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子性格耿直,脾氣火爆,大大咧咧的,但他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因爲他太瞭解馬老四了,所以雖然他在執行李書記的特別任務,但也不能引起馬老四的警惕。

    又將派出所的那些警察,尤其是趙平民給狠狠地罵了一頓後。

    看馬老四已經喝到話癆的程度了,鐵柱子道:“馬哥,講句真心話,我真沒有想到你這麼有槓。現在看來,你比我還有槓,柱子對你深感佩服!”

    鐵柱子說的真誠坦率,這讓馬老四心中更加舒坦,整個人被鐵柱子吹捧的飄飄然起來。

    人一旦得意忘形了,就很容易將深藏在心裏的話說出來,尤其是喝了酒之後,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容易這樣。

    馬老四睜着一雙猩紅的眼睛,噴着酒氣,道:“柱子,馬哥謝謝你了!這一次要不是你保我出來,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放了我。”

    “馬哥,你這麼說不是見外了嘛。咱們是多年的好兄弟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再者說了,即使我不保你,他們也該放你了。因爲他們什麼也問不出來,當初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多救了你柱子,來,我敬你一杯!”

    兩人又將杯中酒喝盡,鐵柱子隨即又倒上了。

    “我這一次落難,曹富龍竟然不管不問,媽的,這人不咋地。”

    “馬哥,事是這麼個事,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曹隊。自從咱們公司發生那次火災後,曹隊就不太受趙董和王總的待見了。”

    馬老四這個時候更加得意洋洋地嘿嘿笑了起來,隨即喝了口茶,吧唧吧唧嘴巴。

    隨後點燃上了一支菸,吞雲吐霧地道:“也不知道咋搞的,那幫狗日的警察,竟然能知道了我賬戶的錢。媽的,他們就揪住這個不放了,直接將我逮了起來。”

    鐵柱子心中一顫,馬老四現在終於開始上道了,說出了至關重要的心裏話。

    躲在後院屋子裏監控監聽的趙平民和那個幹警也當即高度警覺起來,仔細盯着監控屏幕,豎着耳朵凝聽。

    鐵柱子現在喝的也有些迷糊,但他心裏清醒。

    “錢?那幫狗操的警察還能查出你賬戶的錢來?”

    “是啊,他們手裏竟然還有我的賬單,連我老婆的賬單他們也有,賬單我都看到了,他們就以這個逼迫我交代,這錢是誰給我的。”

    鐵柱子義憤填膺地道:“這幫子警察真他媽的閒着沒事幹,誰給你的錢,他們管得着嗎?真他媽的氣人。”

    “誰說不是呢。這幫子驢鱉蝦蟹還想從我嘴裏得知誰轉給我的錢,我能說嗎?我要是說了,對得起譚副局長嗎?”

    鐵柱子一愣,問道:“譚副局長是誰?”

    馬老四頓時警惕起來,急忙打住不說了。

    躲在後院屋子裏的趙平民和那個幹警聽到馬老四嘴裏說出了譚副局長,都是精神爲之一振。

    馬老四如果不喝酒的話,也就到此爲止了。

    但他現在喝了一斤多酒了,已經達到了話癆的巔峯狀態。

    話癆是一個人的毛病,尤其是喝了酒話癆的人,更是不說不快。

    鐵柱子看他不說了,爲了不引起他的警惕,也就不再問了。

    但處於話癆巔峯狀態的馬老四憋了幾憋,終於沒有憋住,主動說了出來,他將頭探向鐵柱子,小聲地道:“譚副局長就是原先咱們南荒鎮的一把手。”

    鐵柱子故作喫驚地問道:“哦?就是譚峯啊?”

    馬老四點了點頭,意猶未盡地道:“實際上,這個老譚也是在利用我。不過,我也沒辦法,當初我能進公司當保安,他也是幫過我的忙。他找我了,我又不能不幹,況且還有豐厚的報酬。”

    躲在後院屋子裏的趙平民和那個幹警當即一凜,馬老四這番話雖然說的聲音很低,但錄音裝置的錄音效果極好,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鐵柱子道:“馬哥,他讓你乾的什麼?給了你多少報酬?今後如果有這樣的好事,你也帶上我,咱們當保安拿這點死工資,的確不夠花的。”

    馬老四嘿嘿樂了,他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一百萬,心中就樂開了花。有了這一百萬,自己一家子今後就衣食無憂,沒有什麼生活壓力了,

    “柱子,你對馬哥很夠意思。今後有這樣的好事,馬哥一定帶上你。”

    “多謝馬哥了!來,咱們再乾一杯。”

    兩人舉杯又是一飲而盡,鐵柱子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的酒勁要上來了。

    馬老四又壓低聲音道:“老譚這個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後的那股勢力。那幫狗日的警察知道個屁啊?我要是說了,我老婆孩子也要跟着倒黴。所以,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趙平民和那個幹警終於知道馬老四爲何如此有槓了,原來他是擔心他的老婆孩子。怪不得他的嘴這麼硬。可躲在譚峯背後的那股勢力到底是誰?

    “馬哥,你說躲在老譚背後的那股勢力很可怕,到底是股什麼勢力啊?”

    “至於是誰,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那股勢力有權有勢,還黑白通喫,老譚也很是懼怕。”

    “嗯,馬哥,你說的對,得罪了那幫子狗日的警察,最多就是多挨點打,但要是得罪了這股子勢力,那就非常危險了。”

    “哈哈,柱子,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這麼想的。因此,馬哥這一次和這幫子狗日的警察硬槓了起來。”

    “硬槓就對了,他們就是穿着那身皮唬人。”

    “他們脫了那身皮,啥也不是。來,喝酒。”

    說着,鐵柱子就要再次倒酒,但酒瓶子卻空了。

    “馬哥,還要不要上酒?”鐵柱子這麼問,是因爲他感覺自己真喝不下去了。

    但馬老四卻道:“這才喝了多少酒啊,再上兩瓶。柱子,你儘管放心,今天這頓酒菜我請了。”

    鐵柱子起身,走路都有些搖晃,拉開門衝外喊道:“再上兩瓶酒!”

    不一會兒,服務員又送來了兩瓶酒。

    在接下來喝酒的過程中,馬老四又將趙董和王總給罵了一頓,原因是他們沒有保他。尤其是那個王總,當時是他打電話讓自己去公司的,結果自己一出村子,就被趙平民給抓了。

    除此之外,馬老四再也沒有說出更有價值的信息。

    但他說的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了。

    喝到最後,馬老四直接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鐵柱子則是跑到廁所,哇哇地吐了起來。將喝下去的酒和喫下去的菜吐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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