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政徹底火了,瞬間暴怒,厲聲道:“你別以爲你有這技術就了不起了,你也別以爲離了你這公司就轉不動了,你不幹拉倒,離了你照樣。”

    田政吼完當即對李初年道:“李書記,我申請來幹這公司的董事長。雖然我不懂技術,但我會去學。我一定保證按時完成這批訂單。另外,我不要任何股份,只要求當這董事長就行。請李書記放心,我不但按時完成訂單,還要把這個公司做大做強。”

    李初年道:“好,田政,你是好樣的。走,回去馬上召開鎮黨委會議研究此事。”

    田政將手中的訂單衝耿林揚了揚,道:“你就是想籤也沒資格了。”

    李初年和田政當即上車,鄒凱忍不住道:“我沒想到,耿林怎麼會是這副嘴臉?”

    鄒凱也很是看不慣耿林的做派,但他只是一個司機,不能隨便說話。上了車這才忍不住唸叨了起來。

    看着李初年的專車走了,耿林傻了。

    他知道李初年的脾氣性格,一旦說了就必然做到。

    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了百分之六的股份,這董事長的位子還沒坐熱乎,就要轉給田政了?

    耿林頓時氣急敗壞,當即破口大罵田政。

    這時幾個新招聘進來的員工,看耿董如此暴跳如雷,都過來勸他,一口一個耿董地叫着,讓耿林聽着格外舒坦,心中的怒火也漸漸下去了。

    心中的怒火這一下去,他開始又盤算起來了。

    每株五百元,十萬株那就是五千萬,純利潤隨着能在四千多萬。百分之六的股份,那就是二百四十萬啊,這還是這第一筆訂單的收入。如果將來訂單源源不斷的話,那自己很快就能成爲千萬富翁,甚至是億萬富翁都指日可待啊。

    想到這裏,耿林這纔開始後悔自己不該這麼做了,心中不斷痛罵自己太過愚蠢。

    不行,絕對不能讓田政把自己的董事長位置給搶了去。

    可自己現在又拉不下臉來去找李初年,這可咋辦?

    耿林頓時急的原地打轉,不一會兒,就急得汗珠子都冒出來了。

    此時的李初年也下定決心要撤掉耿林,就憑田政的靈透勁,他應該很快就能掌握盆景這門技術。

    “田政,你真的有信心當好這個董事長?”

    “我就是沒信心也得堅定信心,耿林這人太差勁了。他滿腦子光考慮自己,根本就沒有大局觀念。李書記,從你和他談這件事開始,他就一直在給你出難題。這樣的人不用也罷,我來幹。我還就不信,離了他耿林就轉不動了?”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股子志氣。”

    返回到鎮政府,李初年讓田政下達通知,立即召開鎮黨委會議,研究田政替換耿林的事。

    但邱叔華鎮長到縣裏開會去了,是黎允橋召集的會議。

    紀光廉到各個自然村視察去了。

    家裏就只有陳若民和劉峯。

    李初年道:“那就等邱鎮長和紀副鎮長回來再開,也不在乎這一兩個小時。”

    田政道:“李書記,那我就趁這個空聯繫一下我的同學朋友,看有沒有懂盆景技術的人才。”

    “好,你快去練習。”

    李初年自己蹲在辦公室裏,點燃上一支菸,平復了一下心情。

    考慮到底怎麼能在四個月內完成這十萬株的盆景。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李初年衝外喊道:“請進!”

    門開了,進來的竟然是耿林。

    李初年看到是他,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耿林,你又來幹什麼?”

    耿林臉憋的通紅,道:“李書記,我來向你承認錯誤。”

    就在這時,田政快步走了進來。

    “耿林,你來幹啥?李書記很忙,他沒空再和你磨牙了,你也別給李書記添亂了。你快走吧,別再打擾李書記了。”

    田政比耿林小接近二十歲,但他現在卻是對他直呼其名,田政是真的火了。

    耿林被田政訓得更加面紅耳赤,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李初年道:“田政,你先去忙你的,把門帶上。”

    田政衝耿林怒哼了一聲,這才轉身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李初年心中對耿林很惱火,但卻很是平靜地道:“耿林,我的確很忙,全鎮的大事小事都要讓我來拍板,我沒那麼多精力和你扯這些閒篇。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你有啥話就說吧。”

    如果李初年衝他發火,他心裏還踏實些。但李初年卻這麼平靜,讓他心裏更加發毛了。

    “李書記,我現在向您誠懇地檢討,是我錯了。田政說的對,我該替您排憂解難,不該給您添亂。都是我的心胸不夠開闊,見識太小。我真的錯了,我向您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誤,請您原諒我!”

    看着耿林低眉喪臉的樣子,李初年的怒火再次升騰了起來。

    “你心胸不夠開闊,見識太小,你這樣的檢討遠遠不夠。耿林,你沒有大局觀,格局太低。我現在真的擔心讓你擔任這個董事長,能不能把這個公司搞好。”

    “李書記,我一定會把公司搞好的。”

    “你太過自私,光想着你自己的那點小利益。”

    “是,李書記,你批評的對,我是太自私了,我光打自己的算盤了。我不是個人,我辜負了您對我的期望。”

    說到這裏,耿林的聲音竟然哽咽了起來。

    看他這樣,李初年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你坐下吧。”

    耿林誠惶誠恐地坐在了李初年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但他卻不敢擡頭,仍是低着頭。

    李初年遞給他了一支菸,他急忙欠起身子,雙手將煙接了過去。

    他掏出火機,但點菸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李初年道:“耿林同志,前幾天省調查組江處長傳達了省委領導的重要指示,其中就指出了政府內部不能內卷更不能內耗。你這麼和我作對,就是典型的內卷,也是內耗。”

    耿林小聲地回道:“李書記,我知道錯了。”

    “我也沒想到巴里特會這麼快就下了訂單。十萬株,四個月,的確是難度太大了。你犯愁,我比你更加犯愁。你的壓力大,我比你的壓力更大。咱們應該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而不是扯來扯去地瞎扯淡。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惱火。”

    耿林又是不停地認錯。

    李初年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既然你認錯態度這麼真誠,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要記住,這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下不爲例,如果再有下次,我堅決撤了你。”

    “是,多謝李書記了!請您看我今後的表現,我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訂單你要不要籤?”

    “籤,我現在就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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