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玉晨從病房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醫生從門口一閃而過。她當即吃了一驚。

    雖然這個醫生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還戴着口罩,但醫護人員相互之間都是從眉宇部位辨認對方。

    但這個醫生,柳玉晨從來沒有見過。

    讓她更加喫驚的是,這個醫生朝病房內看的時候,目露兇光。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也讓她不寒而慄。

    正當她要詢問這個醫生是哪個科室的時候,這個醫生已經快步走遠了。

    李初年和田政雖然被安排進了普通病房,但也只是相對特護病房來說的。

    這普通病房實際上就是縣醫院的高幹病房,只有縣級領導纔有資格住進來。

    這麼安排,也是出於安全考慮。畢竟李初年和田政都是被歹徒襲擊之後才受的傷。

    這讓心細的柳玉晨有了警覺,她叮囑守在門口的兩個警察要保持高度警惕。

    今晚本來不是她值班,而是由另一名護士值班。

    但她爲了以防萬一,還是決定留下來值班。

    畢竟她是負責具體護理李初年的特護。

    李初年和田政所在的病房在四樓。

    深夜十二點,一根繩子從樓頂順着樓體垂了下來。

    凌晨一點多鐘,一個男醫生悄無聲息地走進了這層樓所在的走廊。

    這個點是人最困的時候,住在這個樓層的患者和醫護人員都已經睡了。

    但柳玉晨卻坐在護士值班室的監視屏前,一直在盯着李初年的病房。

    她已經在這裏盯了兩個多小時了,困得實在不行,不住地打瞌睡。

    病房門口的兩個警察,一個趴在椅子上睡覺,一個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打瞌睡。

    這個男醫生緩步走了過來。

    打瞌睡的警察頓時一個激靈,這個男醫生衝他笑了笑,指了指病房,低聲道:“我進去查看一下。”

    這個警察點了點頭,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又開始打瞌睡。

    男醫生進入了病房,看到李初年田政正躺在牀上酣然入睡。

    窗邊的躺椅上也有一個人在睡覺,這個人正是鄒凱。

    男醫生看着酣睡中的李初年,目露兇光。

    他的雙手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抽了出來,雙手都戴着醫用手套。右手卻攥着一把鋒利的匕刃。

    這把匕刃寒光閃閃,倏忽之間,似乎讓屋內的溫度陡降了好幾度。

    坐在護士值班室監視屏前的柳玉晨正在打瞌睡,但她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李初年的病房裏進去了一個醫護人員。

    也就是這個醫護人員手中寒光閃閃的匕刃,讓柳玉晨一下子從瞌睡中醒了過來。

    她瞪大眼睛一看,發現了這個醫護人員手中竟然有兇器。

    她忽地一下站了起來,瘋狂地朝李初年的病房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大喊:“有歹徒,警察,快抓歹徒。”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讓酣睡中的李初年突然醒了。

    就在這一瞬之間,李初年看到一道寒光向自己的脖子扎來。

    他猛地一個翻身跌下牀去,嗤啦聲響,一把鋒利的匕刃將枕頭劃開了,棉絮四濺紛飛。

    李初年顧不得身上刀口的疼痛,在站起來的同時,伸手抓起了牀櫃上的鹽水瓶子,猛地朝這個醫生砸了過去。

    咚的一聲,這一鹽水瓶子正砸在了這個醫生的頭上。

    將這個醫生給砸了個趔趄。

    鹽水瓶子砸在這個醫生的腦袋上,並沒有砸碎,只是咚的一聲。鹽水瓶子掉落在地的時候,卻摔了個粉碎。

    也就在這個時候,柳玉晨和門口的兩個警察衝了進來。

    田政一手捂住受傷的腹部,一手掄起牀櫃上的飯盒朝這個醫生砸了過去。

    鄒凱也醒了,他爬起來撲向了這個醫生。

    但這個醫生的身手極爲矯健,他朝窗口跑去,和鄒凱打了個照面。

    他揮刀朝鄒凱的喉嚨刺去,侯凱急忙朝後一躲,這一刀刺中了他的肩膀。

    這個醫生隨即一腳將鄒凱踹翻在地,跳窗而逃。

    兩個警察朝窗口撲去,一個警察掏出手槍,探身朝外打了兩槍。

    再細看時,卻發現窗外空無一人。

    朝樓下一看,樓下也是空無一人。

    幾秒鐘後,一個人從隔壁病房走了出來。他戴着一頂太陽帽,帽檐壓得很低。

    很多人都在朝李初年所在的病房跑,而這個人則順着走廊,不緊不慢地朝外走。

    兩個警察立即做出分工,一個警察持槍守在病房裏以防不測,另一個警察則持槍衝出病房朝樓下跑。

    而這個人則是等持槍的警察衝過走廊,朝樓下飛奔時,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留在病房裏的警察立即向鄒國凱彙報。

    鄒國凱聽後大喫一驚,立即調集人手,火速趕往醫院。

    在這個樓層值班的醫護人員都懵圈了,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兇險場面。

    柳玉晨也是嚇得渾身發抖,但她卻一直守在李初年的身邊,再也不敢離開半步。

    李初年衝她笑了笑,安慰她道:“別怕,沒事。”

    看李初年渾若無事的樣子,她的眼淚差點流出來。

    李初年今晚要是有什麼不測,那她可就倒了大黴了。

    鄒國凱以最快的時間趕到了醫院,幾乎是跑着來到了病房。

    值班警察立即向他彙報,聽完了彙報,鄒國凱感到陣陣後怕,忙道:“初年,我現在要立即向童書記彙報。”

    李初年道:“別,這還不到凌晨兩點,不要打擾童書記休息了。我又沒出啥事,對方不但沒有傷到我,還被我砸了一鹽水瓶子。”

    鄒國凱一想也是,也就沒有給童書記打電話彙報,而是下令跟隨來的警察立即將碎了的鹽水瓶子收集起來,同時也把被劃破的枕頭收集起來。

    受傷的鄒凱被帶到了醫生值班室進行縫針治療,這一刀扎的很深,都刺到了骨頭。

    鄒國凱在來的路上,已經調集了大量幹警,將醫院包圍了起來。

    現在他親自帶領幹警又在全院拉開了地毯式搜查。

    不一會兒,院長得到了消息,匆匆帶人來了。

    院長被嚇了個半死,李鎮長要是在醫院裏出了事,他這個院長也就別幹了。

    當得知詳情後,院長當場對柳玉晨進行大力表揚。

    李初年對柳玉晨笑道:“小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聽李初年這麼說,柳玉晨一直強忍着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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