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安找了幾天,可丁小蔓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半點下落都沒有。

    他猜想丁小蔓是不是帶着他們的兒子,跟龔子誠離了葉城。

    心裏面忐忐忑忑,糾結得不行。

    李民安是一方面希望能找到丁小蔓,另一方面又希望他找不到

    想找到的原因自不用講,找到了,他的兒子就回來了嘛。

    要說不想找到的原因就很搞笑了。

    他認爲,他找不到,別人自然也找不到。

    都找不到,那他上庭之後,林舒喬就拿不出他重婚的實性質證據,這樣他就不用去坐牢了。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什麼時候都將自己擺在第一位。

    李民安的情緒,就在想和不想這兩者之間來回拉扯,期間還抽空去找過林舒喬幾次。

    他想跟林舒喬和解,讓林舒喬原諒他了,只要林舒喬不追究了,那他就算找到了小寶,也不用去坐牢。

    他纔是他最期盼的結局。

    可惜林舒喬今非昔比,早就看透了他的既要又要的渣男本質,連面都沒讓他見着,次次將他拒之門外。

    如此拉扯了好幾天,法院才終於排到期,審理這樁重婚案。

    收到法庭傳票的李民安就傻了眼。

    別說他原先的律師因爲害怕得罪厲澤辰不敢接他的案子,連這葉城大大小小的律所,但凡知道對方的律師團來自厲氏,個個都避門謝客,誰都不想因爲了一單沒有贏面的官司去得罪葉城的首富。

    李民安找不到律師,最後沒辦法,只能申請法律援助,他對這單官司着實沒有什麼信心,但好在,丁小蔓那兩母子始終沒有出現過。

    開庭的那天,來陪李民安的只有他爹李老頭。

    他的另外兩個兄弟,因爲他侄子入獄的事情對他恨之入骨,大家都巴不得他輸官司,抓去牢裏陪他們的孩子,怎麼還可能會來給他打氣做後援團?

    李民安如今是真正的衆叛親離,上庭之後整個人是半點精氣神都沒有。

    他沒有精氣神,他爹也沒有精氣神。

    李老頭被拘留了15天,出來之後老老實實,坐在旁聽席上甚至還有些發慌,哪裏還敢造次?

    而李星兒這邊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兵強馬壯,人員很是壯觀。

    上次李民安告林舒喬,他們就請了舊小區的羣衆來旁觀助威,如今事情反轉,林舒喬大戰李民安這個拋妻棄女的死渣男,李星兒當然還是要把那幫舊觀衆叫回來了。

    如今她有錢又有空,完全有實力請得起大家,別人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又還有得喫有得玩,自然也不會拂她的意。

    自打上次李星兒那兩口子還請了他們去會所玩,這次來旁聽的人數比之前還多了不少,因爲座次有限,一些關係生疏些的鄰居都沒有進到法庭。

    全體起立之後,案件正式審理。

    厲澤辰的律師團隊作爲原告方提起上訴,指控李民安婚內出|軌,侵佔並轉移夫妻共同財產,以及和情人育有一子等多項罪名。

    林舒喬向法院申請追討屬於自己的一半夫妻共同財產,以及制裁李民安重婚。

    誰質疑,誰舉證。

    林舒喬方提供多項證據,包括李民安和丁小蔓共同租房的記錄,李民安轉帳給丁小蔓的多項記錄,李民安和丁小蔓以及李小寶在一起的照片,丁小蔓生李小寶時候的生產記錄,李民安和林舒喬吵架時候說把錢轉給了李明強的錄音,以及小區鄰居多份口供證實李老頭經常帶着李小寶回社區,並稱他爲爺爺。

    厲澤辰這邊準備得很完善,他甚至將李民安那筆財產的流動動向都找出來了,經了哪幾個帳號,數目分別是多少,最後轉到了哪裏,全部都一清二楚。

    他是鐵了心要給他岳母出這口氣,將李民安這個死渣男送進監獄。

    李民安現在要自保,錢什麼的就完全顧不上了,對於林舒喬的指控避重就輕,承認了他婚後不檢點,跟別的女人私相授受,以及將財產轉移了的事,這些都有實質性的證據,他想否認也否認不了,乾脆就認了。

    這些事情,最多算是德行有虧,到底還是沒有觸及法律的紅線,但私生子這一項罪名他是堅決不認罪的。

    他的律師否認道,“原告提供的照片中雖然我的當事人李民安先生、他的婚外情對象丁小蔓,以及另一名兒童在一起,但這並不表示這個小朋友就是李民安和丁小蔓所生,對方的指控是基於猜測,完全沒有證據證明。”

    林舒喬的律師拿起了手上的證據,反擊,“這裏有丁小蔓在醫院生下李小寶的醫療記錄,以及丁小蔓生完孩子後李民安去接兩母子出院的監控,李小寶是丁小蔓所生,又姓李,生孩子這麼特殊的時刻李民安陪伴在身邊,並在丁小蔓生產完之後將兩母子接出院,大家可以從當時醫院的監控裏面看出來,李民安對丁小蔓,以及對李小寶親密的舉止,試問這三個人都不是一家人,什麼樣的情形纔算得上是一家人?”

    醫院監控一放出來,大家就開始指指點點,連林舒喬和李星兒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東西。

    林舒喬感嘆她女婿太厲害連這種證據都能找到之餘,又被那‘一家三口’的畫面給狠狠地刺激了一番,不是因爲他們親密,而是因爲林舒喬清楚地記得,丁小蔓生李小寶的那一年,正是李星兒高三考大學的那一年!

    那一年,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李星兒要考大學,每天覆習考試學得天荒地暗。

    而恰恰那時候,李老頭的身體出了問題,他胡吃海喝,導致急性闌尾炎進了醫院。

    兩件事情撞在一起,讓本來就忙的林舒喬愈加分身不暇了,爲了不影響李星兒考試,她一直瞞着女兒公爹住院的事,每天是家裏、醫院兩點一線,煮完女兒的餐煮公爹的餐,陪女兒讀完書又去醫院照顧李老頭,風車一樣不停軸地轉,十來天瘦了十多斤。

    看上去就像個白骨精,風吹一下都能倒。

    而李民安不是藉口加班就是藉口出差,完完全全置身事外,連把手都沒有搭過。

    嘴上還是說得好聽,說什麼正值事業的上升期,他這個男人要爲了他的老婆孩子去拼一把,爲了他們以後的幸福,家裏這些‘零星瑣事’就只能拜託林舒喬了。

    可惜那會兒的林舒喬蠢鈍如豬,自我感動式地付出,被他那三言兩語哄得團團轉。

    林舒喬怎麼能想得到,她累死累活,忙得只剩下半條命的時候,她的男人加班加到了丁小蔓的牀上,辛苦耕耘還種出了一個孩子。

    念及此,林舒喬就有把李民安大卸八塊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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