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舫,位於最中心的畫舫上。
一個長相、氣質都與胡二小姐極像的女子坐在梳妝檯前。
此女正是胡督軍的私生女之一,隔空懲戒雲欣穎的“巫魅”組織現任巫主,胡菘琪。
梳妝鏡上顯示的,不是胡菘琦的鏡像,而是胡素琦的別院遠景。
自從想方設法混入“巫魅”組織,並頂替掉胡素琦的巫主身份,胡崧琪就沒放鬆過對胡素琦的監視。
胡崧琪知道,論術法造詣,哪怕她主修邪巫術,走了捷徑,也遠遠比不過胡素琦。
所以,胡崧琪擔任巫主以後,行事極爲低調。
沒想到,這種低調的風格,反而讓她得到了“巫魅”組織成員的擁護。
不過再怎麼得擁護,胡崧琪都不敢打着胡素琦的名號行事。
就連監視胡素琦,都套了一層皮。
胡崧琪面前梳妝鏡中的影象極爲模糊,正是因爲她用“鬼眼”術法監視的只是最新機械成果——攝像機,實時拍攝的畫面,而不是直接用“鬼眼”術法監視胡素琦別院。
以此來規避被胡素琦發現的風險。
生怕哪一天,胡素琦會不顧血緣關係與少得可憐的姐妹情誼,殺上門來。
她之所以那般嚴重地懲戒雲欣穎,將對方打成全身骨折,淪爲廢人,其實也是心虛與謹慎的綜合體現。
爲了在術法之道上更進一步,胡崧琪必須探索死人谷祕境,從中獲取一部邪巫術祕典。
打李書文的主意,也是迫不得已。
誰讓胡崧琪能夠謀算的洞虛境武者,並不多。
挑來挑去,最爲合適的反而正是脫離了宗派的李書文呢。
謀算剛一開始就失敗以後,胡崧琪就緊急指示“巫魅”組織,切斷一切聯繫。
那個林克離開浮黎縣,來到省城,展開調查,胡崧琪也絲毫不慌。
反正一切準備都已經提前做好。
就算那個林克能耐再大,就算他通過魏氏父子這條線查到雲欣穎頭上,問題也不大。
胡崧琪早就安排了安排好了雲欣穎的退場方式。
屆時,一切線索都會斷在雲欣穎這裏。
諒那個林克就算還想再查,到時也查不下去。
之後再於浮黎縣搞一些事情,把林克的注意力拉走,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了。
誰曾想,雲欣穎居然擅作主張,違背計劃,私自去伏擊林克。
真以爲她胡崧琪是瞎子、聾子,看不出來那個很是高明的監控印記?
猜不出來雲欣穎遭遇過什麼?
從發現雲欣穎抗命開始,胡崧琪就直覺不妙,知道自己的存在被林克查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但她又不能隻身逃走,放棄費盡一切心思才得來的財富、地位和權勢。
所以,她哪兒也沒去,就在自己的主場等着。
看看最終會是誰找上門來。
胡素琦,石敢當,還是林克?
她最期待的,其實還是胡素琦!
模仿胡素琦近三十年,胡崧琪心裏,其實還是有着擺脫窠臼,做回自己的強烈意願。
而擺脫窠臼的前提條件,正是打破心中的樊籠。
若是能在正面對決中,親手打敗胡素琦,胡崧琪覺得,自己或許能重新做人。
八極武館。
石師兄在林克走後,猶豫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下定決心。
他好好拾掇了一番自己,穿上最爲正式的正裝,撇開武館弟子,獨自一人,驅車來到胡素琦別院。
路過花店的時候,石師兄想起以前看過的攻略,買了一大捧玫瑰花。
下車,從副駕駛位上抱出花束,石師兄捏了捏褲兜裏的小方盒,深吸一口氣,按響了別院大門的門鈴。
“誰?”
片刻後,冷冷的女聲從門鈴旁的喇叭傳出。
不用仔細聽,石師兄都能聽出,這是胡素琦的聲音。
“是我。”
石師兄嚥了嚥唾沫,故作平靜開口。
“你是誰?”
胡素琦沒有就這麼輕易放石師兄進去,故作沒有聽出石師兄聲音的模樣。
然而,作爲極爲推崇機械發展的督軍女兒,胡素琦別院的大門兩邊頂上,安裝了攝像機作爲監控呢。
她能夠很清晰地看見石師兄的臉,怎麼會不知道站在大門外的是誰?
石師兄心中稍微有些苦澀。
他知道,這是胡素琦在爲昨晚的事生氣呢。
深吸一口氣,石師兄說道:“素琦,是我,石敢當,你開一下門,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講。”
“石敢當?哪個石敢當?”
胡素琦語氣好奇反問,“是那個聲稱有重要的事情要講,所以深夜擅闖女子閨房,後面又沒頭沒腦離開的石敢當嗎?”
這話一出,當即臊得石師兄很是尷尬。
若不是顧及形象,真想脫了鞋襪,用腳趾頭摳出一個地洞,鑽進去。
吱的一聲。
別院大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進來吧,我倒要聽聽,你石大館長到底能在白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和我講。”
這句話一下子又把石師兄的情緒調動起來。
尷尬?
有什麼好尷尬的?
只要能開門讓他進去,就表明素琦沒有真的生他氣。
就有挽回的餘地。
不待大門往兩邊徹底拉開,石師兄腳下發力,身影一閃,快速躥了進去。
速度之快,原地都留下了殘影。
手中捧着的玫瑰花卻被石師兄用真氣護得好好的。
沒有哪怕一朵花瓣掉落。
“怎麼樣?你覺得我大師兄能不能達成目的。”
蓮心舫中。
胡崧琪所在房間裏。
林克的聲音突然在專心盯着梳妝鏡中胡素琦別院大門處情景的胡崧琪身後悄然響起。
用神出鬼沒都不足以形容林克的出現方式。
可以很明顯地看出,林克的出現,讓胡崧琪大爲震驚。
整個人猛地抖了一下。
“你是怎麼進來的?”
胡崧琪慢慢轉過身,看向面無表情的林克,“我佈置了那麼多預警術法和陷阱,就算是你師父李書文,洞虛境人仙武道武者來了,都不一定能在不驚動我的前提下,潛入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