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什麼辦法?這是他的老婆。
就算再不情願,他也還是起身給他的老婆大人倒了一杯水,他確實像那個天橋底下的聽書人,很想知道這件事的後續。
“那現在你們怎麼打算的呢?”
李星兒咕嚕咕嚕將那杯水一口氣喝掉了。
厲澤辰又問她,“還要嗎?”
她搖了搖頭,用胳膊擦了把嘴,狠狠嘆了一口氣,“我這不是正在煩嘛。只有兩條路,要麼就報警,弄到人盡皆知,我姐被那兩母子煩,可能動了胎氣導致早產,甚至難產,要麼就我們默默承受這筆賠償,不過要十多萬,賣了我們兩個可能都湊不齊……”
確實聽上去都是難選的項。
厲澤辰看着他老婆那一臉的愁容,腦子一熱,“我幫你搞定吧!”
“你?”
李星兒眼睛裏面閃出了兩顆星星,“你有這本事?!”
“你什麼意思啊?那白馬商場不就是我……我們老闆的嘛……”
情急之下,差點脫口而出了。
“白馬商場是厲氏的?!”
李星兒o大了嘴,驚喜之後又恢復了平靜,“可是,你才做個小管理層,能跟厲少說上話嗎?”
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看不上他?
厲澤辰現在就恨不得大聲喊出來,他!就是!厲少!!
在心底狠狠翻了他老婆一萬個白眼後,終於還是忍住了,“商場是我們公司的,品牌那邊總是要給點面子的,我找找關係,看能不能跟guess那邊再商量商量少賠點。”
李星兒誇張地擠出了一個笑臉,往她老公身邊擠了擠,激動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直搖晃,“謝謝你啊!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厲澤辰嫌棄地撥開了他老婆的手,還裝了個逼,“這事也不一定能成,我先問問,明天早上答覆你。”
“這樣……”
女人臉上的笑意,肉眼可見地消失了,那兩顆閃着亮光的星星,突然暗了下來。
厲澤辰總覺得她那張嘴裏馬上要說出難聽的話來了,沒好氣吼了一聲,“成功的機率還是很高的啦!那副樣子幹什麼?”
“真的?!”
星星又亮了。
“那就拜託你啦!等你好消息哦。”
可真是個現實的女人。
看看這醜惡的嘴臉?!
李星兒嘻嘻一笑,指了指房間,“那我先去睡哦,厲先生,你也早點休息呀。”
厲澤辰閉眼點頭,批准了。
各自回房。
厲澤辰收拾完給在國外的賀爵年打了個電話。
賀爵年那邊是白天,收到厲澤辰的電話很意外,“今兒是吹了什麼風,能讓厲大少爺主動打電話找我?話說我上個禮拜還跟幫朋友去了厲老夫人的莊園,老夫人那裏幾支新酒口感太絕了,你真的該過來嚐嚐。”
賀爵年嘴裏的厲老夫人,就是厲澤辰的奶奶。
厲爺爺和厲奶奶伉儷情深,退休之後兩老不想爲兒孫煩,去了國外養老。
兩位老人家閒不住,買了個葡萄莊園,天天種葡萄釀酒。
賀爵年在同一個國家,得空了就呼朋引伴去酒莊玩。
在兩老面前,存在感可比厲澤辰這個親孫子強。
“我看以後,我爺爺奶奶看到你比看到我還熟悉。”
賀爵年聽到好友這帶着酸味的話,笑道,“我能理解爲你在喫醋嗎?”
“醋有什麼好喫的?我奶奶那葡萄園裏的葡萄不比這個酸?”
賀爵年一驚,“我說厲少爺,你這是轉死性了?這都會開玩笑了!”
他們這個圈子裏,誰不知道厲澤辰是出了名的黑麪神?看誰都一副冷酷樣?
賀爵年追問,“你是受什麼刺激了?該不會是傅大小姐這一回去,就讓你感受到了愛情的滋潤吧……”
“你能閉嘴嗎?”
