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斷了電話,孔利官道:“咱們現在知道了他叫劉凱旋,馬上查一下他到底是幹啥的?”

    郭立棟對劉凱旋恨得咬牙切齒,他當即就把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叫了過來,讓支隊長親自去查劉凱旋的身份。

    孔利官叮囑刑警隊長要注意保密,不能讓劉凱旋本人知道了。

    刑警隊長急忙點頭,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看郭立棟還陰沉着臉,孔利官低聲勸道:“老郭,你就別生氣了。誰能想到這老傢伙還能讓省一把手出面了。”

    郭立棟一愣,忙道:“啥?省一把手都爲這老傢伙出面了?”

    孔利官忙道:“你小聲點,要不是省一把手出面,楊書記能這麼重視嗎?他打你,是因爲你罵了他。他怎麼不動手打崔成呢?”

    郭立棟惱火地道:“媽的,算我今天倒黴。”

    “行了,別再糾結這事了。走,咱們也去喫飯。”

    郭立棟和崔成也沒有喫午飯,崔成早就餓過了勁,郭立棟光生氣了,也感覺不到餓了。

    三人在市局辦公室主任的陪同下,到餐廳用餐。

    審訊室裏,李初年和劉老伯邊喝酒邊聊天,兩人相談甚歡。

    劉老伯一口一個小老弟,叫的李初年怪不好意思的。

    “劉老伯,你叫我小侄子就行。”

    “這可不行,我得叫你小老弟纔行。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咱倆特別有緣分。”

    “呵呵,是啊,咱們倆個是在這審訊室認識的。”

    “這就對了嘛,來,再喝一個。”

    劉老伯性格豪爽,不拘小節。他喝起酒來也是格外爽快。

    “劉老伯,您年紀大了,還是少喝點。”

    “今天能認識你這個小老弟,我打心裏高興。你要是能把服裝廠給救活了,全廠職工都會對你感恩戴德的。我兒子兒媳也就不用再去南方打工了。”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能否併購成功,還真不好說。”

    劉老伯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道:“他們想把地賣掉,門都沒有。我本來還不想管這個事,但現在我不能不管。”

    李初年已經知道了劉老伯的能量極大。不然,孔利官那種貨色也不會在他老人家面前那麼卑躬屈膝。

    看劉老伯又是一飲而盡,李初年急忙也一飲而盡,隨即將兩人的酒杯倒滿。

    劉老伯道:“我今天跟着家屬院的人到市委大院門口,我本來打算只是去看一看,並不想真的摻和此事。但我看到那些警察竟然動手抓人,我一下子就火了。既然已經鬧起來了,那這件事我就必須要管到底了。”

    “劉老伯,你準備怎麼管這件事?”

    “你不用管,咱倆喫飽喝足就去市委。”

    聽到這裏,李初年也格外興奮起來,道:“劉老伯,咱喝完這杯酒就不喝了,免得到了市委誤事。”

    “哈哈,你別看我年齡大了,但你未必能喝過我。我年輕的時候,二斤烈酒一點事也沒有。”

    “咱不是還到市委去辦事嘛。”

    “放心,我心裏有數。嘿嘿,我給你說,當年在老山戰場的時候,有個高地拿不下來,我們連長急了,讓我帶頭組成了敢死隊。臨衝鋒的時候,我一口氣喝下了一瓶六十八度的烈酒。我當時想,我可能回不來了,這瓶烈酒就當爲我壯行了。結果,我們敢死隊幾十號人,最後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說到這裏,劉老伯想起了那些戰死的戰友,眼眶溼潤。不一會兒,兩滴濁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李初年深受感染,道:“劉老伯,現在的和平年代是你們這些前輩打下來的,我們更要珍惜纔是。”

    “對,不然,我那些死去的戰友,就會死不瞑目的。咱們國家多災多難,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還有對越自衛反擊戰,死了多少人啊。老百姓珍惜和平,當官的更要珍惜和平。可現在有些當官的,真把自己當成官老爺了。比如說剛纔的那個孔副市長,我說我們黨有個光榮的傳統,那就是爲人民服務。他竟然還露出了一絲不屑。麻辣隔壁的,真是氣人。”

    李初年警覺地看了看這審訊室,低聲提醒道:“劉老伯,這可是審訊室,小心咱們的話被竊聽。”

    劉老伯一愣,隨即朗聲道:“怕什麼?老子在戰場上都沒有怕過,還怕這些跳樑小醜?”

    李初年猜的沒錯,這審訊室裏的確有錄音裝置。他們的談話,都被隔壁負責看押他們的幹警聽得一清二楚。

    劉老伯天不怕地不怕,他可以無所顧忌。但李初年不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被他們抓住把柄。

    兩人喝酒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一瓶酒就喝光了。

    李初年想就此打住,趕緊喫飯。但劉老伯卻親自動手將第二瓶酒打開了。

    當兩人將第二瓶酒喝了一半的時候,李初年道:“劉老伯,再喝我就撐不住了。咱們不喝了,別耽誤了辦正事。”

    劉老伯這一次很是痛快,笑道:“哈哈,好,那咱們喫飯。”

    孔利官郭立棟和崔成在餐廳用餐,他們沒敢喝酒,只是吃了點飯,就匆忙返了回來。

    他們三個來到了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

    孔利官低聲問值班民警:“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敏感的話?”

    值班民警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爲難的樣子。

    孔利官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怎麼這麼墨跡?”

    值班民警索性道:“孔副市長,這個老頭說了一番話,可能有些敏感。”

    孔利官當即兩眼放光,他也很是痛恨這個老頭,希望能抓住他的把柄,將來能反戈一擊。

    這個民警只好將劉老伯那一番話的錄音播放了出來。

    劉老伯這番話最後罵的就是孔利官,孔利官聽完臉色都綠了。

    郭立棟很是惱火地訓斥這個民警:“怎麼回事?怎麼播放這一段?不懂事。”

    這個民警很是委屈地道:“郭局,他說的比較敏感的話就是這一段,其它的都是扯閒篇。”

    郭立棟不耐煩地道:“行了,都關了吧。”

    此時,正是李初年和劉老伯剛喝完第一瓶酒的時候。

    當劉老伯親自動手打開第二瓶酒的時候,郭立棟咬牙切齒地罵道:“媽的,這老傢伙還挺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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