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顧九清不得不承認,柳依依她着實是個狠人。

    而隨後,她又發現,這位竟然還懷了身孕。

    懷了身孕的情況下,還不惜中毒來搶奪她的月盞花,柳依依這股子狠勁,還真是叫人意外。

    不過很快,顧九清便發現了反常。

    比起她所中之毒,柳依依的毒,其實還是有些差別的。

    只是,脈象上乍然一看,非常的像。

    事情更有趣了!

    顧九清眼中不由透出了幾分興味,她擡眸看向了柳依依。

    柳依依迎着她的眼神,卻是不免緊張了起來。

    見狀,顧九清淺淺一笑,淡聲道:“柳夫人所中之毒,跟晉王妃一樣,都需要用月盞花才能解毒。”

    “可那是王妃拼死摘回來的月盞花,我怎麼能用!”柳依依義正言辭的道,“絕對不可以!”

    “柳夫人大義,但也該爲了晉王殿下這唯一的子嗣着想啊!”顧九清語重心長的道。

    “唯一的子嗣?”蒼君銘不由一怔。

    “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顧九清說完,蒼君銘便同她走了出去。

    “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蒼君銘的表情很是不好,“什麼叫唯一的子嗣?本王不能有其他子嗣了嗎?”

    “之前在下便說過了,王爺您中了毒。此毒會讓您失去某些男人的能力!”顧九清就差直接點明他不行了。

    蒼君銘的臉色難看,顧九清又道:“當然,事無絕對!不過,眼下卻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什麼意思?”蒼君銘道。

    “在下看王爺似乎非常想要保住柳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倒不如以此爲藉口。想來,太后娘娘愛子心切,一定會同意的!”顧九清壓低聲音道,“而且,也好跟世人交代。”

    畢竟,這月盞花保住了,可不止是柳依依的命,還有她腹中皇嗣的命!

    用月盞花保一個青樓女子,世人或許會義憤填膺,會對他口誅筆伐。

    但是保唯一的皇嗣,世人必然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至少,不會給他的名聲,造成更加難以挽回的後果。

    見蒼君銘沒有說話,顧九清繼續冷幽幽的道:“王爺還在猶豫什麼呢?多耽誤一刻鐘,都是對柳夫人腹中孩子的傷害啊!

    況且,你從無妄谷帶着月盞花回來的時候,不就是已經做好這樣打算了嗎?”

    她的話,卻是叫蒼君銘表情不由僵硬了一瞬。

    的確,是這樣打算的。

    “王妃那邊……”蒼君銘沒有說完,顧九清便搖頭道,“王妃那邊,不必讓在下去看了。在下的醫術,遠不及無妄谷谷主,連他都給下了定論的話,在下又豈能有回天之力?

    此事還需王爺早做決斷,畢竟,越是拖延下去,對夫人和胎兒,都十分不利。況且,王爺若是當真還是良心過意不去的話,不妨想一想。

    這月盞花,乃是您和王妃一同取來的。您還花了重金請人相助。這裏面,倒是有您大半功勞的。”

    聞言,蒼君銘眸色微動。

    他的確是將這件事給忽略了,因爲一路上,都是他陪同着顧九清一起,而顧九清充當的是保護者的姿態。

    他反而更像是一個無用的累贅!

    但是外人卻不知此事,外人只知道,他花了幾十萬兩銀子來招募高手,協助進入毒谷。

    還不顧危險的陪伴顧九清一路尋找那毒龍心,換取那月盞花。

    所以,藉此堵住悠悠衆口,的確不是什麼爲難之事。

    “本王知道了。”思及此,蒼君銘長長的嘆了口氣,卻是做出了一臉沉痛的模樣。

    顧九清看着他,微微垂下了頭,掩住了眼底的諷刺。

    分明早就做好了取捨,卻還在這裏惺惺作態,真是令人噁心。

    隨後,顧九清便離開了。

    而蒼君銘沒再有半分猶豫的,去了壽康宮中。

    月盞花如今在雪瑩手中,那裏還有太后的心腹尋芳嬤嬤守着,他要想取得那月盞花,少不得太后的應允。

    去了壽康宮,太后一看到他就來氣。

    “母后,兒臣過來,是有一事相求!”蒼君銘剛一開口,太后便冷聲道,“你若爲了那狐媚子而來,趁早滾回去!”

    “母后,兒臣不是爲了柳依依而來。而是爲了,她腹中的孩子!”蒼君銘剛一說完,太后直接炸了。

    她擡手就把面前的茶盞給掃到了地上,氣憤的指着蒼君銘道:“晉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哀家的話當耳旁風!

    哀家當日如何警告你的?我們皇家的血脈,絕對容不得一個青樓女子來沾染!你呢!簡直豈有此理!來人!傳哀家旨意……”

    “母后!”沒等她說完,蒼君銘便打斷了她的話道,“母后還是先請太醫,來查一查兒臣的身體吧!”

    “你怎麼了!”太后還在氣頭上,出口的語氣也帶着怒意。

    “兒臣……母后着人一查便知。”蒼君銘這副模樣,卻是叫太后不免有些擔憂。

    很快,太后信任的太醫便過來了。

    太醫給蒼君銘查驗過後,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後,他將結果告訴了太后。

    太后聞言,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麼可能?”太后難以置信的道,“你還那麼年輕!怎麼會得這樣的病?”

    “兒臣不是得病,而是中毒。”蒼君銘想了想,並沒有供出顧九清,而是沉聲道,“因爲兒臣去往毒谷的時候,不慎中毒了。”

    “你……你也進去了?誰叫你進去的!”太后不禁腳下一晃,多虧一旁宮人眼疾手快的攙扶,才把她給安置到了座位上。

    她緩了好一會兒,這才道:“你這傻子,做戲而已,你何苦搭上自己!”

    蒼君銘趁熱打鐵,趕緊道:“畢竟當初顧九清也是爲了救兒臣纔會中毒,兒臣如今權當以此來還了她救命之恩吧!

    母后,依依腹中的孩子,可能就是兒臣唯一的血脈了!兒臣不能置之不理!”

    “對,對!你說的沒錯!”太后立刻打起了精神,當即便道,“來人!快去告訴尋芳,將那月盞花給柳依依服用!務必保住哀家的孫兒!”

    “謝母后。”這一刻,蒼君銘卻並沒有感覺到輕鬆,反而心中某一處,猶如被什麼給撕扯着似的,冷颼颼的疼。

    這一刻,他和顧九清,便再也回不去了。

    此時,晉王府中,得到了消息的尋芳,心中不免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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