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年道:“這哪跟哪啊?這事能和光廉那事一樣嗎?我們是在正常開發這片荒蕪之地,這叫廢物利用。怎麼還步光廉的後塵了?”

    邱叔華道:“慎重,我勸你還是要慎重。”

    李初年徹底惱火了,道:“那你說怎麼纔算慎重?難道我們不幹了?”

    “幹是肯定要幹,但沒必要非要在這個地方幹。”

    李初年一直非常尊重邱叔華。邱叔華是他的老領導,現在他雖然是邱叔華的領導了,但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尊重邱叔華。

    可現在邱叔華把李初年給徹底惹火了,李初年生氣地道:“邱叔華同志,難道你就因爲西蠻鎮黨委書記是楊全疆的弟弟,你就不敢動這個地方了?”

    “李初年同志,我是不想讓你惹上麻煩。”

    李初年惱火地道:“你不要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邱叔華太清楚楊全疆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那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果因爲開發這個荒蕪之地,和楊全域鬧翻了,楊全疆必定利用手中職權打擊報復李初年。

    作爲市委書記的楊全疆要是打擊報復作爲鎮黨委書記的李初年,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邱叔華惱火地道:“你太固執了,你這是搞一言堂。”

    “你不用給我扣帽子,我就是搞一言堂了。這件事不用再討論了,就這麼定了。我是鎮黨委書記,出了問題我負責。”

    邱叔華氣的也是不輕,眼看着兩人越吵越是厲害。

    陳若民忙過來勸李初年,劉峯則去勸邱叔華。

    兩人都在氣頭上,各不相讓,又爭吵了幾句。

    李初年鐵青着臉道:“這個項目你們誰想負責?”

    聽李初年這麼問,邱叔華不再吱聲了。劉峯和陳若民也是默不作聲。

    他們已經都知道可能要爆發矛盾衝突的對方是楊全疆的弟弟,他們躲還來不及呢,誰還會主動負責這個項目?

    李初年是故意這麼問的,他也不想再和邱叔華爭吵下去了。

    李初年和邱叔華沒有任何個人矛盾,只是在工作中產生了分歧。

    有分歧就有爭吵,這也實屬正常。

    李初年這麼問,就是讓邱叔華不再嘮叨了。

    李初年道:“既然你們都不想負責這個項目,那就由我來負責這個項目。”

    說完這話,李初年轉身就走,直接上車。

    田政一看李書記上了車,急忙快步跑了過來跟着上車。

    李初年臉色仍舊很是鐵青,他還在氣頭上。田政忙低聲吩咐鄒凱回去。

    李初年之所以這麼生氣,並不是因爲邱叔華和他爭吵。而是因爲邱叔華瞻前顧後,太畏懼權貴了。當他得知西蠻鎮的黨委書記是楊全疆的弟弟後,就嚇成了這樣,竟然不想開發這個荒蕪之地了。劉峯和陳若民也是如此。這就讓李初年越想越是生氣。

    李初年對邱叔華劉峯陳若民都很是失望。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太畏懼權貴了。如果都像他們這樣,還怎麼去創業?

    如果紀光廉在,和邱叔華爭吵的就不是自己了,而是紀光廉了。

    紀光廉肯定會和自己一樣,堅決將這件事幹到底。

    媽的,將紀光廉一擼到底的就是楊全疆。李初年忍不住心中暗罵了起來。

    李初年擡頭之間,看到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田政。

    他不由得擔心起來,如果田政也像邱叔華劉峯陳若民他們一樣,那自己將田政提拔起來又有何用?

    凡是畏懼權貴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出息。也不會幹出什麼事業來。這樣的人當了官,倒黴的還是老百姓。

    但凡畏懼權貴的人,考慮的不是老百姓,他們只是考慮自己的個人仕途。

    對這種人,李初年曆來都是深惡痛絕的。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李初年對邱叔華劉峯陳若民都徹底失望了,不再對他們抱有任何希望。

    劉老說的對,當官不爲民做主,還不如回家賣紅薯。

    作爲一個當官的,光爲自己的仕途着想,根本就不考慮老百姓的利益,要這種官有何用?

    想到這裏,李初年突然問道:“田政,你認爲邱鎮長說的有道理嗎?”

    如果田政說邱鎮長說的也有一定道理,那李初年從此之後就不會再重用田政了。他也會向縣委提議,不能讓田政接替紀光廉的職位了。

    李初年突然這麼問田政,就是在考驗田政。

    田政連猶豫也沒猶豫,很是乾脆地道:“邱鎮長太優柔寡斷了。事情還沒幹,他就怕得罪楊全域。他怕的不是楊全域,而是怕楊全疆。”

    田政越說越氣,他對邱鎮長和李書記爭吵,很是憤憤不平。

    李初年鐵青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很多,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而且還是非常滿意的笑容。

    田政經受住了考驗,就憑田政的這番話,他是完全有能力接替紀光廉的職位的。

    “田政,你說的對。邱鎮長不是怕那個楊全域,而是怕他的哥哥楊全疆。”

    “李書記,邱鎮長說是爲你好,是替你着想。他還竟然說你不要步紀光廉的後塵?我看他實際上是爲了他自己着想。我最討厭這種人了,打着幌子說是爲別人好,替別人着想。實際上全都是爲了他自己。”

    田政的這番話讓李初年更加滿意了。他不是因爲田政說邱鎮長的壞話而滿意,而是因爲田政的這種觀念而滿意。

    只要田政是這種觀念,那他將來是大有可爲的。

    “好了,田政,不要再說了。咱們去麗水村委。”

    到了麗水村委大院,李初年下車直奔周成仁的辦公室。

    但周成仁的辦公室門卻緊關着,他並不在辦公室裏。

    李初年掏出手機撥通了周成仁的手機,問道:“周總,你在哪呢?”

    “我和初勤在天麻種植點呢。”

    “你啥時候回來?”

    “李書記,有啥事嗎?”

    “我在你辦公室門口呢,有事和你商量。”

    “好,我和初勤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後,李初年和田政站在樓前等着。

    潘支書看到李書記來了,急忙快步走了過來。

    “李書記啊,你別在這裏站着,快請到辦公室去喝杯茶。”

    看到了潘支書,李初年突然想到了劉老,道:“潘支書,你認識劉凱旋嗎?”

    潘支書搖了搖頭,道:“劉凱旋?沒聽說過這個人啊。”

    李初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劉老可真夠低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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