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年這一哈哈大笑,頓時就把石貴榮給笑愣了。

    他一直想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把李初年給震住。

    沒想到李初年這一哈哈大笑,直接讓他處於了劣勢。

    石貴榮惱火地道:“你笑什麼?”

    “石支書,你是地地道道的石頭村人,我是地地道道的南荒鎮人。對這地方的歸屬問題,咱們彼此心中都非常清楚。這個地方歷來是兩不管地帶。從法律意義上來說,誰開發就是誰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石貴榮把眼一瞪,嗓門頓時就大了起來,道:“誰開發是誰的?還從法律意義上講?門都沒有,這地方也有我們的一份。”

    李初年臉色一冷,道:“難道我們非要通過打官司纔行嗎?”

    “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

    石貴榮怒氣衝衝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石貴榮扯着嗓門喊的這句話,讓兩邊的人都聽到了。

    石貴榮那邊的人頓時衝了過來,幾個人衝在了最前邊。

    其中一個面色黝黑,滿臉兇相的人,大聲喝道:“大哥,和他廢什麼話,直接幹就是了。”

    石貴榮這句話‘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他說的打就打,指的是打官司,而不是打仗。

    但他的那些手下都以爲這是要幹仗了,頓時都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陳若民他們也立即衝了過來,雙方又成了對峙之勢。

    李初年端坐在那裏,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是坦然地道:“石支書,你剛纔說的打不打,指的是打官司還是打仗?”

    石貴榮頓時被李初年問的很不自在,嘟囔着道:“我說的是打官司。”

    李初年突然大聲道:“你們都聽到了吧?石支書說的是打官司,可不是打仗。雙方的人還是各退二十米。”

    陳若民立即帶着自己這邊的人朝後退去。但石貴榮這邊的人卻紋絲不動,還是擺出了一副要幹仗的架勢。

    石貴榮就是以幹仗這種方式起家的。他現在雖然是石頭村的村支書,可他骨子裏還是遇到事就喜歡用幹仗這種方式來解決。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石貴榮,道:“石支書,你們的人怎麼不後退?”

    石貴榮把手一擺,不耐煩地道:“你們都給我退回去。”

    石貴榮的人幾乎都退了回去,但最先衝過來的那幾個人沒有退回去。

    那個面色黝黑,滿臉兇相的人,就是石貴榮的四弟石貴貴。

    石貴貴道:“大哥,咱們做事啥時候這樣談來談去的?敢惹咱們,直接就滅了他。”

    石貴貴這話是在赤裸裸地威脅李初年。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飄了過來:“你要滅了誰?”

    這句話是李初勤說的。

    李初勤本來朝後退去,但看到對方有好幾個人竟然還站在那裏,他擔心哥哥喫虧,立即轉身走了回來。

    當他朝回走的時候,就聽到了石貴貴惡狠狠說的這番話,當即就懟了回去。

    石貴貴擡頭一看,只見一個清秀文縐的小夥子正冷冷地看着他。

    驕橫慣了的石貴貴也不知爲何,看到這個小夥子的目光,後背頓時有些發涼。

    這小夥子的目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煞氣。不對,應該是殺氣纔對。

    石貴貴把頭一揚,蠻橫地道:“滅了你,咋地?”

    李初勤不動聲色,仍是冷冷地看着他,但卻朝石貴貴走了過去。

    媽的,老子不說大話,但卻可以直接把你給滅了。

    李初年太瞭解弟弟的脾氣了,忙衝李初勤喝道:“你給我站住。”

    就在這時,陳若民跑了過來,伸手一把拽住了李初勤。二十多個幹警也立即跟了過來。

    “咋地?你們以爲有警察在,就能唬住我們嗎?”

    石貴貴說完這話,很是輕蔑地看着李初勤,道:“你這小逼崽子,還敢和我橫?知道我是誰嗎?”

    李初勤嘴角上揚,冷蔑地道:“我管你是誰。”

    李初年道:“石支書,這個樣咱們也無法談啊。我是鎮黨委書記,你是村支部書記,難道咱們之間只能通過幹仗來解決嗎?咱們可都是體制內的領導幹部。一旦動手,咱們兩個都好不到哪裏去。”

    石貴榮是靠打打殺殺起家的,他也喜歡用打打殺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他今天面對的可是南荒鎮的黨委書記李初年。他當了這麼多年的村支書,對官場中的規矩是非常清楚的。

    你再蠻橫,再牛逼,但你如果把一個鎮黨委書記給打了,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況且石貴榮都五十來歲了,石貴貴也都四十來歲了。可李初年和李初勤都才二十多歲。年齡上存在這麼大的懸殊,如果一旦動手,那豈不成了笑話?

    石貴榮對石貴貴訓斥道:“老四,帶你的人退回去。”

    “大哥。”

    “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石貴貴無奈,只好帶着幾個手下又退回了原位。

    李初年道:“若民,初勤,你們也退回去。”

    陳若民拉着李初勤,衝手下的幹警揮了揮手,他們也都退了回去。

    李初年道:“石支書,咱們兩個可都是黨員領導幹部,兩邊一旦真的打起來了,咱們可都脫不了干係,你說是吧?”

    “你這話說的沒錯。但你們在這裏搞大棚種植不行。”

    “那怎麼樣纔行?”

    “最起碼也得有我們的一份。”

    “你這麼說太籠統了。這地方說是南荒鎮的沒錯,說是西蠻鎮的也沒錯,對吧?”

    “對,事實就是如此。但你不能說誰開發就是誰的。”

    “在這個地方搞大棚種植,是我們鎮黨委會議決定的。這也是我們南荒鎮政府決定的投資項目。這個方案無法更改。你要是有什麼不滿,也可以向你們西蠻鎮政府提議,請你們西蠻鎮黨委針對這個地方的使用權也出個決議。這樣由政府和政府之間來解決,總比咱們雙方拿着傢伙要幹仗好得多吧?現在是法治社會,幹仗火拼早就過時了。一旦打出事來,那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石貴榮耍橫耍無賴行,但要讓他像李初年這樣侃侃而談,他還真的不行。

    石貴榮又開始威脅李初年,道:“你知道我們西蠻鎮黨委書記是誰嗎?”

    李初年故意問道:“誰?”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楊全域。”

    “哦,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知道他是什麼背景嗎?”

    “什麼背景?”

    “他可是當今市委書記楊全疆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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