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在酒局上,孔副市長和丁永勝談了譚峯的職務問題。

    他本想第二天再找童肖媛談,沒想到童肖媛也在富貴酒樓就餐。

    索性他當即就找了童肖媛談譚峯的職務問題。

    李初年決定給童肖媛打個電話,他沒有用辦公電話,而是用的手機。

    電話撥通之後,李初年道:“童書記,我是初年。”

    童肖媛眉頭一蹙,低聲輕道:“你身邊有人?”

    “沒人。”

    “沒人,那你爲何還要叫我童書記?”

    “只有當咱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那樣叫你。其餘的時候,我必須這樣稱呼你。這樣才能小心駛得萬年船。”

    童肖媛不禁笑了,道:“好,那就隨你吧。”

    “童書記,邱叔華的事你該知道了吧?”

    “知道了,我沒想到邱叔華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他那天的確是喝多酒了。童書記,能不能對他寬大處理?”

    “對他的處理決定,不在我這裏,而是在市紀委。邱叔華這次把事惹大了。市紀委要親自處理這件事。”

    李初年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這事要是讓市紀委處理,那非壞菜不可。

    “你能否給市紀委的高書記說下,請他寬大處理。”

    “初年,你爲何要這麼做?”

    “邱叔華人品沒有問題,他就是喝多了酒說了些胡話。”

    “但他說的那些胡話,影響太惡劣了。我不能去找高書記,你也不要管這件事了。”

    “這件事本來不大,是有人故意人爲把這件事鬧大的。某些人偷着給邱叔華錄音,還把錄音舉報到了市紀委,目的就是把邱叔華扳倒。如果真的讓某些人得逞了,那才叫小人得志。”

    童肖媛心中不禁一動,她不得不承認,李初年說的在理。

    “你認爲偷着錄音的人是誰?”

    “我認爲就是譚峯,除了他沒別人。”

    “有證據嗎?”

    “沒證據,但肯定是他。”

    “沒證據的事,最好不要妄下斷定。”

    “能和譚峯競爭鎮黨委書記的只有邱叔華。”

    “不管是不是譚峯,偷着錄音的這個人的確心懷叵測。但邱叔華這場鬧劇已經既成事實。全市正在抓工作作風建設,他這是撞到了槍口上。況且他還是分管意識形態領域的專職副書記,這就導致他的性質更加嚴重。”

    李初年嘆了口氣,道:“邱叔華做的確實不對,但我認爲,不管給他什麼樣的處分,還是讓他當鎮長。”

    童肖媛道:“你覺得這樣可能嗎?高書記已經給我打電話了,對邱叔華這樣的人,不能給予重任。他能保住目前的職務已經很不錯了。”

    李初年也頗爲無奈,道:“既然這樣,那就當我啥也沒說。不過,我還是請求你,在你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還是要幫幫他。他一步一步熬到現在,也確實不容易。”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李初年正在爲此事煩躁着,邱叔華推門走了進來。

    此時的邱叔華,整個人都蔫了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

    他坐在李初年對面的椅子上,道:“初年,你能不能和童書記說聲,饒過我這一次?”

    李初年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支,還親自動手給他點上。然後自己也點燃上一支。

    “叔華哥,實不相瞞,你進來的時候,我剛扣下電話。這個電話就是打給童書記的,我求她對你寬大處理。但這件事的處理權不在縣委,而是在市紀委。”

    邱叔華黑着臉低頭大口抽着煙,道:“我這次算是徹底栽了,都是酒惹的禍。”

    李初年很是不滿地道:“出了問題就要解決問題,要找到主因,不要總是強調客觀因素。你這事並不是酒惹的禍,而是你的心態存在問題。歸根結底是你個人的原因,你埋怨酒幹啥?”

    “對,你說的對,是我個人的原因。我啥也不說了,等待組織的處理吧。”

    說完,邱叔華落寞地站起身來,拖着沉重的腳步朝外走去。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李初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李初年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再幫他一把。

    李初年通過花名冊,查到了高承祥的辦公電話。

    深度思考了一會兒,直接撥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李初年恭敬地道:“高書記,您好!”

    李初年沒有和高承祥打過交道,他也不知道接電話的是不是高承祥。

    但他打的是高承祥的辦公電話,他只能這麼說。

    接電話的正是高承祥,他道:“你是誰啊?”

    “高書記,我是蒼雲縣南荒鎮的李初年。”

    高承祥雖然沒有見過李初年,但卻知道李初年這個名字。

    當初就是李初年和紀光廉實名舉報的趙晉偷工減料弄虛作假。

    “哦,原來是李初年同志啊!”

    “高書記,不好生意,冒昧地給您打電話,打擾了!”

    “呵呵,你給我打電話有啥事嗎?”

    “高書記,我向您反映個情況。”

    “什麼情況?”

    “就是邱叔華的事。”

    “哦?你要爲邱叔華求情?”

    “是的,高書記。我冒昧地給您打電話,就是向您彙報一下邱叔華的情況。”

    “那你說吧。不過,我只能給你幾分鐘的時間。”

    “好的,高書記。邱叔華一直是我很敬重的一個領導!他工作認真,爲人謙和,做事腳踏實地。人品很好。但他這次的確是犯了錯誤。他現在也是萬分後悔。我懇請組織上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高承祥問道:“你爲邱叔華求情,是站在你個人的角度還是站在工作的角度?”

    “高書記,我是既站在個人的角度也站在工作的角度。不論從哪個方面講,我都該爲他求情,不然,我心裏不是滋味。”

    “呵呵,初年同志,你反映的情況我知道了,等候處理結果吧。”

    “是,高書記。”

    高承祥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高承祥正要召集紀檢監察室的人開會,討論研究決定如何處理邱叔華這件事。

    可就在此時,李初年打來了電話。

    高承祥正要起身去開會,辦公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他伸手又抓起了電話。

    “高書記,您好!我是肖媛。”

    “肖媛同志,你該不會也是爲邱叔華求情的吧?”

    “啊?高書記,已經有人爲邱叔華求情了?”

    “呵呵,是啊,你們南荒鎮的李初年剛剛給我打了電話。”

    童肖媛吃了一驚,忙道:“李初年給您打電話了?”

    “是啊,這個李初年膽子可真不小,他都沒見過我,竟然將電話打到了這裏。”

    童肖媛的眉頭直接蹙了起來,李初年這麼做也太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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