
“你的安全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蘇軟笑着配合她。
“那麼,請問顧貼身保鏢,我們去哪兒比較好呢?”
“等等我看看。”
顧染染掏出手機。
打開昨天半夜顧澤安發給她的遊玩攻略。
照着念。
“從植物園出口的那條路往南走,是花街遊行表演的必經之路……軟軟,我們去植物園。”
蘇軟以爲那是顧染染在網上找的攻略。
沒多想。
輕輕點頭。
“好。”
因爲是冬天,又臨近假期,不少人來四季如春的z城避寒。
植物園前排起長隊。
大多數是家長帶着孩子,以及親熱無間的小情侶。
帶孩子的多數是一家人。
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在隊伍裏瘋狂跑來跑去。
手裏拿着呲水槍,不斷衝着路人噴水。
一箇中年婦女追在他的身後,不斷朝着被噴水的受害者道歉。
不遠處,大概是孩子的父親,懷裏抱着一個嗷嗷大哭的嬰兒,滿臉不耐煩地衝她吼。
“你快點過來看看!”
“我哄不住!”
中年婦女已經抓住了調皮的小男孩,強拽着他的衣領快步走回來。
“不許動!”
她衝着小男孩大吼。
然後從丈夫懷裏接過嬰兒,耐心地拍打輕哄。
她摸了摸孩子的尿不溼,小聲對丈夫說。
“可能是拉了。我去給她換尿不溼,你在這兒看着老大。”
男人極其不耐煩。
“出來的時候不是剛換了?”
“吃了睡睡了喫,我看你生的不是女兒,是一頭豬!”
女人滿臉疲憊。
她沒搭理丈夫。
匆匆走開去附近的母嬰室給孩子換尿不溼。
顧染染冷哼一聲。
“這種只知道大呼小叫頤氣指使的丈夫,有和沒有,有什麼區別?”
“還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