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遠有些迷惑地道:“譚局長,我跟隨你這麼多年,你可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大道理啊。你乍一說,我聽得有些犯迷糊。”

    譚峯臉色變得很是嚴肅,道:“蔡遠,我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要和你談這個問題的。”

    蔡遠更加困惑地道:“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你如何走好仕途的問題。”

    看着譚峯嚴肅的臉色,蔡遠漸漸也認真了起來。

    “蔡遠,你現在已經是縣府辦副主任了,是縣委任命的副科級幹部,這是個非常好的起點,你可一定要把握好。”

    蔡遠忙點了點頭,道:“譚局長,我一定會把握好的。”

    譚峯道:“蔡遠,你身上最大的優點就是很善於巴結討好領導,大部分領導都很喜歡你這樣的人。原先的楊立鐸和我,都是非常欣賞你的。這是你的優點。我要把這個優點發揚光大。”

    蔡遠很是高興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論是誰,只要被人誇獎,都會特別地高興。

    但譚峯隨後又道:“你身上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格局,行事風格就是一副小人嘴臉。”

    譚峯的這番話太重了,讓蔡遠聽得特別刺耳,直接面紅耳赤,有些無地自容了。

    譚峯不緊不慢地道:“你不要怪我說話太重,因爲只有我把話說重了,你才能聽進去。你要是生氣,那你現在就走,我不會再和你有這樣的交談。”

    對於譚峯今天這樣,蔡遠的確有些懵圈。

    因爲譚峯這人精於世故,說話向來很是養人。

    譚峯歷來遵循的爲人之道,就是寧肯做事傷人,也絕不說話傷人。

    因此,譚峯今天這樣,讓蔡遠不但懵圈,還頗感意外。

    “蔡遠,咱們是同一路人,我纔會這麼費盡心思地和你說這些話,期盼你能早點領悟過來。你要努力改掉身上的缺點,即使改不了,也要儘量隱藏起來,將好的一面展示給別人。說話做事一定要有大局觀,只有這樣,你才能慢慢將格局提高上去。我希望你在仕途上混的風生水起,將來儘量超越李初年。你如果超越不了李初年,就會被他一直打壓。因爲我們和他不是一路人。”

    蔡遠很是認真地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以前做事小雞肚腸,很不大氣。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和對方過不去。逮住機會就報復打擊對方。表面上我是贏了,但實際上我卻輸了。”

    譚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悟性很高,稍加點撥,你就會一通百通。蔡遠,你只要改掉你身上的小家子氣,給人一種光明磊落之感,你的仕途將會不可限量。”

    “譚局長,多謝您的教誨!您今天和我說的這些,讓我受益匪淺。”

    “好好幹,現在錢副縣長非常欣賞你。我也會在適當的時候,讓孔副市長幫你一把。”

    蔡遠很是激動地道:“譚局長,那我先謝謝您了!”

    “今後再見到李初年,不要對他連諷帶刺,要尊重他。只有這樣,才能讓他逐漸放鬆對你的警惕。”

    “我知道今後怎麼做了。”

    蔡遠一直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但他卻一直沒有找準方法,就像一個跳樑小醜一樣,不論怎麼蹦都蹦不起來。

    但譚峯今天這一番點撥,讓他醍醐灌頂。

    讓他瞬間找到了在官場上混的訣竅。

    天色擦黑,野玫瑰夜總會燈紅酒綠,逐漸進入營業高潮。

    這個時候,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臉色陰冷兇狠,另一人身材挺拔,體格健碩。

    臉色陰冷兇狠之人是道峯,也就是曾經刺殺過李初年,外號叫刀鋒的人。

    身材挺拔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才從公安大學封閉集訓回來的周儒鐵。

    不過,周儒鐵現在的名字臨時改成了周鐵。

    周儒鐵從公安大學封閉集訓結束之後,就被鄒國凱帶着祕密去見陳佐軍。

    經過一番密謀,周儒鐵化名周鐵,以尋釁滋事被投進了看守所,和道峯關在了一個號子裏。

    與周儒鐵同時關進來的還有好幾個彪形大漢。

    這幾個彪形大漢找了個藉口,將道峯給狠狠地暴打了一頓。

    周儒鐵出手相助,也被暴打了一頓。

    同時天涯淪落人,周儒鐵和道峯漸漸成了好朋友。

    幾天之後,周儒鐵的尋隙滋事以花錢擺平的理由先被放了出來。

    隨後,道峯以證據不足的理由也被放了出來。

    道峯出來之後,就主動和周鐵取得了聯繫。

    今天道峯約周鐵到蒼雲縣野玫瑰夜總會喝酒唱歌。

    兩人來到樓上的一個高檔包間,剛坐下沒多久,從外邊進來了四個人,領頭的一個身材不高,胖乎乎的,但卻很有氣派。

    道峯立即站了起來,和這個人握了握手,介紹道:“王總,這是我的好兄弟周鐵。”

    隨即又對周鐵道:“鐵子,這是巨鼎集團的王總!”

    這個王總就是王海。

    王海向來很是傲慢,但他在道峯面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慢。相反,他對道峯很是恭敬,一口一個刀哥地叫着。

    但王海對周鐵卻是有些警惕。

    周儒鐵從公安大學封閉集訓回來,本來要大幹一場,卻被市局的陳局長臨時指派暗中監視道峯。

    周儒鐵從心裏很不願意幹這個,但陳局長畢竟是市局的一把手,他不得不聽。

    陳局長給他下達的命令是暗中監視道峯都是和什麼人來往。

    對於這個王海,周儒鐵是第一次見。爲了不引起懷疑,周儒鐵表現的很是冷漠,對王海待搭不理。

    半個多小時後,又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譚峯。

    譚峯看到這裏有陌生人,就頓時很是警惕。

    王海是個老江湖,他對道峯和周鐵介紹譚峯是他的朋友,姓譚,大家叫他譚老闆就行,僅此而已。

    王海壓根就沒提譚峯在哪裏高就,更沒有提及擔任什麼職務。

    但周儒鐵很快就認出了這個譚老闆就是曾經的南荒鎮的鎮長譚峯。

    周儒鐵是當警察的,很善於辨別人。只要見過一次面,幾乎就是過目不忘。

    周儒鐵去年去南荒鎮辦個案子,曾經和譚峯見過一次面。

    漸漸地,譚峯感覺坐在道峯身邊的這個陌生人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鐵子老弟,我看着你有些面熟,咱們好像在哪裏見過。”譚峯開始試探他。

    周儒鐵不動聲色地道:“是嗎?我怎麼沒有印象。”

    譚峯笑道:“哦,可能是我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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