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站在花園的晾臺上，眺望着遠方的大海。
怔怔發呆。
忽然，一件輕薄的外套披在肩頭。
是顧染染。
“今天海風有點兒大，小心着涼。”
蘇軟輕輕點點頭。
顧染染擔憂的瞧着蘇軟。
自打昨天顧澤安出現，蘇軟的情緒一直就不對。
“軟軟，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哥？”
“其實他也不是有意的。”
“我哥也是心情不好，纔會來這邊做義工……沒想到能和咱們碰上。”
顧染染說着嘆口氣。
“我這就去給他打電話，讓他趕緊回去幫老爸處理公司事務。”
蘇軟拉住顧染染。
“不用，染染，不是因爲他。”
顧染染滿目擔心。
“那你是怎麼了？”
蘇軟垂眸，手指輕輕撫摸着小腹，神情裏多了幾分憂鬱。
“我在想，我是不是把合約結婚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雖然合約結婚之後，孩子生下來肯定會養在蘇家，但是如果男方家裏要求看這個孩子，我也不可能一直拒絕。”
“萬一他們像李愛愛的姑姑一樣……”
顧染染明白蘇軟的擔憂。
猶豫再三，問：“那你要不要再考慮下我哥？”
蘇軟再次長長嘆口氣。
“染染，我覺得我可能太貪心了。”
“怕傷害孩子，怕傷害顧澤安，怕拖累別人……什麼都怕，什麼都想要，什麼都做不到……”
顧染染沒聽懂，迷茫的問：“什麼拖累別人？”
蘇軟苦笑一聲。
“沒什麼……”
她仰仰臉，將眼角止不住溢出的淚花憋回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
從昨天回到酒店之後，她就一直想哭。
忍到現在了。
她怕顧染染擔心。
更怕顧染染把她的情況說給大哥父親，害家裏人更加擔心。
蘇軟強顏歡笑，扯開話題。
“染染，我們下午去哪兒玩？”
“軟軟……”
顧染染覺得蘇軟的情緒非常不對勁兒。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只能說：“要不我們去海洋館吧。”
“好，我去換件衣服。”
顧染染看着蘇軟進房間，猶豫再三，還是給顧澤安發去了一條信息。
【哥，下午和軟軟去海洋館。】
顧澤安幾乎是秒回。
【好。】
顧染染見他沒說要不要跟着，提醒他。
【軟軟情緒有點兒不對勁，你要是來，不要被軟軟發現。】
顧澤安那邊一直顯示輸入中。
好久，顧染染才收到顧澤安的回覆。
依舊是一個字。
【好。】
顧染染嘆口氣。
心想，要是三年前她和大哥沒有去國外就好了。
顧染染跟着進了屋。
隔壁，通往花園玻璃門敞開着一條很小的縫隙。
傅霆深藏在厚重的窗簾後。
手指緊握。
臉色晦暗不清。
他的阿軟絕對不能和顧澤安在一起。
絕對不能。
*
Z城的海洋館非常大，想要好好玩個遍，一天一夜的時間都不夠。
蘇軟挑揀着以參觀爲主的項目，大致擬了個路線出來。
海洋館不在兩人住的酒店景區內，沒辦法像去植物園一樣走VIP通道。
顧染染問酒店管家要了一輛車，載着蘇軟去。
“染染，從酒店A口出，會比較近。”
“好嘞。”
顧染染靈活打着方向盤，轉進A口通道，繞開了兩人住在酒店裏時常走的C口大門。
C口大門外，守了一天一夜又半天的蔡俊，是又餓又渴。
這個蘇軟，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出來！
該不會是從其他通道口離開了吧？
蔡俊眼珠子骨碌碌的轉着。
他掏出手機，翻到一個號碼，直接打過去。
“兄弟，幫哥們兒一個忙。”
“查查鳳皇酒店有沒有叫蘇軟的，看看她還在酒店住着沒。”
”好兄弟，等哥們兒飛黃騰達了，第一個謝謝你。”
這邊蔡俊電話掛斷沒五分鐘。
先一步抵達海洋館的傅霆深收到了消息。
“傅總，有人在查太太的行蹤。”
傅霆深神色嚴肅。
“是誰？”
“蔡俊。”
“做什麼的？”
“一個過氣的流量明星。”
過氣的流量明星？
傅霆深皺皺眉頭。
蘇軟怎麼還跟娛樂圈扯上關係了？
“知道他查阿軟的目的嗎？”
“這個暫時不清楚。不過，太太在到酒店的第一天，跟他在自助餐廳說過話。”
傅霆深這會兒已經在網上搜到了蔡俊的照片。
醜。
着不知道醜成這樣的人靠的什麼當流量。
阿軟現在還真是……不挑食。
傅霆深撇撇嘴。
“阿軟跟他說過什麼？”
“當時我們的人沒在附近。”
“只知道兩人交談過後，太太就去VIP包間了。”
“這個蔡俊也跟了過去。”
傅霆深臉色頓時一沉。
“阿軟帶他進包間了？”
“沒有。”
傅霆深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一直在跟蹤太太，昨天一天都在酒店C大門等着。”
跟蹤……
傅霆深冷笑一聲。
又是個不怕死的。
“找到蔡俊的公司，告訴他們，不想死，就把這個蔡俊封殺到死。”
“……是，傅總。”
掛斷電話，傅霆深望了眼陰沉沉的藍天。
覬覦阿軟的人越來越多了。
阿軟只能是他的！
另一邊，蘇軟和顧染染到了海洋館。
海洋館入口處是一面巨大的透明玻璃缸。
海洋生物在魚缸中自由遊弋。
蘇軟注視着它們，眼中流露出些許淡淡的傷感。
她覺得自己好像這些魚。
被困在一個四面都是玻璃牆的房間裏。
想要逃離。
卻找不到出口。
顧染染見蘇軟眸色哀傷，拉住她的手往裏走。
“軟軟，海洋館表演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嗯。”
海洋館的節目表演在兩點半開始。
不到兩點，觀衆席就已經坐滿了。
蘇軟和顧染染趕到的時候，只能站在最後排。
顧染染小聲說：“軟軟，你把徽章給我，我去找管理員。”
蘇軟搖搖頭。
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不想用這個特權。
“在酒店躺了一上午了，站着看也挺好的。”
顧染染說：“我身強體健的，無所謂啦，就是你……”
蘇軟笑：“我是懷孕，又不是腿瘸了。”
說起腿瘸，蘇軟驀然想起傅霆深。
煩躁的情緒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