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眯起眼睛,說出了一番駭人聽聞的話。
“他們生於這個家族,活是這個家族的人,死是家族的鬼!”
“如果沒有犧牲的話,我們這個家族又怎麼可能會壯大起來?”
“人的一生本就沒有幾十年,如果碌碌無爲,活着也是白活,要是爲了家族榮耀犧牲,那對他們來說也是莫大的榮譽!”
陸沉畢竟是醫者,聽不得這番話!
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比人命更重要?
本還爲他的經歷感到幾分同情,如今已經徹底麻木。
陸沉再次斷然拒絕,並說明其中厲害之處。
“我拒絕,我絕不做損人壽命之事。”
“你們家族情況如何?本就與我這個外人無關,既然你如此相信名醫,爲何不去問問別人?”
男人此刻表現出了對中醫的狂熱崇拜。
他眼中明亮,攤開雙手道:“那是因爲中醫是精髓!”
“西醫治標不治本,還會對身體造成損傷,可中醫不會,中醫藥物還能夠培本固元!”
“況且你的醫術了得,如果此時交給你去做,才能最大程度減輕他們的痛苦!”
男人的話說得頗爲驕傲,就好像自己身爲家主,爲那些平凡的族人找到了出路。
只是他這番舉動,在外人看來像是瘋子。
尤其是陸沉。
他承認,中醫在固本培元這方面的確做得很好。
但這也不是他利用中醫來損害他人壽命的理由。
他仍舊搖了搖頭,甚至不打算跟對方多廢話。
眼看陸沉鐵了心要走,男人的臉色再次發生變化。
他緊緊握住陸沉手腕,質問道:“我給了你這麼好的條件,爲什麼不答應?”
“我還可以給你更多,更何況你不是想報仇嗎?”
“如果你能研發出這麼厲害的藥物,也能證明中醫本身的實力,這對你的事情也是一大助力!”
男人拼了命的要把自己的利益與陸沉的利益綁定。
可陸沉心思澄明,不願與對方糾纏。
他甩開對方的手,最後一次嚴肅道:“我的確要報仇,可我自己有本事,不需要別人來協助我!”
“況且,修煉本就是自己的事,靠藥物堆積,根本不是什麼良久之策!”
“你是家主,更應該考慮到家族基因!”
“我不願意違背良心,我是一位醫者,救人都還來不及,更何況害人?”
這一番話頗爲鏗鏘,已然再次表明了陸沉的立場。
對方抿了抿嘴,興許是看陸沉軟硬不喫,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當即大笑,憤憤看向對方,眼底滿是嘲諷。
“你真以爲自己有本事?能夠撼動西醫的地位?”
“國際醫學會成立這麼多年,爲什麼其中沒有中醫成員?你就沒有想過?”
“你的師傅顧綿綿如此有名,爲何連她都被人逐漸淡忘?”
“你如此年輕,豈不是癡人說夢?”
激將法?
陸沉心中冷笑,甚至覺得頗爲嫌棄。
這實在是太低級了!
懇求不得,威脅不能,到最後只能無能狂怒,試圖利用激將法來迫使自己同意!
男人以爲陸沉有所動搖,便趁熱打鐵。
“我告訴你,他們現在唯你是從,將你視作掌中寶!”
“可其實,他們這些人最擅長得不到就毀掉,你若是不能爲他們所用,最後也只能變成一枚棄子!”
“你若是現在來幫我,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保你不死!”
話音剛落,男人便立刻衝到陸沉跟前,把剛打開的房門又重新關上。
他長舒了口氣,情緒極度變化,又做出了一副懇求的姿態。
“現在只有我能幫你,你已經展示出了你的非凡造詣,如果不能爲他們所用,一定會受到牽連!”
“我想要與你合作,何必編些謊話來騙你?你就相信我這一回!”
陸沉沒有迴應,而是推門離去。
見他頭也不回,男人攥緊拳頭,猛地一拳揮在牆壁上,竟然將牆面砸出了凹陷!
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走出大門,陸沉心中始終縈繞着對方的一番話,也難免心有顧慮。
這該怎麼辦?
倘若對方說的是真的,自己就該有所提防。
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又覺得醫學會的人雖然愚笨,但也不至於做到那個份上。
更何況,對於自己來說,這個面具男人才是陌生人!
雖然不知對方真實身份,但已經瞭解到他的特點,就很好下手!
他再次撥通約爾斯的電話,只是沒等開口,對方便緊張詢問:“情況怎麼樣?你沒遇到危險吧?”
雖然派了人保護陸沉,表面功夫還要做足,不能讓他發現!
陸沉顯然沒有注意,只道:“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
約爾斯看着現場傳回來的照片,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裝模作樣詢問,其實早已將照片發給了自己的手下。
“好,你告訴我要怎麼查?”
“他戴着面具,是一個大家族的後人,臉上有着數不清的刀疤。”
“我想知道他是誰?家族又經歷了些什麼?”
手下動作十分迅速,兩人還沒有掛斷電話,對方的信息就已經發了過來。
對方年紀果真不大,30上下。
他是國外諾頓家族的族長,因爲一些意外導致整張臉毀容,纔不得不戴上面具示人。
只是令陸沉頗爲在意的是,這個諾頓家族早年明明十分風光,甚至在外人眼中,評價也很高。
這樣的大家族突然沒落,一定有它的道理。
資料還顯示,早年間,諾頓家族曾經與醫學會發生過爭執。
可是要翻閱更詳細的資料時,卻又戛然而止。
這一部分裏陸沉很是在意,甚至達到好奇的程度。
“你對這個諾頓家族的瞭解又有多少?”
約爾斯在醫學會內待了不短時間,他的師傅又是大長老,對於過去的事情,應該十分清楚。
只是沒想到,約爾斯在面臨詢問時,居然直接搖了搖頭。
“我也不是很清楚,有關於這個諾頓家族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