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仁低聲道:“李副鎮長,咱們借一步說話。”

    兩人起身離開酒桌一段距離。

    李初年道:“周技術,到底是啥事?”

    周成仁道:“李副鎮長,你們這麗水山有一個地方種植紅茶不行,茶苗栽下去,根本就不成活。”

    聽到這裏,李初年心中一沉,忙道:“怎麼回事?爲何不能成活?”

    山上紅茶山下天麻,這是南荒鎮制定的發展戰略。如果一旦受阻,這戰略發展就成了問題。

    這也是李初年最爲擔心的問題。

    “這個地方的土質很是特別,我懷疑很有可能是稀土資源。”

    “稀土資源?”

    “對,如果真是稀土資源,那經濟價值就不得了了。”

    李初年聽得有些迷糊,忙道:“稀土資源,我可以理解爲是稀有的土壤嗎?”

    周成仁道:“你可以這麼理解,但不準確。稀土是化學週期表中鑭系元素和鈧、釔共十七種金屬元素的總稱。稀土資源實際上就是稀土元素,用途很廣,具有很高的經濟價值。”

    聽周成仁這麼說,李初年道:“你這麼說,我有些理解了。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現在?”

    “對,就是現在。”

    “那好,咱們走吧。”

    其他人還在熱火朝天地聊天喝酒,李初年和周成仁從村委大院走了出來,朝那個地方走去。

    麗水村邊的山,就叫麗水山。從麗水村北邊流過的河,就叫麗水河。

    麗水村實際上是由麗水山、麗水河、麗水村三部分組成。

    這裏風景秀美,是個得天獨厚的地方。

    但就是在雨季,很容易爆發山洪。

    只要將山洪治理好,這裏是個非常宜居的地方。

    麗水山海拔六百多米,也算是一座不小的山。

    周成仁帶着李初年來到了半山腰,順着半山腰來到了山西側。

    周成仁指着一大片平坦的地方,道:“李副鎮長,就是這個地方。”

    李初年仔細觀察着,這個平坦的地方連綿不絕,延伸到山腳下。

    這個地方的岩石較少,土質也較松。

    李初年彎腰伸手抓起一把鬆軟的土,道:“周技術,你說的這就是稀土?”

    “對,沒錯。我已經送到我們研究所去檢驗了,結果還沒出來。但我判斷應該沒有錯。”

    李初年道:“如果這裏真的是稀土資源,那下一步就要實施開發了?”

    “對,只有開發了,纔會產生經濟價值。我斷定這個地方就是難得一遇的稀土礦產,但還無法斷定是重稀土還是輕稀土。”

    “咋?稀土還有輕重之分?”

    “那當然了。如果是輕稀土,經濟價值就會小很多。但如果是重稀土,那就真的不得了了。”

    李初年忙問:“監測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這幾天吧。剛纔喝酒的時候,我接的那幾個電話,就是我們所的監測技術人員給我打來的。”

    李初年興奮地道:“太好了,我沒有想到麗水山上竟然還有如此寶藏。”

    周成仁道:“李副鎮長,這件事要保密,一旦走漏風聲,說不定這稀土礦就不會是你們南荒鎮的了,說不定就會成爲縣裏、市裏,甚至是省裏的。因爲稀土也屬於礦產資源,是直接受國家支配的。”

    “周技術,謝謝你的提醒!咱們國家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可我們南荒鎮到現在還是個貧困鎮,亟待發展。這稀土礦說啥也要留在我們南荒鎮,不然,南荒鎮的老百姓也不會答應。”

    周成仁道:“所以,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周技術,這件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之外,就是我們所裏的監測人員了。”

    “和你一起留在這裏指導的其他幾個技術人員知道這件事嗎?”

    “我沒和他們說,他們不知道。他們幾個研究的方向主要是種植技術,我這個人研究的方向雖然也是種植技術,但我最大的愛好卻是喜歡研究各種礦產資源。”

    聽到這裏,李初年除了高興就是興奮,忙道:“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周技術,這件事就介於咱們兩個還有你們所的監測人員知道,不能再讓別的人知道了。對了,你們所裏知道此事的監測人員有幾個?”

    “兩個,一個是主任,一個科員。”

    “好,這件事就介於咱們四個知道。”

    周成仁道:“像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技術,監測結果一出來,你立即告訴我。”

    “嗯,好。”

    通過這一個多月的接觸,周成仁從心裏敬佩李初年,這也是他將這件事毫無保留地告訴李初年的原因。

    “周技術,走,咱們回去喝酒去。”

    李初年很是興奮,監測結果不管是輕稀土還是重稀土,都有下定決心開發這個地方。

    南荒鎮現在缺的就是項目。

    有了這個項目,南荒鎮走上陽光大道就指日可待了。

    喝完了歡送酒,周成仁和其他幾個技術人員也該回去了。

    臨別之際,李初年緊緊握住周成仁的手,道:“我等你的消息。”

    “監測結果一出來,我立即給你打電話。”

    送走了周成仁他們幾個,李初年返回了鎮政府。

    因爲突然得知了稀土礦這個消息,李初年在歡送宴上喝了不少酒。

    但他卻沒醉,因爲心裏高興着呢。

    他一回到鎮政府,蔡遠就發現李初年喝酒了。

    縣紀委剛下發了文件,全縣副科級以上幹部,中午不準喝酒。

    李初年竟然將禁酒令視若無物,蔡遠急忙走進了譚峯的辦公室。

    “譚書記,向您彙報個緊急情況。”

    “什麼緊急情況?”

    譚峯正在鬱悶之中,因爲自從宣佈他爲鎮黨委書記後,李初年和邱叔華還有劉峯以及紀光廉連面都沒照,更別說來拜他的碼頭了。

    “李初年剛喝完酒回來,他違反了縣紀委才下達的禁酒令。”

    聽到這個消息,譚峯頓時兩眼放光。

    他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李初年呢。

    “李初年現在哪裏?”

    “他剛回辦公室。”

    “你馬上把他給我叫過來。”

    “是。”

    蔡遠轉身就走,譚峯隨即又喊住了他,道:“等會李初年來了,你要在旁邊做好談話記錄。”

    “是。”

    不一會兒,李初年就來了。

    蔡遠也跟了過來,他手中拿着筆和本子。

    李初年滿面通紅,一看就知道喝酒了。

    譚峯陰陽怪氣地道:“李鎮長,你喝酒了吧?”

    “嗯,喝了。”

    “縣紀委才下發的禁酒令,全縣副科級以上幹部中午是不準喝酒的,難道你忘了?”

    “沒忘,但這酒不喝不行。”

    譚峯當即就來氣了,嚴肅地道:“禁酒令就是命令,甭管什麼理由,違反了就是不行。”

    李初年根本就不喫他這一套,道:“譚書記,我已經違反了,你看着辦吧。”

    譚峯頓時被氣的直瞪眼,他擡手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李初年,你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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