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麗秀這幾天很是惱火,她在等李初年主動給她打電話。

    但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這讓她很是氣急敗壞。

    上一次她和李初年見面是在醫院裏,兩人當時吵了一架。

    她當時罵李初年是個廢物,將李初年貶的一無是處。

    但沒過幾天,李初年就被提拔成了南荒鎮黨委委員兼副鎮長。

    這讓她老爸財政局長錢坤這個官場的老油條,也頗感意外。

    在錢坤看來,沒有他這個準岳父的支持,李初年在仕途上將會寸步難行。

    但事實上,李初年不靠他,也照樣混的風生水起。

    錢坤也從小道消息得知,新到任的童書記對李初年頗爲欣賞。

    這讓錢坤大爲震驚,沒想到自己的這個準女婿要飛黃騰達了。

    因此,錢坤給女兒下令,儘快將李初年約到家裏來喫個飯。

    但錢麗秀才和李初年鬧僵,她抹不開這個面子主動給李初年打電話。

    她希望李初年主動給她打電話,這樣她就能有臺階下了。

    但李初年壓根就沒給她打電話。

    可老爸每天都在催她,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李初年在等趙敏給他來電話,等的也是心急火燎。

    這天下午忙完工作,李初年打算回家一趟。

    屈指算來,得接近三個月沒有回去了。

    他沒有讓鄒凱開車送他,而是騎着自己的那輛摩托朝家裏奔去。

    李初年的家在南荒鎮的高嶺村。

    高嶺村在南荒鎮的最西邊,和臨齊縣接壤。

    李初年平時忙於工作,也不經常回家。父母也不怪他,但他卻很是牽掛父母。

    到了村頭,李初年突然發現村子裏灰濛濛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

    進了村子,李初年發現村子裏瀰漫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家家戶戶都關着門窗,街上也沒人。

    李初年匆忙騎車趕到了家。

    自己家裏也是門窗緊閉,推開門之後,只有母親孫月花在家,父親李宣德沒在家裏。

    “娘,咱們村是咋回事?街上沒人,家家戶戶都關着門窗。”

    “咱們村西頭的土嶺山下才建了個水泥廠,弄的咱們村都快沒法住人了。”

    李初年很是震驚,他現在是分管全鎮經濟工作的副鎮長,土嶺山也屬於南荒鎮地界,如果有人開辦水泥廠的話,工業辦肯定知道此事。

    “娘,這水泥廠是什麼時候建的?”

    “一個多月了,漫天都是石灰沫子,門窗都沒法開,全村人都愁壞了。”

    “這水泥廠是誰開的?”

    “聽說是一個叫董彪的開的。”

    聽到是董彪,李初年心中一股怒氣升起。

    他立即掏出手機撥打工業辦主任耿林的手機。

    “耿主任,土嶺村開了個水泥廠,你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啊,啥時候開的?”

    “都開了一個多月了。”

    “李副鎮長,我真不知道這事。”

    “你知道是誰開的嗎?”

    “難道又是董彪?”

    “沒錯,就是這個董彪。耿主任,董彪在咱們鎮上一共開了幾個水泥廠了?”

    “加上土嶺村新開的這家,他一共在咱們鎮上開了四家水泥廠了。”

    “他開辦的這四家水泥廠手續都全嗎?”

    “前三家的手續都全,但新開的這家手續肯定不全。在咱們鎮開辦水泥廠,必須要到工業辦來報備。土嶺村新開的這家,肯定沒有來報備。不然,我怎麼能不知道呢?”

    “耿主任,你現在就給董彪打電話,讓他將土嶺村的水泥廠立即停工。否則,後果自負。”

    耿林很是爲難地道:“李副鎮長,董彪是咱們鎮上的一霸啊,我根本管不了。”

    “你是管不了,還是不敢管?”

    耿林只好無奈地道:“好吧,我給他打電話。”

    李初年剛扣斷電話,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錢麗秀打過來的。

    李初年沒想到她在這節骨眼上打電話來了,只好按下了接聽鍵。

    “李初年,你好大的架子,提拔了當了領導,也不給我來個電話?”

    李初年正因爲這個水泥廠煩躁着呢,錢麗秀開口就指責他。

    李初年沒好氣地道:“可你也一直沒給我打電話啊。”

    “我這不是給你打了嘛,你怎麼還說我沒給你打?”

    錢麗秀的大小姐脾氣,讓李初年很是憋屈。

    他只好壓住心中的煩躁,道:“麗秀,你給我打電話啥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你別和我慪氣了好不好?我現在忙着呢。”

    “忙什麼忙,你一個副鎮長難道還比一個局長忙?”

    “麗秀,你有啥事說啥事,我沒心情和你吵架。”

    發了這一通火氣,錢麗秀心情好了不少,語氣也溫柔了很多:“你今晚到我家來喫晚飯吧。我爸等會也回來。”

    “今晚?不行,我這纔剛到家,我都三個月沒有回家了。”

    錢麗秀一聽又冒火了,道:“李初年,我爸今晚有應酬,爲了招待你,他都把應酬給辭了,你別不識好歹。”

    “我今晚真過不去,我這前腳剛進家門,總不能就立即走吧?”

    “那好,你可以在家裏稍待一會。但今晚你必須到我家來,我爸都說了好幾次了,你別讓我下不來臺。”

    說完,錢麗秀就掛斷了電話。

    李初年既惱火又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不該和錢麗秀恢復戀愛關係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和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但錢麗秀已經將身子給了他,他總得負起這個責任。

    “兒子,是你女朋友錢麗秀打來的電話吧?”

    李初年點了點頭,母親孫月花沒再說啥。

    孫月花和老伴李宣德對自己兒子找的這個女朋友,都不滿意。

    但老兩口還是尊重兒子的個人選擇,他們只能默默選擇接受。

    就在這個時候,父親李宣德回來了。

    李宣德灰頭土臉不說,渾身上下都佈滿了灰塵。

    “爸,你這是去哪了?”

    “我去水泥廠做工了?”

    “就是土嶺山下才開辦的那個水泥廠?”

    “是啊。”

    “爸,你以後不要再去了。”

    “爲啥?村裏大多數人都去了。離家近,就不用外出打工了。”

    “你再去就是助紂爲虐。”

    “啥?怎麼還扯上助紂爲虐了?”

    李初年不想和老爸解釋,他在等耿林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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