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童冉和老爺子面對面站着。

    看了一眼病牀上的葉景寒,老爺子的目光重新落在童冉身上,“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童冉擡頭,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愕然。

    老爺子對她的態度,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細看時,老爺子的視線已經投向了病牀上的葉景寒,“我剛剛已經見過醫生了,景寒的情況不是特別好,你也不要太傷心了,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別熬壞了身體。”

    童冉瞬間明白了過來。

    她就說老爺子何曾如此輕言細語的對待過去自己,說到底還是因爲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只可惜……

    童冉垂下眼眸,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孩子根本就是假的,她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

    “爸……”

    話還沒有說出口,老爺子已經揮手打斷了她。

    “你先回去休息,這裏有我照看。”

    童冉:”您坐了一天飛機了,還是您回家休息吧,我看着就可以了。”

    “不用。”想也不想,老爺子直接拒絕了童冉。

    他搬了一把椅子,在葉景寒的牀邊坐下,“你不用管我,等會讓司機到醫院來接就行。”

    老爺子都這麼要求了,童冉只好點了點頭,勉強算是答應了下來。

    “好,那您隨時給我打電話。”童冉說着,依依不捨的看了葉景寒一眼,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或許是心裏想着事情,童冉出了醫院大門,被人攔下來都不知道。

    “你是?”

    看着面前的黑衣服西裝男,童冉眼底閃過幾分疑惑。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整個人已經蓄勢待發。

    難不成是葉明軒的人?他又想做什麼?

    西裝男意識到童冉誤會了,趕忙解釋道:“我是陳玉容陳總的保鏢,陳總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等你。”

    陳玉容?

    童冉眉心微蹙,她突然找自己做什麼?

    “你真的是陳玉容的人?”

    童冉的警惕心有些強,好端端的出現一個人攔在自己面前,想不懷疑都難。

    保鏢見狀,默默的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黑色商務車,“那是陳總的車,你總應該吧。”

    “不認識。”童冉直截了當道。

    她又不是閒的沒事幹,怎麼會去記陳玉容開什麼樣的車。

    “帶路吧,我跟你過去。”

    她可是跆拳道黑帶九段,一力降十會,就算真的有什麼陰謀詭計,她也完全應付的過來。

    踏進咖啡廳的大門,西裝男指了指靠窗戶的位置,童冉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那裏的陳玉容。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旗袍,上面繡着粉色的芙蓉花,襯得整個人都年輕了幾分。

    童冉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緩緩走上前去,“陳小姐找我所爲何事?”

    “葉氏最近的狀況你瞭解嗎?”

    她突然提起葉氏,童冉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葉明軒又折騰什麼幺蛾子了?”

    “葉景寒以前投資的項目被他叫停,資金鍊一斷,項目就走不下去了,等葉景寒醒過來,就來不及了。”

    “怎麼會這樣?葉明軒就一點也不顧及公司其他人的利益嗎?董事會就這樣任由他胡來?”

    童冉忽然有些後悔,她當初就不應該意氣用事把工作辭掉,否則現在至少還能夠將葉明軒打一頓出出氣。

    想到這兒,童冉憤怒的捏緊了拳頭。

    陳玉容似笑非笑的看了童冉一眼,也不是小姑娘了,怎麼還如此天真呢?

    “童冉,你想幫葉景寒嗎?”

    沒了逗弄她的心思,陳玉容索性開門見山道。

    童冉一愣,“怎麼幫?”

    ”很簡單,你和葉景寒離婚,我帶着我全部的身家宣佈嫁給他,強強聯合之下直接入主葉氏。”

    陳玉容喝了口咖啡,拋下這等驚世駭俗的言論。

    童冉領驚呆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陳玉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話語中的含義。

    陳玉容也不急,她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咖啡被,曉之以情道:“我知道你想幫葉景寒,但是以你目前的身份說話委實沒有什麼分量,董事會的那羣人也不會聽你的。老爺子的年紀擺在那兒,他既已退位,便沒有再回公司的道理,而我就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不過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對葉景寒沒有任何意思,這麼做也完全是出於他救了我一命。等他醒過來以後,我們也可以分開,不會影響到你……”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童冉捏緊了拳頭,語氣裏帶着幾分怒意。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是最好的破局方法。”

    ”你喜歡葉景寒。”童冉忽然斬釘截鐵道。

    她看着陳玉容,清澈的眼眸裏倒映出對方的容顏,這道目光彷彿可以看到人的心底深處。

    陳玉容笑了笑,脣角微微上揚,如同春風化雨。

    “是啊。”

    “你想嫁給他?”

    “是啊。”

    童冉徹底的憤怒了,她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憑什麼相信你?”

    “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是一個生意人。”陳玉容看向童冉,眼底深處帶着幾分算計。

    “活蹦亂跳的葉景寒我或許還有幾分興趣,但是對於一個躺着牀上的人我確實不怎麼在意。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當我沒有說過。”

    童冉漸漸冷靜了下來,她看着陳玉容,“我不同意。”

    “好。”陳玉容點了點頭。

    “今天的事情就當我沒有提過,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陳玉容站起身來,動作優雅的向外走去。

    童冉緩緩坐了下來,她身上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乾了,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過了許久,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離開咖啡廳的陳玉容慢條斯理的上了車,她撥弄着指甲,“把葉氏的情況給透露給童冉和老爺子。“

    感情和利益,究竟誰佔的比重更大一點?

    這個結果她也很感興趣呢。

    “陳總,我想不明白,爲什麼您非要嫁給葉景寒,他不是已經廢了嗎?”助理不解道。

    陳玉容睨了他一眼,“誰說我是嫁給葉景寒了?”

    她圖謀的,明明就是整個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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