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許總喜歡我叫你姐姐?”白晏庭安安靜靜靠着牆,聲音難得輕柔。
許傾霄臉一紅,心虛地別開視線,“主要是叫姐姐不容易讓人誤會,以後這樣麻煩事兒還少點。”
白晏庭定睛望着她紅撲撲的耳根,“那以後我就叫你姐姐吧。”
許傾霄舔了舔脣瓣,故作不耐煩。“咳,隨便你吧。”
白晏庭垂下眼簾,“那姐姐你陪我去一趟診所嘛,我胳膊有點兒疼。”
“對了,你受傷了!傷哪兒了我看看。”許傾霄也顧不上浮想聯翩了,連忙去看白晏庭的胳膊。
胳膊肘上確實破了皮,一片青紫,應該是被人踢到了。
“這羣垃圾。”許傾霄氣得又想去找蔣茂勳麻煩了。
因爲還有個蔣茂勳醒着!
既然你們是好夥伴,那就整整齊齊嘛。
“別,蔣家現在勢頭髮展迅猛,姐姐還是不要爲了我牽扯進來。”白晏庭反手抓住許傾霄手,制止了她去揍人。
許傾霄回頭看着他清清冷冷又脆脆弱弱的模樣,一陣心疼,“好吧,先放他一馬。”
主要是許傾霄還不想這麼快跟許家有聯繫,萬一被拆穿,問題可就大了。
許傾霄將白晏庭抱了起來。
齊小奇和小五面面相覷,一臉三觀崩塌的表情跟了過去。
蔣茂勳沉着臉在冰涼的地上坐了好一會兒。
來北部的時候,他意氣風發,而今天,卻被一個女人這麼落面子!
不止他的兄弟們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就連他女人只是在旁邊看着都被清算。
以前就聽聞許氏大小姐許傾霄天生神力,但那時候都是道聽途說,以爲都是假的,被人故意誇大了的,可今天一看,這個女人是真神力。
他起身去找七夜酒吧的工作人員過來。
剛纔爲了整治白晏庭,他提前打了招呼,不要讓其他人靠近,結果倒是害了自己。
“蔣少爺,你這是……”
等候在其它地方的領班看到蔣茂勳,大喫一驚。
早在被吩咐不要過去的時候,領班就猜到這幾人可能要做些什麼,可是……這怎麼反而自己被打了?
剛纔那個坐輪椅的少年這麼厲害嗎?
看到領班這幅不敢置信的表情,蔣茂勳更是大動肝火,他不想多說什麼,陰沉着臉指了一下自己來時的方向,“叫幾個人過來,將他們送去醫院。”
說完,他自己乘坐電梯去了地下一層。
蔣茂勳還沒忘了自己今日來的主要目的,要去見肖凡。
剛纔他就打了一次電話給對方,結果半天沒人接。
今天真是倒黴透頂。
蔣茂勳暗罵着來到m號。
伸手將門推開。
轟——
一大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頭蓋臉。
他彷彿走進了血池裏面。
蔣茂勳擡眼朝裏看去,瞳孔咻然縮成了針尖。
血!
鮮血!
牆上,地上,桌上……
全被一層血色覆蓋。
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
而肖淑麗的弟弟肖凡,正仰躺在距離門口一米開外的地方,一隻手捂着脖子死不瞑目。
一陣反胃的噁心感蜂擁而來,蔣茂勳捂着嘴倉惶地逃離了這裏。
他兩眼渙散,完全無法正常地思考了,他只想離那個地方要多遠有多遠。
長這麼大,這是他迄今爲止看過的最恐怖的一幕。
那裏完全像是血腥煉獄一般。
蔣茂勳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地下一層,來到了外面的地下車庫。
又一陣手忙腳亂地找出車鑰匙開門上車。
車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插進孔裏。
正要一腳油門踩下去離開,蔣茂勳身體一震,“不行,這裏明顯有大問題!”
蔣茂勳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從嘴裏念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白晏庭,是他,一定是他!”
