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肖媛問道:“高書記,錢麗秀舉報李初年什麼?”

    高承祥道:“錢麗秀舉報李初年欺騙她的感情,道德敗壞,還舉報他喜新厭舊。反正舉報信中的話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當童肖媛聽到喜新厭舊這個詞語,心中不禁一顫。

    但轉念一想,李初年親口對她說的,他是在和錢麗秀分手之後,才和她建立的戀愛關係。

    童肖媛也很看不慣錢麗秀,就憑錢麗秀的素質和人品,她是絕對配不上李初年的。

    童肖媛道:“高書記,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是想先讓你代表縣委和李初年談次話,告誡他要注意這個問題,別讓個人問題影響到了工作。然後再由市紀委親自找他談話。這樣的事最好是冷處理,畢竟李初年和舉報他的錢麗秀曾經是戀人關係嘛。”

    高承祥讓童肖媛代表縣委先找李初年談話,同時他還要將舉報信複印件傳真給童肖媛,這樣可以讓童肖媛在掌握舉報信內容的基礎上,再找李初年談話會更有的放矢。

    但童肖媛是絕對不會看錢麗秀的舉報信的。

    就憑她對錢麗秀的瞭解,錢麗秀肯定是無中生有,污衊之詞無所不用其極。

    想到這裏,童肖媛道:“高書記,介於此事涉及到李初年的仕途前程,還是請市紀委按照工作流程直接調查吧。如果舉報信說的是事實,該怎麼處分李初年就怎麼處分。如果舉報信說的不是事實,而是污衊打擊報復,那就按照規定該怎麼處理舉報人就怎麼處理。舉報人是直接向市紀委舉報的,我們縣紀委和縣委暫時還是不介入的好。”

    高承祥清楚童肖媛在蒼雲縣最得力的助手就是李初年。

    他本想把這件事壓下來,免得影響李初年的仕途。

    讓童肖媛代表縣委找李初年談次話,隨後是市紀委找李初年談話,最後再責成蒼雲縣教育局領導找錢麗秀談次話,把這件事消滅在萌芽狀態就得了。

    但童肖媛顯然不想就此罷休,而是要按照紀委工作流程認真調查此事。

    高承祥有些擔憂地問道:“肖媛,你考慮好了?”

    “嗯,考慮好了。”

    高承祥嘆了口氣,道:“肖媛,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對一個幹部來說是很致命的。”

    童肖媛理解高書記的良苦用心,道:“高書記,還是請市紀委進行徹查吧。李初年如果真的存在生活作風問題,那他也是活該。但如果是錢麗秀造謠污衊,那也要嚴懲不貸。”

    聽到這裏,高承祥只好道:“既然這樣,那就讓市紀委調查此事吧。”

    掛斷電話後,童肖媛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相信李初年,但錢麗秀的舉報如果是真的那該咋辦?

    思前想後,童肖媛認定自己這麼處理是對的。

    讓組織來調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本想給李初年打個電話,徵求一下他的意見,看是不是將棚戶區改造項目指揮部大權再交給黎允橋和錢坤。

    但錢麗秀的舉報,讓童肖媛心中很亂,她索性也沒給李初年打電話。

    正當她心煩意亂的時候,辦公電話突然響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李初年打來的。

    她沒給李初年打電話,但李初年卻給她打過來了。

    童肖媛秀眉緊蹙,難道李初年已經知道被錢麗秀實名舉報的事了?

    童肖媛心情極其沉重地拿起了話筒,電話中傳來李初年的聲音:“童書記,你現在忙嗎?”

    “我什麼時候不忙啊?”

    這話說出來之後,童肖媛才知道自己的語氣非常生硬難聽。

    電話那邊的李初年也是頗爲喫驚,因爲他從來沒聽到過童肖媛用這麼不耐煩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忙關切地問:“咋了?有啥不順心的事?”

    童肖媛也有些後悔自己用這種語氣和李初年說話了,忙道:“沒事,就是有點太忙了。”

    “那你忙吧,我改天再給你打電話。”

    “不用,你現在就說吧。”

    “童書記,是這樣的。縣公安局準備任命陳若民爲南荒鎮派出所的所長,我想讓陳若民進鎮黨委領導班子,縣委能否任命他爲副鎮長?”

    “你打電話來的目的就是這個嗎?”

    “是啊,我今天從你那裏離開後,去了城中村實地考察了一番,又去了縣公安局。陳若民這個人曾經在工作上幫過我大忙,是個靠得住的同志,我想對他重用。”

    “這個事我會考慮的。”

    “那好,你先忙吧。”

    童肖媛忙問:“難道你就沒有別的事了嗎?”

    “沒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爲了這個事。”

    “你沒有聽到別的什麼風聲?”

    “沒有,咋了?”

    “算了,那就這樣吧。”

    說完,童肖媛率先掛斷了電話。

    李初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他也只是苦笑了下,以爲童肖媛這是忙糊塗了,也就沒有太在意。

    陳佐軍這段時間很煩,他利用春節放假期間,回到省城,一刻也沒閒着,動用各方資源,想盡快調回省廳。

    樞宣市公安局這邊的水太深,他本來就是省廳下派的幹部,沒必要趟這渾水。

    越早抽身越好。

    最爲關鍵的是快遞送過來的那一百萬,他雖然向高承祥彙報了,在高承祥的指示下,他將那一百萬存入了個人銀行賬戶。

    但這畢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搞不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可不將那一百萬存入銀行,自己也無法將這錢退回去。因爲自己到現在都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對方來的這一招,的確夠陰險歹毒的。

    因此,陳佐軍當務之急是儘快離開這裏返回省廳。

    到那時候,自己就將那一百萬如實向省廳紀檢委進行彙報。

    但省廳領導的答覆卻模棱兩可,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樣的明確了。

    這讓陳佐軍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這段時間那個神祕人物一直沒有給自己打電話,自己也沒必要主動去找他。

    但這麼一直懸着,讓陳佐軍心裏很不踏實,他已好久沒有睡個好覺了。

    這天晚上陳佐軍參加一個酒局,喝的正酣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那個神祕人物打過來的。

    陳佐軍急忙起身來到了雅間外邊接聽這個電話。

    按下接聽鍵後,手機中傳來了那個破鑼聲音:“陳局,喝的很盡興吧?”

    “怎麼?我喝酒你也知道?”

    “嘿嘿,你的一切行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膽子不小,竟然敢監視公安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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