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勝把錢坤叫了來,將李初年數落的一無是處,同時還把錢坤給恨批了一頓。

    這讓錢坤惱羞成怒,下令讓女兒和李初年分手。

    錢麗秀在縣教育局辦公室當副主任。

    當她得知李初年被縣長給辭退之後,也很是生氣。

    對李初年是恨鐵不成鋼。

    她和李初年大吵了一架,提出了分手。

    李初年和她是大學同學。

    他本來非常珍惜和她的感情。

    但她現在提出了分手,不但一點也不念及舊情,還這麼不理解他。

    最關鍵的是,錢麗秀和她父親一樣,很是勢利。

    總是以官職高低來評價一個人的成敗與否。

    這讓李初年非常寒心。

    既然她提出了分手,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惋惜留戀的了。

    志不同,道不合,那就不相爲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童肖媛的任前談話,是陳部長親自出面和她談的。

    “肖媛,你雖然在蒼雲縣祕密調研了一個多星期,但這還遠遠不夠。你到任之後,要進一步瞭解熟悉情況,先不要急着採取措施。尤其是南荒鎮的這次山洪爆發,更不要急着追查原因,追究責任。要先穩住,不然,很有可能會遭到他們的反撲。到時候你一旦在蒼雲縣站不穩,我們的前期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了。”

    “陳部長,我一定謹記您的教誨,按照您的指示去執行。”

    “肖媛,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切記不要操之過急。任何一個腐敗,裏邊都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只有打破這些關係網,才能徹底懲治腐敗。蒼雲縣要發展,腐敗必須剷除。但要講究方式方法。”

    “陳部長,我知道了。”

    陳部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到任之後,先把各種情況摸清,再對症下藥。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

    童肖媛很是凝重地點了點頭。

    陳振業作爲省委組織部長,在以往幹部調整的任前談話時,都是說一些例行的場面話。

    但這一次他對童肖媛的任前談話,沒有一句場面話,而是推心置腹。

    更像一個父親對待即將要遠行的女兒一樣,千叮嚀萬囑咐,唯恐女兒有什麼閃失。

    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龔敬親自送童肖媛到蒼雲縣任職。

    樞宣市的市委書記楊全疆和市委組織部長杭舟行也趕了過來。

    蒼雲縣召開全縣幹部大會。

    蒼雲縣五套班子領導成員,各部門各鄉鎮的主要領導也全部到齊。

    會議由丁永勝主持。

    丁永勝心裏憋屈壞了,恨不得蹦高罵娘。但他都得忍着。

    不但要忍着,還得強顏歡笑,同時還要努力讓自己表現出高風亮節。

    自己都四十多歲了,本來從縣長晉升爲縣委書記,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新來的這個縣委書記,不但是個女的,年齡才二十八歲。

    這讓丁永勝的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沒地方擱,也得在大會上面帶頭忠誠地表示堅決擁護省委的決定,積極配合新縣委書記的工作。

    市委書記楊全疆和組織部長杭舟行都分別講了話,最後是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龔敬做了重要講話。

    無職無權的李初年,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大會。

    身爲副鎮長的嶽叔華,級別也沒達到參加大會的資格。

    南荒鎮的鎮黨委書記楊立鐸和鎮長譚峯有資格參加了本次大會。

    新縣委書記到任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蒼雲縣的大街小巷。

    李初年也很快知道了新到任的縣委書記是個女的,叫童肖媛,還非常的年輕。

    但他做夢也沒有將她和這個新縣委書記聯繫起來。

    也就是在童肖媛正式上任的這一天,南荒鎮對這次山洪爆發的原因鑑定和責任追究的處理結果明確了。

    由於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市縣兩級沒有出動,而是將處置此次災情的權力下放到了南荒鎮。

    南荒鎮政府鑑定此次山洪爆發的原因,果然如邱叔華和李初年提前預料的那樣,是特大暴雨引發的特大山洪,屬於自然事故。

    但水利站的水利員李初年履職不到位,給予了記過處分。

    分管安檢水利工作的副鎮長邱叔華負有領導責任,給予了警告處分。

    對兩人的處分以正式文件下發到全鎮各部門和各鄉村,並上報到縣委縣政府備案。

    對邱叔華和李初年的處分,也記錄進了兩人各自的檔案。將伴隨他們終生。

    同時鎮政府也做出了麗水村的重建工作交由鎮建築公司負責。

    當然,防洪堤壩的重修也是由鎮建築公司負責。

    對這樣的結果,邱叔華很惱火,但他也無可奈何,只能仰天長嘆。

    李初年也很惱火,但他不氣餒。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這天下午上班不久,李初年正坐在辦公室裏抽菸。

    鎮黨委辦公室的喬含香走了進來,並順手關上了門。

    喬含香是麗水村人,她雖然是從農村出來的,但她卻膚白貌美,性格溫柔賢淑。

    “年哥,你還好吧?”

    李初年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咋這麼問?”

    “給你的記過處分,很不公平。”說到這裏,她很是憤憤不平。

    “給不給處分,是領導說了算。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只能受着。”

    “年哥,讓你受委屈了。”她的眼圈有些紅了。

    李初年笑道:“沒事,我對這個很看得開。”

    爲了安慰她,李初年故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他們太過分了,欺人太甚。”

    “含香,這話你對我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對外人說。尤其是你們那個蔡主任,滿肚子壞水。千萬別有把柄落在他手裏。”

    喬含香點了點頭,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纔將要涌出的淚珠忍了回去。

    她這是心疼李初年。

    山洪爆發的時候,李初年都做了些什麼,她都聽村裏人說了。

    羣衆的眼光是雪亮的,鎮上不但不表彰獎勵李初年,還給他記過處分,這讓她很是氣不過。

    “年哥,潘支書對你被記過處分,也很是憤憤不平,他讓我給你帶好!”

    李初年強忍着又笑了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忙問:“含香,你到我這裏來,蔡遠知不知道?”

    李初年擔心喬含香到自己這裏來,如果被蔡遠知道了,他肯定會爲難她。

    喬含香道:“他一早就跟着楊某人出去了,好像又是去拜訪新到任的縣委書記了。”

    聽喬含香稱呼楊立鐸爲楊某人,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他笑得這麼開心,她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年哥,這幾天楊某人每天一早都帶着蔡遠去縣裏,但都沒有拜訪到新到任的縣委書記。不知道今天會咋樣。”

    聽到這裏,李初年倒是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拜訪到新到任的縣委書記?”

    “昨天蔡遠從縣裏回來,發牢騷說天天去拜訪,卻連門都沒進去。樣子還很是氣惱。”

    兩人又都忍不住呵呵大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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