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安就是故意來的這一招。

    他不是不要臉面的人,特地選的這種人多的時候問林舒喬這麼隱私的問題,就是要讓她老實承認,她只有過他一個男人。

    自打知道丁小蔓到處濫交之後,李民安一向引以爲傲的支柱突然就倒了,直到耗子告訴他,林舒喬跟他的時候還是個處,他那顆即將要熄滅了的內心,立刻又燃起了一個火點。

    他想要林舒喬承認。

    就算不是事實,他也想要林舒喬承認。

    林舒喬承認了,他的男性魅力也就找回來了。

    所以,他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問,這種時候,就算林舒喬不是,她也得要說是。

    她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來說自己是個不潔的人吧?

    而李民安,要的也不過就是這個‘是’而已。

    他急於知道答案,追着林舒喬問,“喬,你說啊!只要你承認了,這官司我就不打了,我不會再跟丁小蔓那個賤人拉扯不清,以後修身養性,我們兩個,帶着小寶,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旁聽的人都忍不住想吐,林舒喬直接開罵,“李民安,你有病就去看醫生,別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丟人現眼!官司你說不打就不打?搞搞清楚,現在我纔是原告,你是被告!被告懂嗎?我一定要告到你去坐牢!還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誰稀罕你的日子?誰稀罕你這樣的爛褲襠,丁小蔓不是好東西,你就更不是東西!滾得離我遠遠的!別來噁心我!”

    李民安死皮賴臉,“那人非聖賢,誰都會犯錯,浪子回頭金不換,失去過一次我就懂得珍惜了,你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用後半輩子來彌補……”

    “誰稀罕你的後半輩子?!滾!”

    林舒喬現在是半句多話都不想跟他講,直接下令轟人。

    李民安見她想走,趕忙想去拉她,無奈顧震霆這個龐然大物橫在中間,讓他得不了手。

    顧震霆見過耍橫的、見過裝可憐的,還是頭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人,真的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他夾在林舒喬和李民安之間,本能地充當着護花使者,“你想幹嘛?!人家叫你滾開你是聾了?我警告你,你再往敢前一步,我就讓你好看!”

    有錢人的底氣就是足。

    李民安之前就跟顧震霆起過一次衝突,那還是李星兒跟厲澤辰領證的那天,李家老頭跑去奶茶店找晦氣,顧敏敏帶着厲澤辰叫了顧震霆過去幫忙,而李民安則被林舒喬叫了過去,幾個人就這樣槓上了,李民安被顧震霆壓制得全無反抗之力,這會兒他自然是知道顧震霆那嘴裏的“好看”是什麼意思。

    而顧震霆一發火,他帶着的那羣小弟就都圍過來了,如今厲澤辰的身份爆了光,他們這一家出行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顧震霆跟一般的有錢人不一樣,葉城四少裏面有三個人都是正經的生意人,只有他,從小就想仗劍走天涯,長大之後結交些義氣子女,因此別人出門帶保鏢,他帶的都是小弟。

    小弟就有江湖氣,個個不是身上掛紋身,就是臉上掛傷疤,樣子很駭人,幾個人一齊聚過來,集體叫了聲,“大哥!”

    李民安這單槍匹馬的,就顧震霆一個人他都奈何不了,更別提這突然暴增而來的壓力了,心裏一沉,本能地往後退開了些,“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這裏可是法院門口,你們想打人?”

    顧震霆見他那個慫樣,連裝逼的心思都沒有,交代他的人,“你們給我聽好了,這個人要是敢再往前一步,就給我往死裏揍,法院門口又怎麼樣?騷擾原告,打死他我也擔得起這個責任!”

    他甚至還給李民安定了個“騷擾原告”的好罪名。

    李民安現在可是被告,這樣就算起了衝突,在法律上來說,林舒喬也有“正當防衛”這個藉口。

    不得不說,這有錢人不僅手段狠,而且點子毒,李民安立馬知道自己賭不過,又下意識地往後退開了一步。

    他這一退,旁邊的人便抿着嘴,彷彿個個都在恥笑他是個縮頭烏龜。

    這讓他那該死的男性自尊又開始作祟了。

    可是他又不敢跟顧震霆硬剛,只能發揮他胡攪蠻纏的本色來質問顧震霆,“我們兩口子的事到底關你什麼事?!姓顧的,你這麼護着我老婆,你到底對她有什麼不良的居心?!”

    林舒喬都要醜死了,都說兩口子撕破了臉皮會很難看,她是萬萬沒想到,能難看這個地步,她只能吼着李民安讓他閉嘴,“李民安!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

    能讓素養很高的林舒喬一次次爆粗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李民安這個死渣男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連他爹李老頭都沒這麼讓林舒喬作嘔,這兩父子真的是青出於藍。

    可惜啊,林舒喬不會罵人,生氣起來只會說對方有病,這不痛不癢的兩個字哪裏傷得了臉皮一丈厚的李民安分毫?

    李民安沒有受到傷害,倒是讓旁邊正跟李民安對峙的顧震霆開眼了,這種吵架的時候,這女人怎麼這麼不會罵?

    顧震霆本能地看了林舒喬一眼,她的樣子很生氣,整張臉都被氣紅了,卻是半句髒話都說不出來,又氣又急的樣子讓顧震霆想起了一種動物,一隻溫順的兔子。

    只不過俗語道,兔子立刻還會咬人呢,這女人還是一隻不會咬人的兔子。

    這讓一向如猛虎的顧震霆立馬升起了一陣保護欲。

    顧震霆聽了這麼久,對於李民安那點齷齪的小心思倒是弄明白了,他這會兒想幫林舒喬出頭,故意懟李民安,“我就算對林女士有什麼不良居心那又怎麼樣?你們兩個都對薄公堂了,馬上就能離婚,等林女士一離婚,我就馬上去追求她,這不犯法吧?”

    李民安的臉果不其然,馬上就綠了,“你敢?!”

    顧震霆一聲冷哼,“我爲什麼不敢?你都能在婚姻期間和別的女人非婚生下一個孩子了,林女士離婚後再找個男人有什麼問題?”

    “那男人和女人怎麼能一樣呢?!”

    李民安一急,就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顧震霆越發覺得這場戲有意思了,“你倒說說,有什麼不一樣的?你的意思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所以你結婚了也可以隨便找女人?而林女士就算是單身也要爲你守身如玉?”

    他是故意把李民安往坑裏帶,李民安這個時候再想否認已經來不及了,旁邊那些來旁聽的、他們之前的那些舊街坊鄰居情緒立馬就被挑起來了。

    這下根本不需要林舒喬自己再開口,那些中年市井可是最會罵人的,李民安被人圍攻起來,差點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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