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決一臉匪夷所思地離開了。

    二胡?

    他硬是想了好久纔想起這是什麼東西。

    不怪陳決見識少,是整個舊土知道二胡這玩意兒的人就很少!

    他還只是小的時候,在鄉下小鎮老家的街頭巷尾偶爾聽到……

    那種咿咿呀呀的聲音,每次他獨自放學回家經過,都感覺毛骨悚然,聽着也不成什麼調子。

    放到現在,二胡僅僅只有幾個民間古樂團體還在使用。

    現在娛樂,科技發展這麼快,誰會閒着無事去聽這種沒什麼名氣的音樂會啊?

    頂尖的音樂大師興許對各式樂器都有涉及,興許也會拉,但這種人平時就很忙,又怎麼會沒事兒拉二胡給大衆?

    大部分人也欣賞不來……

    所以聽到許傾霄讓他引入二胡旋律放到裏面,陳決第一反應就是許傾霄瘋了。

    他這首歌可是現代歌啊,跟古代樂器完全摸不着邊好吧!

    雖然詞比較精簡,但曲風依然是現代曲風啊?主旋律一直使用的就是鋼琴。

    陳決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許傾霄親口建議的,他要是不採納的話,對方是不是就會不再借給他五樓的錄音棚了。

    用過頂級豪華的設備,再讓陳決換到普通的錄音棚,這當中落差,讓他很心梗。

    回到藝人專用的休息間,陳決拿出手機,遲疑着撥出了一個通訊號碼。

    “嗯?小陳?怎麼想到跟我打電話?不是在準備你的新歌嗎?還是詞出了問題?”

    陳決苦笑道:“詞沒問題,許總還誇你詞寫得好呢。”

    “哦?”對方很詫異,“雲霄娛樂的總裁?她居然會給你看歌?”

    說起這個問題,陳決也覺得挺意外,不過當務之急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李大哥,你們樂團還在做嗎?”

    對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對方苦悶的口吻傳來,“可能再過不久就要解散了吧,怎麼?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是這樣的,許總讓我在歌曲裏添加一段二胡。”

    “啊?”

    不止陳決,就連這位染楓樂坊的坊主都震驚了。

    “這是你們許總說的?她有沒有告訴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就說要讓二胡給這首歌定調。”

    “定調?”

    “我也沒想通這是什麼意思,許總沒有解釋。我想要不要嘗試一下?這首歌主旋律雖然是鋼琴彈奏,但詞和曲調又有些復古,也許能融合得很好呢?”

    陳決這麼一說,染楓樂坊坊主沉吟片刻,似乎也在腦子裏設想了一番,最後沉聲道:“好吧,你這兩天過來吧,我們正在收拾一些雜物準備都賣掉了,你要是再晚一些,說不定樂器都沒了。”

    “李大哥真的要將樂坊解散?”

    “不解散又能怎樣呢?兄弟姐妹都快喫不上飯了,那些音樂會從去年開始就沒再邀請我們了。”

    陳決暗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要怪只能怪時代不一樣了,更新鮮更刺激的東西才更吸引大家的關注。

    結束通訊,陳決不再耽擱,他還真怕樂坊又出什麼變故,到時候都不能陪他錄完這首歌。

    ……

    打發掉陳決後,許傾霄就回到了辦公室。

    一進門差點沒被橫呈在地上的林沫嚇一跳。

    探了一下鼻息,嗯,還有氣。

    許傾霄連忙掏電話準備叫人,結果某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又神出鬼沒地出現了。

    正抱着胳膊倚在門邊,一雙星眸侵略感十足。

    “要不我幫你將他弄醒?”

    許傾霄都無奈了,“你怎麼還沒走啊!”

    於燼嘴角一咧,“我這不是想和許總你探討一下關於天劍的改編嘛?萬一我辛辛苦苦改編完了,又被你一票否決……”

    “不會,你照着原著拍都行!”

    於燼搖搖頭,一臉正兒八經跟她商量的表情,嚴肅道:“不行,小說篇幅那麼長,你要拍成電視劇肯定要改編,許總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許傾霄忍住揍他一拳的衝動,指着林沫,“你先把他弄醒。”

    於燼挑了挑眉,揣着口袋走到了林沫身邊。

    許傾霄好奇看着,她很想知道他怎麼將人弄醒,辦公室裏又沒冷水給他潑。

    卻見於燼蹲下,手指屈起直接往林沫腦門上叩了一個爆炒栗子。

    “誰!誰打我!”

    望着驚醒過來,左右四顧的林沫,許傾霄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這?是什麼原理?

    於燼眯了眯眼,“好奇嗎?好奇的話……”

    許傾霄:“我不會求你的。”

    於燼頓了頓,“我是說,就算你好奇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這是絕密。”

    許傾霄:“……”

    混賬東西你在耍我!

    她忍無可忍了,拿起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李祕書,讓安保部的人上來,我的辦公室混進來了一個閒雜人等,讓他們過來將人帶走。”

    於燼嗤笑,“我可是許總你親自欽定的天劍編劇,怎麼就閒雜人等了?”

    許傾霄不搭理他,這種渾人,別理會就好,你越理會,他跳得越歡。

    她看向林沫,“你過來找我做什麼?”

    “許總,我找您是想問我能不能跟陳決借用一下錄音棚,不用太長時間,就今天下午就可以了!”

    “那首歌我已經練習得很熟,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的。”

    哪兒像陳決,借用了都兩天了吧?一首歌還沒弄出來呢。

    林沫鄙視。

    許傾霄靜靜看着他,“將你的歌拿過來我聽聽。”

    林沫愣住,啊?

    “沒聽清嗎?”

    “不是,許總您要聽啊?”林沫喫驚,瞬間緊張了,“許總您平時都喜歡聽什麼風格的啊?我擔心我這個不太符合您的聽歌習慣。”

    被許傾霄平靜盯着,林沫嚥了嚥唾沫,忐忑地拿出手機翻到了錄製最好的一版。

    許傾霄從抽屜裏取出了自己的耳機,剛要戴上,一隻手橫插過來奪走了一隻。

    許傾霄斜睨着將腦袋湊過來的某編劇大人,某人還真是臉皮厚啊……

    不過歌已經開始播放了,許傾霄趕緊集中注意力。

    林沫站在一邊,眼神兒不斷往兩人身上瞟,這……許總是又換了個新歡?

    不過這個新歡膽子也太大了吧,許總的耳機也敢搶。

    關鍵是許總居然沒一巴掌糊過去?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他一定是見鬼了。

    不然他怎麼會莫名其妙暈倒在總裁辦公室?

    此刻的林沫,早就忘記了自己是被白晏庭給打暈了的……

    彷彿那段記憶完全不存在了。

    “什麼玩意兒?”

    於燼聽了沒到一分鐘,拔下了耳機,揉了揉耳朵,一臉耳朵被吵到了的不爽表情。

    林沫表情一下凝滯了,氣憤地瞪着他。

    “你懂什麼!”

    許傾霄深吸口氣,堅持了兩分多鐘,取下了耳機。

    無他,耳朵被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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