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民說的很是詳細,但他說的主要是他帶隊排查的情況。

    周儒鐵問道:“鄒局帶隊排查的情況,你瞭解嗎?”

    “鄒局帶隊排查的情況,我不瞭解。”

    周儒鐵不禁嘆了口氣,道:“陳所,你這邊排查的情況,沒有什麼可疑點啊。”

    陳若民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知道周儒鐵和李初年關係很鐵。能得到周儒鐵的肯定,那就等於得到了李初年的肯定。

    李初年對陳若民有知遇之恩,要不是李初年,他不會被提拔爲所長,更不會被提拔爲副鎮長。

    周儒鐵才被提拔爲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但也不過只是個股級幹部。可陳若民卻是正兒八經的科級幹部。

    陳若民的級別比周儒鐵高,所以他纔敢在周儒鐵面前發牢騷。

    周儒鐵不禁嘆了口氣,陳若民抓住時機問道:“儒鐵,你說咱們現在還有必要再去市裏嗎?”

    周儒鐵道:“去是肯定要去的。鄒局帶隊排查的情況,你不瞭解不要緊。等到了市區,我給跟隨鄒局一塊排查的隊友打個電話便清楚了。”

    實際上,陳若民對鄒局帶隊排查的情況,整體概況是瞭解的。因爲他和鄒局都已經碰過頭了,相互之間通報了排查的情況。

    看周儒鐵根本就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陳若民只好道:“鄒局帶隊去市郊那傢俬營醫院排查的時候,碰上了那個轄區的派出所長。鄒局和那個所長還是警校同學。”

    聽到這個消息,周儒鐵頓時警惕了起來,扭頭看着陳若民,意思是讓他接着往下說。

    陳若民道:“那個派出所長姓李,李所長帶着兩個幹警就守在搶救室門前。”

    聽到這裏,周儒鐵更加警惕起來,急忙欠起了身子。顯然他對這個信息極爲重視。但他不能隨便打斷陳若民的話,以免獲取不到更有用的信息。

    作爲一名警察,在與人交談的時候,不會輕易打斷對方的話,而是喜歡當一個聆聽者。這不是對說話者的尊重,而是一種職業習慣。目的就是在對方的談話中,捕捉到蛛絲馬跡。

    陳若民接着又道:“李所長帶着兩個幹警守在搶救室門前,是因爲另一個案子。”

    說到這裏,陳若民不再往下說了,周儒鐵只好問道:“是個什麼案子?”

    “搶救室的兩個受傷的人,在夜市喫飯,和別人打了起來。就是一起平常的尋釁滋事案件。”

    聽到這裏,周儒鐵頓時失望起來。

    但瞬息之間,他又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忙問:“這不過就是一起平常的尋釁滋事案,可李所長爲何親自帶領兩個幹警守在那裏?”

    陳若民壓低聲音道:“這是市局的郭局親自交代的,他當然不敢怠慢了。”

    “郭局親自交代的?”

    “受傷的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的兩個手下。郭局和那個很有身份的人關係肯定不錯。不然,他能這麼安排嗎?”

    “那個很有身份的人是誰?”

    “李所長沒說,鄒局也沒問。我也就不知道了。”

    周儒鐵很是失望地又嘆了口氣,這個信息看似極爲重要,實際上一點用也沒有。

    陳若民隨口而道:“歹徒焚燒那兩輛轎車的位置,距離這傢俬營醫院很近。”

    這句話頓時又讓周儒鐵警惕了起來,道:“陳所,咱們直接去焚車地點。”

    陳若民眉頭一皺,不禁有些後悔自己說話說多了。

    快到市區的時候,四輛車先後停在了路邊。

    李初年跳下車,周儒鐵和陳若民也隨即下了車。

    “初年,我和陳所直接去歹徒焚車的地點看一看。”

    “你們兩個去吧,有啥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得帶趙敏和魯騰去市服裝廠,籤合同和測量地基都耽誤不得。”

    “李書記,這裏有我和儒鐵,你放心去吧!有啥情況我立即向你彙報。”

    “好,那就辛苦你們了!”

    李初年和他們兩個握了握手,隨即各自上了車。

    李初年帶趙敏魯騰他們趕往市服裝廠。

    周儒鐵和陳若民則直接朝焚車地點趕去。

    童肖媛昨晚也只睡了幾個小時,但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提前一刻鐘趕到了辦公室。

    童肖媛還沒將一份文件看完,田啓兵匆匆趕了過來。

    “童書記,近期信訪辦收到了很多羣衆舉報,我擔心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像市服裝廠那樣造成羣體事件。”

    童肖媛急忙問道:“怎麼回事?怎麼現在才彙報?”

    縣信訪辦是由縣人大常委會進行管理。但爲了加強信訪工作,童肖媛拍板決定讓田啓兵協助縣人大常委會管理縣信訪辦。

    “我這也是才得知的消息,信訪辦主任宏軍一直也沒有主動向我彙報。”

    童肖媛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縣信訪辦主任宏軍原先是丁永勝的人。丁永勝調走後,宏軍自然而然就轉投到了黎允橋門下,成了黎允橋的心腹。

    “啓兵,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指望宏軍主動向你彙報什麼。你要採取主動措施,將信訪辦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童書記,我也是一直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不過近期事情太多,抽不開身。宏軍和黎允橋穿一條褲子,他肯定不會主動向我彙報什麼。這些情況還是我安插在信訪辦的內線告訴我的。”

    黎允橋和宏軍的確是穿一條褲子的人,但這話童肖媛不能說,她畢竟是縣委書記。這種拉山頭搞團團夥夥的事,她不能輕易開口。田啓兵沒有這些顧忌,該說就說。

    童肖媛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基本都是涉及到棚戶區改造項目的拆遷問題。城中村的拆遷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但城中村周圍的棚戶區拆遷,就出現了很多問題。大部分居民都受到了恐嚇,還發生了多起激烈衝突事件。”

    童肖媛頓時大喫一驚,道:“怎麼會這樣?這是多久的事了?”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尤其是縣百貨大樓附近的步行街項目的拆遷,更是釀成了多起暴力拆遷事件。很多居民都被打傷了。”

    “啓兵,這也太奇怪了吧。既然釀成了多起暴力拆遷事件,咱們縣委卻都被矇在鼓裏。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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