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微頓,俊美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老爺子跺了跺手裏的柺杖,語氣十分冷硬,“你動了公司的資金?”
葉景寒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沒有否認,“是。”
這句話一出來,老爺子瞬間怒了。
“葉景寒,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葉景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沉受着來自老爺子的狂風驟雨。
老爺子罵了半天,看着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更加來氣。
“說,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葉景寒挑眉,看了他一眼。
他爲什麼這麼做,老爺子心裏不清楚嗎?
葉景寒想到這兒,眼底浮現出幾分譏諷。
“綁匪讓我拿出五千萬去贖辰辰。”葉景寒開口道。
老爺子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起來就好像是他並不詫異這件事一般。
葉景寒瞭然於胸,他頓了頓,繼續道:“公司最近資金鍊緊張,現金更加難得,我只能先湊了五千萬。”
老爺子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那辰辰呢?”
“綁匪終止了交易。”葉景寒捏緊了拳頭。
他埋伏的人被對方發現了,綁匪根本就沒有出現。
老爺子拄着柺杖站了起來,十分恨鐵不成鋼,“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辰辰沒有帶回來就算了,那五千萬呢?你現在就給我送回公司。”
葉景寒目光落在遙遠虛空,冷聲道:“錢沒了。”
“什麼?”老爺子聲音不自覺放大。
他“哎喲”一聲,捂着胸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一旁的管家趕緊跑了過來,輕輕拍着老爺子的胸口,“老爺,您的身體可不能動怒啊!”
葉景寒坐在沙發上,不爲所動。
老爺子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又怎麼會被這麼點事情嚇到,不過是故意裝給他看而已。
果然,老爺子叫葉靜寒沒有任何反應,自己就平靜了下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繼續找辰辰。”葉景寒神色冷淡。
既然綁匪露出了蹤跡,他就可以順藤摸瓜的查下去。
“那公司怎麼辦?”老爺子逼問。
“您覺得公司和辰辰誰更重要?”葉景寒冷笑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
老爺子臉色一白,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這下是真的有些心梗了。
“葉景寒,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注意你的態度。”
“我只是就事論事。”葉景寒一字一句開口。
他看了一眼時間,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至於公司,您不是親自回來坐鎮了嗎?”
“葉景寒,你給我站住!”老爺子怒吼出聲。
他追到葉景寒面前,“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我都是爲了你好,爲了整個葉家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覬覦葉家?”
葉景寒這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古井無波的眼神掀不起任何波瀾,“我不可能放棄辰辰。”
其實那五千萬還捏在他的手中,這件事一旦讓老爺子知道了,就是有去無回。
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沒有功夫在這兒生氣。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童冉再次接到了韓博遠的電話。
想到那天早上的事,童冉下意識想要拒接。
只是就在最後一秒,她突然就想到了辰辰。
多一個人或許就多一分力量。
童冉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童冉,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你現在有時間嗎?”韓博遠溫聲開口。
似乎是怕驚嚇到童冉,他的聲音都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你說吧,我聽着。”童冉緩緩道。
手機聽筒裏十分安靜,過了半餉才聽到韓博遠的聲音重新響起,“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面告訴你。”
童冉有些猶豫,思忖了片刻,方纔答應下來,“好。”
“我現在在公司,你可以到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等我。”韓博遠開口道。
童冉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她換了身衣服,這才走出甜蜜小區的大門。
半個小時後,童冉抵達韓博遠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她給韓博遠發了條消息,而後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透明的玻璃窗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這裏面,卻再也沒有了那個活蹦亂跳的鮮活身影。
想到這兒,童冉的眼眶都紅了。
她仰起頭,想要控制住流淚的生理衝動。
下一秒,一雙修長的手遞了一杯熱咖啡到她面前。
韓博遠溫和一笑,“給你點了杯咖啡,希望你會喜歡。”
“謝謝。”童冉接過咖啡。
韓博遠在她對面的卡座上坐下來,一臉關心,“最近怎麼樣?”
童冉有些抗拒他的親密,“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嗎?”
被拒絕了韓博遠也不惱,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重要。”
“好。”童冉心裏卻瀰漫起密密麻麻的苦澀。
除了辰辰,現在還有什麼消息是重要的呢?
韓博遠:“上次聽你提過辰辰的事情,我找人調查了一下。”
童冉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眼底也恢復了光彩。
韓博遠不疾不徐,“我發現林溫婉可能不是辰辰的親生母親。”
“你說什麼?”童冉瞪大了眼睛,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她強撐着不露出心緒,“有什麼證據嗎?”
“我暫時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但是種種跡象都表明林溫婉並不是生下辰辰的人。我查到了一個叫做王琳的護士……”
後面的話落在童冉耳朵裏,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她看着韓博遠一張一合的嘴,一股劇烈的痛意席捲了她整個心臟,讓她的身體都忍不住想要抽搐起來。
原來痛到了極致是這種感覺!
童冉指甲狠狠的掐進肉裏,辰辰分明就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可是她聽到這個消息,甚至生不住半分欣喜。
她親手弄丟了她的孩子,而這是第二次。
“童冉你沒事吧?”韓博遠握住她的手,眼底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