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
“勇哥!”
“……”
行過酒店通道,過往的安保、服務生紛紛停步招呼,更是下意識避開看過來的目光。
“嗯。”
張勇面無表情點頭,推開通道盡頭的房間。
作爲裕華的第一打手,張勇年紀不大,卻在這一行廝混了足有十幾年,臉上的兩道猙獰刀疤即是慘痛經歷也是某種勳章。
長久以來接觸的諸多陰暗面,讓他下手兇狠、冷酷無情,做事幹淨利落深的大老闆信任。
“啊!”
“不要……”
房間隔音很好。
站在門外聽不到絲毫聲響,推開門,驚恐、畏縮、淒厲中帶着些許顫音的慘叫直衝耳膜。
“勇哥!”
“您來了。”
屋內幾位黑西裝見張勇推門而入,急忙起身站起,打牌的、喝酒的也停下手上的動作。
“嗯。”
張勇點頭:
“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一人輕笑:
“姓周的農村出身,家裏總共三畝地、一套破房子,砸鍋賣鐵也集不齊欠下的二十萬。”
“多虧他有個模樣標緻的女朋友……”
“嘿嘿……”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連連怪笑。
房間角落,兩個黑衣大漢正圍着一人拳打腳踏,那人早已鼻青臉腫,不過隱約能看到清秀的五官。
農村出身?
竟然細皮嫩肉?
看來是在家裏嬌生慣養長大,難怪喫不得半點苦。
黑衣大漢一腳踹出,正中年輕男子心口,直接把他踹倒在地,巨大的力量讓他兩眼泛白、呼吸急促。
“下手輕點。”
張勇皺眉:
“打死了,不好處理。”
“是,勇哥。”黑衣大漢點頭,隨即彎腰一巴掌抽在男子面頰,又抓住男子的衣領:
“小子,你女朋友現在在哪?”
“哥!”
“大哥……”男子聲音帶顫:
“不管她的事,別……別玩我女朋友。”
“艹!”
黑衣大漢再次一巴掌抽出:
“還他媽挺有情義,不過當初要不是你女朋友陪着簽字,我們會答應貸給你二十萬?”
“當時把女朋友拉上,情義喂狗了?”
“彭!”
黑衣大漢拳打腳踏,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男子何曾經受過這等毆打,不由驚叫連連後退。
“說不說?”
“伱他媽說不說!”
“說!我說!”眼見拳鋒直奔太陽穴而來,死亡的空間讓男子兩眼失神,驚聲尖叫:
“她去了一家名叫雲織的紡織廠,在裏面做織工,她已經把我拉黑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雲織。”張勇摸出一根菸點起,煙氣繚繞中雙眼微眯:
“查一下地方。”
“在曲市北郊。”一人從手機屏幕上擡頭,道:
“那邊紡織廠不少。”
“走。”
張勇點頭:
“過去看看。”
紡織車間有許多機械設備,無時無刻不再散發大量熱氣,導致車間溫度高達三四十。
而且因爲材料對溫度、溼度的諸多要求,安裝空調降溫對於小型工廠來說,得不償失。
莫說空調。
有的連地面積水都不能及時處理。
高溫蒸籠、趟着積水,機器嗡鳴聲不斷。
女工在這樣的車間裏工作,大多隻穿貼身小衣,即使如此依舊大汗淋漓、衣衫溼透,極其不雅。
長時間在這種環境下工作,身體各個方面都會出現異常,如耳聾等諸多職業病由此而來。
“月月,再忍幾天。”
李大姐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笑道:
“新的車間馬上就要啓用了,那裏環境好,溫度低,到時候就不用天天這麼受罪了。”
“嗯。”簡月點頭:
“要是工資再增加些就更好了。”
她抿了抿嘴,低下頭繼續忙碌,汗珠劃過精緻的五官從光潔的下巴、瓊鼻上緩緩滴落。
地面水波盪漾。
也讓那姣好的身影泛起漣漪。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會誇讚簡月漂亮,也備受寵愛,但漂亮在多說情況下不能當飯喫。
有時候反到會遭受排擠。
“嘻嘻……”旁邊的好友兼閨蜜徐桐嬉笑:
“月月,你還是那麼財迷,以你的長相想要錢還不簡單?”
“不過這件事就不要想了,咱們的工作時間短,工資卻不比附近廠子的織工差多少。”
“漲工資的可能性不大。”
“是。”李大姐點頭:
“自從換了新老闆,我們確實比以前輕鬆許多,你們兩個來得晚,不知道當初那情況……”
“不過。”
她頓了頓手上的動作,道:
“咱們工作時間短,生產的東西就少,說明工廠的效益不高,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
“李姐。”徐桐撇嘴:
“咱們是打工的,您就不必替那些資本家頭疼了,要我說工作時間越短越好,當然工資不能低。”
“……”
李大姐搖頭。
她不懂什麼資本家。
但經驗告訴她,如果工廠經營效益不好,工人就會被裁撤,老闆與工人並非是敵對關係。
相反。
雙方相輔相成。
不過有些老闆確實黑心,是萬萬不能給那等人打工的。
“聽說老闆從南邊請來了幾位高級織工,說是什麼非物質文化傳人,叫我們去學織法。”
李大姐看向兩女:
“你們去不去?”
“加工資嗎?”簡月開口。
“你怎麼什麼都能想到加工資。”徐桐翻了翻白眼:
“打聽了,不會加工資的,而且學織法的時候只給基本工資,不過聽說學會後工資會變的很高。”
“對。”李大姐點頭:
“我也是這麼聽說的。”
“你們李姐年紀大了,沒心思去學什麼新的織法,不過你們兩個可以去試試,畢竟年輕學的也快。”
“要學多久?”簡月有些拿不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