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啓兵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道:“你怎麼啥也不清楚?你這個鎮黨委書記是怎麼當的?馬上去落實清楚,再向我彙報。”

    “是,田書記,我這就去落實。”

    扣下電話後,譚峯這才緩過味來。

    田啓兵是不是故意拿捏我?

    譚峯想立威,但卻被李初年反殺,這讓他很是惱火。

    惱火之下,他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但凡他不生氣,他就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李初年和田啓兵是啥關係,他就是用腳後跟想一想,那他也不會去向田啓兵告李初年的狀。

    譚峯要比楊立鐸還要老奸巨猾,但他今天這事辦的就跟一個弱智一樣。

    這都是生氣惹的禍!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按照田啓兵給他規劃好的節奏往下走。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選擇。

    譚峯只好再次來到了李初年的辦公室,問道:“省農科所的那幾個專家在麗水村駐紮了一個多月,他們到底是在幹啥?”

    李初年故作喫驚地問道:“譚書記,這麼大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什麼大事?”

    “你真不知道?”

    譚峯又來氣了,道:“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幹啥?”

    “譚書記啊,你這就不應該了。這麼大的事,你作爲鎮黨委書記不應該不知道啊。”

    譚峯被氣的又要發火,但他太清楚李初年的脾氣了。只要他一發火,李初年肯定不會告訴他原因的,那他就沒法向田書記交代。

    因此,他只能壓住火問道:“到底爲了啥,你就告訴我吧。”

    李初年心中暗樂,道:“咱們鎮正在全力推廣山上紅茶山下天麻的發展戰略,省農科所的這幾個專家是過來給咱們進行指導的啊。這麼大的事,我還以爲你門清呢。”

    譚峯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我門清個屁?這麼大的事,我壓根就不知道。李初年,你爲了往你自己身上攬政績,啥事也不向我彙報,你這麼做,是違反了組織原則的。”

    “問題是你以前可不是鎮黨委書記啊,這麼大的事,我早就向楊立鐸彙報了,他沒和你說嗎?”

    譚峯氣的直翻白眼,怒氣衝衝地轉身走了。

    李初年早就料到他譚峯肯定會抓住自己違反禁酒令這件事不放,向縣紀委田書記告自己的狀了。

    他接連到自己這裏來問這問那,肯定是田書記故意給他出的難題。

    自己如果不趁機好好地拿捏他一番,也太對不起田書記的苦心了。

    譚峯再次給田書記打去了電話。

    “田書記,我落實好了,省農科所那幾個專家在麗水村駐紮了一個多月,是爲了幫助我們鎮推廣山上紅茶山下天麻的發展戰略。”

    “是李初年剛告訴你的吧?”

    “------是。”

    “這件事你之前不知道嗎?”

    譚峯擡手抹了把冷汗,囁嚅地道:“不知道。”

    “譚書記,你們南荒鎮推廣山上紅茶山下天麻的發展戰略,縣委縣政府的所有領導都清楚這件事,也都大力支持。可你這個鎮黨委書記竟然不知道,你開什麼玩笑?”

    “田書記,我真的不知道。李初年之前向楊立鐸彙報過了,楊立鐸也沒和我說過這事。”

    田啓兵忍耐很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

    “譚峯同志,你作爲鎮黨委書記,應該把精力放在如何開展工作上,而不是把精力放在窩裏鬥上。李初年同志中午喝酒,是爲了給省農科所的專家們送行。省農科所的專家們爲南荒鎮做出了巨大貢獻,李初年作爲鎮長,爲他們送行,這也是爲了工作。爲了工作中午喝酒,這不算違反禁酒令。你不問青紅皁白,就向我告他的狀,這是你這個鎮黨委書記應該做的嗎?”

    “田書記,我錯了。”

    “譚峯,我對你今天的所作所爲要進行嚴厲批評。李初年一心撲在工作上,你不但不支持他,還盡暗地裏下絆子。你這麼個做法,怎麼能讓縣委放心?”

    “田書記,我真的錯了,下不爲例,請您看我今後的表現。”

    “你別和我耍嘴皮子,口說無憑。我責令你馬上做出深刻的檢討,兩個小時之內,通過電子郵箱發到我這裏來,否則,我要在全縣對你進行通報批評。”

    “是,田書記,我馬上檢討。”

    吧嗒,田書記直接扣斷了電話。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譚峯現在想哭的心都有了。

    本來想抓住這個機會給自己立威,結果卻把自己弄的狼狽至極。

    譚峯只好皺着眉頭寫檢查,而且還要寫的深刻纔行。

    他想起了成國棟找他任前談話時給予他的那些警告,不禁感到陣陣後怕。

    自己現在雖然是鎮黨委書記,但很明顯,縣委器重的是李初年,而不是他譚峯。

    突然之間,他有了傀儡之感。

    自己挖空心思、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纔得到的這個鎮黨委書記職位,難道就是爲了給李初年當傀儡嗎?

    想到這裏,他感到無盡的憋屈。

    但不論怎麼憋屈,他這個檢查還得寫下去。

    不但要寫下去,還要寫的深刻。不然,田啓兵不會放過他。

    就在譚峯絞盡腦汁寫檢討的時候,田啓兵給李初年打來了電話。

    兩人在電話中談的不亦樂乎,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接近兩個小時的時候,譚峯終於將寫好的深刻檢討通過電子郵件發給了田啓兵。

    這份檢討就成了田啓兵手中拿捏譚峯的把柄。

    只要譚峯再敢不老實,這份檢討就是他的緊箍咒。

    第三天的下午,李初年接到了周成仁打來的電話。

    周成仁告訴他,省農科所對麗水山的稀土監測結果出來了,是重稀土。

    聽到這個消息,李初年高興壞了。

    他當機立斷,道:“周技術,我準備立即成立一個公司,專門開發麗水山的重稀土。你看如何?”

    周成仁也是非常高興地道:“嗯,不錯,要開發好這個稀土礦,不成立專門的機構肯定不行。成了一個公司再好不過。”

    “周技術,我想聘請你來擔任公司的總經理,咋樣?”

    周成仁不禁一愣,思考了一會兒,道:“李副鎮長,我當個技術指導還行,當總經理恐怕不妥,因爲我沒有這方面的管理經驗啊。”

    李初年聽他這麼說,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道:“管理經驗可以慢慢積累嘛,邊幹邊學就是了。但這個總經理必須要懂這方面的技術,不然,那就是寸步難行。周技術,你要是同意,我去找你們的領導。我相信你們的領導一定會同意的。”

    “李副鎮長,這件事容我考慮一下再答覆你,好嗎?”

    “好的,我等你的答覆。”

    與此同時,巨鼎集團的總部也得到了蒼雲縣南荒鎮麗水山有重稀土的絕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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