“啊?我隔你這一萬幾千公里的,有事能幫到你?”
賀爵年來了點興趣,“說說。我倒想看看這世上還什麼事是我們厲大少爺搞不定的,能有求於我?”
厲澤辰直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在白馬商城那邊的櫃檯是不是今天發生了點意外?”
賀爵年有點奇怪,“怎麼,這點小事都驚動你了?不是說沒傷到人嗎?”
只要沒人受傷的事,都只能算小事,小事就不至於會驚動厲大總裁。
“是沒人受傷,只不過那個罪魁禍首是我一個熟人,熟人找上門了,這不來問問我們賀總,這事還有沒有其它的解決方法。”
賀爵年笑道,“這算什麼幫忙的事,既然是你的熟人,那這事就算了……”
“不行!你算算實際損失有多少。”
私交歸私交,公事歸公事,厲澤辰一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賀爵年知道他那性子,也就沒再推辭了,默默算了算。
“損失倒沒有多少,東西沒少,髒掉的珠寶洗洗也就行了,花費不大,展櫃壞了也就萬把塊錢的事,最麻煩的是櫃子是要訂做,還要從外地運過去,這幾天沒有櫃子就不能營業,你厲大少的商場租金有多貴你不知道?我這人工、租金纔是大頭,我看對方是個孕婦,利潤損耗那些其實都沒有算。”
好友的性格厲澤辰也清楚,賀爵年確實是個很仗義的人。
思索了幾秒,厲澤辰給出了個方案,“這樣吧,展櫃和清潔費就讓她賠一萬塊錢給你,至於你這邊停業的這些天,等你下次續約的時候我送多兩個月給你,另外,我在花城有個高端商場即將開業,到時候幫你留個好位置。”
“這麼大手筆?!”
賀爵年驚了一下,厲氏的商場,那是各大品牌擠破了腦袋想往裏擠的地方,上次他的品牌入駐白馬商場也是賣了和厲澤辰的私人交情纔拿到這個位置。
眼下,厲澤辰能主動開口賣這麼大個人情給他,這讓賀爵年覺得那個大肚子的孕婦跟厲澤辰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他試探性地問了問,“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吶?能讓我們的厲少這麼上心幫忙。我聽我們櫃檯的人說,對方是個孕婦,孕婦……”
賀爵年揣測到了什麼,聲音陡然高了,“我說,厲澤辰,那個肚子裏的孩子,該不會是你的吧?!”
“你有病吧!”
厲澤辰簡直沒句好話來罵他。
賀爵年見好友這反應放下心來了,又嘻嘻一笑。
“我這不是爲你的終身大事操心嘛!傅天驕都結婚了,現在你們‘葉城四少’再也不是單身主義聯盟了,你喫點虧,把他妹妹收了唄,畢竟我們傅大小姐對你一往情深這麼多年……”
“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厲澤辰沒有跟他說傅小姐的心思,“就剛那事,跟你的員工交待好,明天早上就把這消息發給人家,挺着個肚子擔驚受怕的,怕是今晚覺都睡不好。”
他做慣了領導,對自己的摯交好友說話也是帶着命令的語氣,賀爵年都見怪不怪了。
“行行行,都照你大少爺說的辦,我等下就發信息給櫃檯那邊。對了,下個月我打包袱回國,你可得請我喫頓飯,咱倆得挑個日子不醉不歸……”
厲澤辰有點驚訝,“你要回國了?你那個女朋友呢?”
當年,賀爵年放棄賀氏的繼承權留在國外,只因爲一個女孩,那女孩是他們同一所國際高中的校友,是某位官家的千金,那位官家犯了點事,全家移民國外。
賀家在商場上混,自然不想自家孩子跟這麼個家庭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勒令賀爵年跟那女孩分手。
賀爵年是家裏的長子,名符其實的豪門繼承人,可爲了自己的愛情,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跟女朋友一起走。
如今說要回來了,厲澤辰自然覺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