他迅速掏出手機打到了滄市pgd警衛署那裏。
……
傷勢不重,骨頭完好,只是一些小小的皮肉組織挫傷,用藥敷一下就好了。
不過看着那一團淤青,許傾霄還是很不爽。
就在這時,電話進來了。
是一串顯示爲滄市pgd的號碼。
許傾霄挑了下眉頭,她看了眼正在包紮傷口的白晏庭,拿起手機走到了外面接聽。
“喂。”
“許總你好你好,我是pgd的調查員,想找您打聽一些事情,請問現在方便嗎?”
對方言語很客氣。
這就是財閥爲尊的舊土。
不過pgd到底是啓明星閣老會共同成立的官方組織,所以威能和權柄也是有的,只是被各大財閥滲透得很厲害。
不巧,北部的pgd各個重要位置都有許氏的人。
人家客氣,許傾霄自然也跟着客氣了,“如果你要問的是我是不是打了一羣人,那麼我告訴你,對,我的確收拾了一羣人,但那都是那羣人罪有應得。”
“啊?m號死的那些人都是被您殺的?”
許傾霄愣住,“啊?m號?什麼m號?”
那邊見許傾霄不知情,大鬆了口氣,這位調查員可不希望那件事和許氏牽扯上關係。
要是處理乾淨點兒,沒有證據那就算了。
可那死的那堆人明擺着放在那兒,當時蔣茂勳將門打開後,路過的不少人都看見了,一個個嚇得鬼哭狼嚎,剛纔就有不少電話都打了進來。
就是想遮掩都沒辦法,那麼慘烈的一樁案子,如果就這麼掩埋,會引起民衆恐慌。
好在那幾個人很快被七夜酒吧的工作人員穩住了,沒有引起更大範圍的影響。
剛纔許傾霄承認自己打了一羣人的時候,調查員差點心臟驟停了。
還好不是。
“是這樣的,m號是七夜酒吧的高級包廂,今晚在裏面的十幾人被人殺害了,當中有一位死者姓肖,是蔣茂勳的朋友,蔣茂勳懷疑是您身邊那位姓白的少年暗中殺害了。”
許傾霄脣角狂抽搐。
其實,聽到這個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哦,不用懷疑,絕壁跟白晏庭逃不開關係。
然而現實是……
許傾霄大聲呵斥:“荒謬,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怎麼去殺人?你腦子裏灌的都是水泥嗎?那個蔣茂勳剛纔就拾掇他的狐朋狗友欺辱小白,被我看到就教育了一番,現在覺得不服氣,又開始想方設法往小白身上潑髒水了是吧!”
“這位調查員,我鄭重提醒你,你最好去好好調查一下這個姓蔣的,賊喊抓賊的道理,相信不用我多解釋。”
“這……”
“還有,沒有證據就別來打擾我,你知道因爲一人的片面之詞就污衊一個清白人殺了人,傳出去會對他的生活對他的心靈造成多大的損害嗎!”
“那個許總,您別生氣嘛,我只是……”
“好了,我現在還很忙,讓那個姓蔣的給我小心點,別被我抓到什麼把柄。”
許傾霄氣呼呼的掛了電話。
另一邊調查員冷汗涔涔,但心底的懷疑倒是少了許多,許傾霄說得太義正言辭了,完全就是一副自己小情人被人污衊了惱羞成怒的正常反應。
在外面站了會兒,吹了會兒冷風,許傾霄收好手機回到診所。
“姐姐,你去哪兒了?”
白晏庭雙眸澄澈地看了過來。
許傾霄內心非常複雜,可她必須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接了個電話。”
白晏庭目光閃了閃。
此刻的他,心緒很不平靜。
他耳聰目明,許傾霄剛纔在外面講的那些話全都聽見了。
他很清楚,許傾霄絕不是故意講那些讓自己聽到。
因爲普通人不可能在那麼遠的距離聽見那些聲音……
所以……許傾霄僅僅只是爲了他打抱不平。
這一刻,心跳的速度,快到超出想象。
一種強烈的情愫如翻江倒海一般地摧毀他的理智之牆。
許傾霄,你如果要對我好的話,那就請一輩子都對我好吧……
白晏庭眸色沉了下來。