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招攬

    伴隨着霞光灑落,雲層朝着兩側緩緩散開,顯出一輛極盡奢華之能的鑾駕。

    鑾駕,

    帝王所屬。

    國公得特許也可行此儀仗。

    但看眼前的鑾駕,明顯已經逾越,不過現今大魏動亂也無人在意。

    “籲!”

    駕車的女子輕拉繮繩,鑾駕在慈恩寺門前落下,透過珠簾可隱約看到內裏端坐的倩影。

    “平安。”

    “有些年沒見了。”

    李應玄聲音幽幽,略帶感慨:

    “還記得你小時候住在兆南府,經常去我府中玩耍,往昔歷歷在目。”

    “當年晚輩年幼懵懂,多虧前輩照應。”方平安拱手,音帶感激:

    “平安永不敢忘。”

    他當年作爲質子居於兆南府,經常受人欺負,多虧了李應玄幫襯。

    當時的李應玄,還只是郡主。

    現今。

    已是國公!

    兩人的關係也已大變,當年寄居人下的孩童已經成爲了一家之主。

    “你一直都很懂事。”

    李應玄行下鑾駕,在其他人躬身讓行下步入慈恩寺,淡笑開口道:

    “現今天下局勢動盪,百姓流離失所,固安縣能夠庇佑一方多虧有你。”

    “不敢。”

    方平安搖頭:

    “是家父立此基業,更是教導平安不可禍亂百姓,晚輩永不敢忘。”

    “方正啊……”李應玄美眸閃動:

    “他若沒事,該有多好。”

    “罷了!”

    輕揮衣袖,她來到偏殿在正中坐定,看向方平安:

    “天下動亂,受苦的是平民百姓,各方勢力傾輒死傷最多的也是普通人。”

    “最近幾十年,因有三賢莊聚衆作亂,冀州數府不知死了多少人。”

    “唉!”

    “吾之所願,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人人如龍,還望平安能夠助我!”

    聞言,

    方平安面上微微變色。

    他的心性整體上而言較爲軟弱,見到他人受苦受難總會感到不忍。

    若能天下太平,自是大好。

    就算不喜歡李應玄,但不得不承認,唯有一統冀州才能庇佑一方百姓。

    現如今。

    除了李應玄,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沒有!

    他自己胸無大志,方府即使擁兵近十萬,多年來依舊未曾主動出擊過。

    野心不足,也是一大缺陷。

    李應玄就是喫中了這點,纔會設法勸降。

    說話間,衆人陸續在偏殿坐定,聞聽此言,方府一方無不面色變換。

    “此事若成,冀州百姓再無需擔憂時局動盪,自可安心操持家業。”

    “本王許諾,固安縣永屬方府!”

    “不過……”

    “方府私兵不得超過三千,現今固安縣兵將也將盡數遷入朝廷軍隊。”

    這些是應有之理。

    不論是誰,也不可能坐視自己的領地內有這麼一股龐大軍隊不尊調遣。

    合議之事一時半刻難有定論,各種細節需要商討,不過這些無需李應玄親自交代。

    自有下面的人交流。

    “我等交出兵權,如何保住爾等不會動武?”

    “國公許諾難道不可信?”

    “昔有南苑之盟,楚王不還是毀約殺人?”

    “大膽!伱竟敢拿國公與那人相比?”

    “我等也是以防萬一。”

    “……”

    <div  class="contentadv">        時間流逝。

    傍晚時分。

    兩方大體事宜已經談妥,一年內方府一步步交出兵權,寧國公府給予相迎好處。

    上奏朝廷,冊封方府爲郡侯。

    方平安迎娶貴女。

    諸如此類。

    “前輩!”

    眼看事情要告一段落,方平安起身站起,抱拳拱手:

    “江湖傳言,家父之死與您有關,不知是真是假?”

    “嗯?”

    李應玄面色一沉:

    “江湖傳言信不得,我與方兄相交莫逆,也爲方兄的離去深感惋惜。”

    “當年他與鐵笛仙同歸於盡,待我趕到已經遲了。”

    說着。

    深深嘆了口氣。

    “是嗎?”

    方平安似乎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悶聲道:

    “但晚輩聽人說,是家父擊殺鐵笛仙后力竭,前輩趁機偷襲得手。”

    “放肆!”

    李應玄俏臉含煞:

    “方平安,莫要以爲你是方正的兒子、固安縣之主,本國公就不會動手。”

    “不敢。”

    方平安急忙垂首,以示恭敬:

    “只是家父之死事關重大,不得不詢問清楚。”

    “哼!”

    李應玄冷哼:

    “方兄手段不凡,但鐵笛仙也非易於之輩,他能與之同歸於盡已經出人意料。”

    “殺死鐵笛仙?”

    “當年你還小,不知道鐵笛仙施恩的了得,他可是龍門派千年以來天賦最高的修行者,若是不是十有八九可成散仙,你父雖強卻終究修行年限不足,他們兩個最後同歸於盡而死。”

    “這是本國公最後一次提及此事,以後莫要再提,不然休怪本國公動怒!”

    “是。”

    方平安再次垂首,又道:

    “前輩既然言道家父之死與您無關,以前輩的身份,晚輩自然相信。”

    “不過此事不得不慎,可否容晚輩施法驗證一二?”

    “驗證?”

    李應玄美眸微閃:

    “如何驗證?”

    “晚輩有一祕法,藉助家父生前之物,可斷定一人是否是殺人兇手。”方平安道:

    “此法簡單,一試便知。”

    李應玄沒有吭聲。

    場中不知何時也安靜下來,衆人面面相覷,最後視線落在兩人身上。

    怎麼回事?

    氣氛有些不對!

    “呵……”

    李應玄輕呵,緩緩從座位上站起。

    她身爲女性,身材雖然高挑卻並不健壯,此即卻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偌大偏殿,竟是連空氣都隨着她的起身被排擠出去,變的極其逼仄。

    殿內衆人更是呼吸一促,心生惴惴,好似一尊大山正自拔地而起。

    恐怖的威壓,讓不少人兩眼發白、意識迷茫。

    “本國公如何能夠斷定,你的祕法結果是真是假?仰或故意作假?”

    目視方平安,李應玄聲音淡薄:

    “還是說……”

    “從一開始,你就未曾想過臣服於我?”

    “前輩不敢?”李應玄挺直腰背,雙目炯炯直視對方,絲毫沒有退讓:

    “難不成家父真的是前輩所殺?”

    “閣下自稱與家父相交莫逆,卻趁家父重傷之際偷襲,如此背信棄義,又讓方某如何信得過交出兵權不會遭到報復?”

    “好膽!”

    李應玄雙目圓睜:

    “找死!”

    話音未落,率先動手的卻非李應玄,而是自始至終未曾開口的楊夢。

    “錚!”

    長刀出鞘,直奔李應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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